第26章 投石问路
司马东抬头望了望前方哄哄哄的人群,轻微摇头叹了口气。
心道,这AI做的还真是逼真,连村口八卦大队和凑热闹大队都凑齐了。
“可曾问过为何偷偷出村?”司马东提高音量问到。
王韬见状凑近喊道。
“简略问过几句,这戚邻牙关紧得很,一句话都不说。”
“还是找个僻静地儿问问吧!”
常山,也就是雷霸瞅了瞅眼前乌压压乱作一团的村民,表示汗颜。
于是,王韬身后两个沉默寡言的年轻汉子便出来劝退了众人。
“都散了吧!”
还有年纪大的,非要三叮咛五嘱咐地对那几个年轻人说。
“我家的猪就拜托小子帮叔问清楚喽!”
“好的,放心吧叔!”
年轻人也是弯腰点头,好生送走老者。
目睹这场面的司马东和常山二人,不由得满头黑线,过惯了都市朋克生活的他们,仿佛回到了近代,而他们不是过来人,受当时社会的发展影响下,就会觉得那个年代的热情啊什么的真肉麻。
不过,这也是游戏设计方要求进入游戏必须要学习相应文化及礼节才能开始游戏的原因吧。
一时间,司马东不由开始佩服起设计者起来。
毕竟这一道门槛,可是能把真正热爱三国的人给筛选了出来。无论你是哪个国籍的,只要你尊重、热爱、喜欢三国,那么你会很顺利通过那些基本的礼节和文化。
一行人来到一处僻静石屋,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将被缚住、一路跌跌撞撞一言不发的戚邻往墙角一推。
后者额头撞出了一点殷红,只是轻声一哼,却并未出口。
司马东越发觉得诧异,这么硬的一个人会给山贼卖命吗?不怕官府缉拿后问斩?
于是便一扭头望了一眼常山。
常山见状立马上前揪住衽口凶狠问了几句。
“为什么半夜偷偷摸摸出村子?”
“你是不是跟山贼有勾结!”
一顿操作下来,那人披散着头发脑袋直晃,眼皮都没睁开过。
“哼!”
常山也不惯着他,重重地往后一推,起身望向这屋子里的唯一大佬司马东。
司马东在一旁观察半天,有点摸不清这人底细。
这时,在一侧的王韬抱拳道。
“司马先生,这戚小贼虽然在村中素来名声不好,却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想必跟山贼没什么……”
“那可不一定,小贼山贼都是贼!再者此人相貌猥琐,定是腌臜之徒!”
常山由于一顿操作下来,而对方始终一声不发,只觉失了面子,便要将对方贴个标签,这样好占领道德制高点。
哪儿学来的俗气!
司马东心里不由犯嘀咕。
司马东点点头,于是缓缓踱步到对方身前,俯身道。
“你若信得过我,只要你答应配合我,莫说是头猪,就是头耕牛,我也买来给你。”
“如何?”
司马东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对付自诩清流之辈,得用名声去说服他。
对付忠义之士,得用忠义去说服他。
对付小人,用足够的利益去说服他。
对付君子,用道德对错去规范他。
对付女人,供起来就行了。
此人仍旧不语。头发遮住了面庞,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哪知,对付这种偷偷摸摸的小贼,用一头古代价值不菲的耕牛,居然没能打动他。
司马东想了想,莫非此人不重利反而是个讲信义的人?便打算一试。
“哎……”
一声叹息,让眼前这额头带血的戚邻动了动眼皮,仍然闭着眼,却竖起耳朵来。
“没想到我眼前这位是个没有信义的人,偷偷摸摸,做的坏事也不敢承认,反而让父老们整日担惊受怕!”
“你胡说!”
戚邻略显激动,终于张口说话,只是呆了许久,喉咙有些发干,便干咳了几声。
“哦?”
“我哪里胡说了?”
司马东眼见有戏,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戚某虽然有些偷鸡摸狗,但是也不是眼中没有忠义二字的人。”
“那些村里的污蔑与我无干……”
“这么说,与山贼勾结的事儿你是打算承认了?”
这时常山插嘴道。
“此事说来,你们也许不信。”
那戚邻摇了摇头,朝常山身前吐了口唾沫,继续用嘶哑的嗓子说道。
说完,他望向司马东,直到对方点头,才继续说下去。
“我与山贼中有个人是好友,不过你们放心,他是受人胁迫,才不得不入伙……”
“也是听闻他受伤了,所以我想偷只鸡给他养好身子,等他伤好就择机逃出……”
“我就说吧,你肯定与那些无恶不作的山贼有瓜葛……”
“哎先别说了”司马东伸出手制止了常山,盯着他的眼睛,半饷才道。
“你既然知道他是山贼,为何还要不惜偷鸡也要照顾他呢?”
“他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我俩既相知相识,又何分什么贼不贼?再说此前他也不是山贼,而是朝廷登记的官奴。”
说到这里,戚邻反而恢复了些精神,眼中闪烁着一些与身份气质不符的光芒。
“倒是我们相识后,他被随队的官兵押去雒阳途中,兴许是队伍带了些财货,便遭遇山贼劫掠,被迫成为山贼一员。”
“因为反抗时受了些伤,山贼向来不做人事,在这饥荒连年的时节,不会给新加入伤员食物的。因此我便想带些自己的干粮和偷来的鸡前去相救。”
司马东对此颇为赞赏,眉头一展。
“你是怎么知道对方此时消息的。还有,什么人物值得你这样托付,你要知道,今天要不是我问出了原因,你是会被投进牢狱,等待的可能是剃发刑途的命运……”
“命运?”
“哦,是宿命。”司马东连忙改口,说了汉代人容易接受的词汇。
“嘿嘿消息嘛,我有路子,不过得卖个好价钱。我兄弟姓高名顺,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我敢说,整个河内,像他这样的人不出五个数!”
说罢,从破损的衣袍里伸出瘦弱的手掌,细长的指节都有些白净,显然是少事农事,靠着偷鸡摸狗勉强度日。
“高顺!”
司马东念叨着,忍不住轻声多念了几句。
“这可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