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复苏三千年,回去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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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去后街吃夜宵

后街

从团街心去后街,有一个非常暗的夹巷,入口是个拐角,出口也是个拐角,总归有些打牌打输的人在这躲角落的滴水巷里,抢路过的嫖客。

一般这些藏头露尾的嫖客,就带了一顿的钱,被抢了损失也不大,只能自认倒霉了。

赵木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自己夜里第二次饿醒了,因为家里冷锅冷灶的,烧锅洞还有可能把他家老奶老头吵醒,所以只能出门吃夜宵了。

这个时间,赵木生知道能吃到东西的地方,除了后街,也没其他地方了。

这还是赵木生第一次大半夜的来后街,刚路过团街心和后街最容易的夹角巷,一个昏暗的人影就跳了出来,勉强借着一小点月光,他手中拿着把小鱼刀,刀身才有食指长,上面锻打的鳞片纹闪着一片一片的光芒。

那个人影走近,一阵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把钱交出来,不然我给...”

赵木生拧开鬼火灯,打在这个人影脸上,然后一拳锤在他鼻子上,一下这个皮肤苍白的塌了鼻梁的瘦猴子就昏倒在地上,睡着了。

赵木生眨了眨眼,把手放在他鼻子旁边,还有气,他有些疑惑。“哎!他那鼻子,应该不是我打塌的吧!”

之后,赵木生给他裤包里找了找,一毛钱也没有,只能捡起那把还算可以的小鱼刀,琢磨着拿回去削铅笔了。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团街心的拐角走了进来,看见赵木生打着灯,立马避了避,小心的停在了路口拐角观察。

正经人去后街,谁会带个灯啊!

赵木生也不在意他,没找到钱,就打着灯走了。

赵木生到了后街街头,与白天那种街面上各家冒着白雾的煮早点,街道上人影稀稀落落的场面不同。

晚上这里好像变了一个样子,茶室那边吵吵的不行,卖夜宵的摊子,把桌凳都摆到了街面上来。

“阿琴嫂子我都还以为你掉厕所里了呢,烤洋芋快没了,我都帮你烤了一些给客人。”

那些坐着吃夜宵的女子画着艳丽的妆容,热心的和阿琴嫂子搭着话,眼中带着疲惫的坐在夜宵摊子上,总归她们作息和常人不同。

赵木生灭了手中的灯,找个亮了点的地方站着,摸摸口袋,借着光摸出一块钱来。

本来白天帮八婆守店,他兜里还有二十块钱的,后来回家等了半天,他家老奶没回来做饭,赵木生怕老奶出事,就去田里找人了。

遇到没爹没妈,去田里偷菜的小逼娃娃,被他家老奶追掉去土埂子下面,把手摔脱臼了。

赵木生又在他家老奶叨叨下,带着小逼娃娃去找拔火罐的老头接了下手,绑了两块板,花了十块钱。

这...赵木生还觉得不够,还给他十块钱买鸡蛋吃。

至少他们家老奶觉得这偷菜的小逼娃娃摔死无怨,谁叫他偷菜来着。

他们家老奶和赵木生以前在南城的状态差不多,忙得闲不下来,却一直在忙,然后像是只过冬前的仓鼠,一直在在家里存着远远超过过冬所需要准备的粮食。

赵木生回来之后,倒是没那么焦虑了,反而有些闲心想想,那个小逼娃娃没爹没妈,也不知道能不能长得大哦!

一块钱,赵木生看着几个夜宵摊子,琢磨了一下,大概可以买二十块烤洋芋了,应该够了。

那个叫阿琴嫂子的老板娘从木板房里面走了出来,似乎发现了赵木生这个客人的样子,主动走了过来招揽他。

“木生!你叫这个名字!我没叫错吧!来吃夜宵啊!那天多亏你帮我讲道理了,今天我请你吃吧!”

赵木生点点头,自己确实是来吃小夜宵的,可别让老板娘误会了。

见着这老板娘说要请自己吃夜宵,他又认真的摇了摇头。

“哪天我帮你,是我想帮你,不用你谢!要是哪天你不讲理,做坏事,我一样打你!”

那个胸脯子衣服绷得紧紧的阿琴嫂子,听得视线低垂的赵木生这一番话,先是不由得一愣,而后温和的笑了笑。

“那也没事,你是来吃夜宵的,就来我家吃吧,当你照顾我生意了。”

赵木生本来就是来吃夜宵的,自然面对热情的老板娘也不太会推辞。

不过刚才他那种话,总归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赵木生知道自己这么说不好,但总归都回来过日子了,干嘛还要瞎讲究,他放开了一些自己的性子。

除了自己的家人或许还有朋友,他不太想欠任何人东西。

阿琴嫂子的夜宵摊,有一道长长的长桌放到了街面面上来,客人都围着中间一个细长的烤盘架,可以客人自己烤,也可以吃现成老板娘烤好的洋芋和豆腐。

围着桌子的条凳,前后左右都坐满了人,有人伸手围着细长的烤盘取暖,其中也不乏穿着暴露的粉铺女子。

赵木生多看了这些粉铺女子两眼,便把自己目光移向了老板娘中间的烤架。

一角堆着烤的焦黄的洋芋块,散发着一股食物烧烤的焦香,似乎是一个洋芋,切成了八块的样子,还真是个好营生。

“阿琴嫂子!刚才拿了二十块芋头~”

一个脑袋飞着一撮扎着的红毛,穿着黑色内衣,外面披着长长红色外衣,排扣都不扣起来的女人,自觉的往蘸水前的盘子里,数了二十粒干玉米。

赵木生找了侧面点的位置坐,不会像是坐在这些粉铺女子对面的男客人,看得太清楚,一个劲猛看,少不了今天即使是抱着吃夜宵目的来的,待会也得去粉铺过夜。

赵木生坐侧面,也不至于与她们坐得太近,直接像是几个男客人似的,身上的骨头都酥了,和她们贴在了一起。

也许她们是苦命人,但赵木生可管不了这事。

没一会儿,老板娘给赵木生端来了一碗蘸水,还有一碗放了好多牛肉块的米线,一股子浓郁的牛油香味,不住的钻进赵木生的鼻子里。

老板娘坐回了桌子中间的烤盘的位置,把烤好的洋芋和豆腐块分别堆在烤盘的四个角落,借着中间炭火的余烬,保持温度。

她又往烤盘上面捞了些水桶里泡着的洋芋块,用刷子刷上油,耐心的听着周围客人的讲话,不时回应两句。

“咕噜!”

面对一碗热乎的香喷喷的牛肉米线,赵木生喉结涌动,忍住了大快朵颐的想法。

他去找来了个银色的盘子,学着其他客人的样子,夹洋芋块放在蘸水里,然后蹭着热乎放进嘴里,鲜香麻辣咸甜酸。

夜里冷,吃着还挺有感觉。

这家老板娘倒是很善良呢嘛!

和这些粉铺女子聊聊,有时候讲到动情处,还和她们一起哭唧唧的抹眼泪。

这世间的幸福大抵相似,但不幸各有不同。

见识的多了,有了更不幸的对比,赵木生对别人的不幸,似乎已经有些麻木了。

可惜,没一会儿赵木生就吃了十九块洋芋了,最后一块他用筷子碾碎了在蘸水里,一小撮一小撮的用筷子夹着吃,连蘸水都消灭的干干净净了。

赵木生勉强算是给肚子里打了个底,没那么饿了,敲了敲桌子,顿时把桌面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了过。“老板娘结账!”

老板娘温和侧着脑袋看了赵木生一眼,嘴角两侧翘起,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不用了!你吃完就走吧!待会我去收碗筷。”

不过赵木生不是那种吃白食的人,把一块钱拿了出来,等桌面上的客人都没注意自己了,才把这一块钱叠小了,压在了蘸水碗下面。

等阿琴嫂子烤出一堆洋芋和豆腐后,她起身收拾起走掉的客人,留下的碗筷。

她看着赵木生留下那碗牛肉米线,也没有浪费,用筷子篦干了牛肉汤,从旁边啵哆啵哆冒着泡的汤锅里,又舀了一瓢肉汤,端给了一个站在一旁穿着朴素的怯生生的小姑娘。

“小姑娘吃吧!客人没吃过的,放凉了,我给你重新加了热汤。”

这是与那些粉铺女子一道过来的少女,却一直怕生的站在离着众人不远处昏暗的滴水小巷。

她眼神有些呆滞,双手不安揉搓着衣角,不言不语的在滴水小巷,默默等着她的同伴吃夜宵。

“阿琴嫂子!我也可怜呐,你怎么不请我吃啊!哈哈哈~”

那头顶上飞着一撮散乱红毛的粉铺女子,一拳暴鸡,打得身边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捂着下半身倒地,她嘴里嚼着烧豆腐,还骂骂咧咧的样子。

“小白脸,长得俊就想不给钱白嫖啊!老娘现在上班时间,可没工夫陪你瞎玩。”

阿琴嫂子没有理会那头顶着一撮红毛女子的玩笑话。

看向那个躲在滴水巷子角落里的女孩,她脖子上挂了红牌,上面写了她新起花名“小妙”。

“别!别靠近我~”

这少女好像受了刺激似的,一把推开了阿琴嫂子递过去的那碗牛肉米线,碗碎了一地,少女一个劲的躬着身子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会赔你的,请不要靠近我!”

之后,这少女蹲着身子,用手探着地面,认真的捡着碗碎掉的瓷片,她寻得很认真,手掌都被划出了鲜血也浑然不觉得样子。

阿琴嫂子只能小心后退,免得这女子再失控了。

“阿琴嫂子!别可怜她,别管那个老公把自己卖进了粉铺,还说是自己错的大傻子了,过来给我结账吧!”

那个头顶飞着一撮红毛的粉铺女子,起身结账的时候,又飞起了一脚,给那个已经缓过来的小白脸一个暴鸡。“没钱还敢出来找人蹭,真当你的脸能当吃饭啊!”

那个躺在地上的小白脸已经陷入了昏迷,其实之前,他还真白嫖过一个粉铺的女人,对方还给了他钱,脸还真能当饭吃来着。

但,他架不住选错了对象,这个头顶飞着一撮小红毛的粉铺女人,事业心太强了。

要是闲暇时,她可能也不介意和这小白脸玩玩,但是现在她上班呢!

那粉铺的飞着一撮红毛的女子,叫过阿琴嫂子之后,不止结了自己得夜宵钱,还一并帮那个花名叫小妙的女子赔了碗钱。

“哎呀!阿琴嫂子,这钱你就收好了,可别被杜废物抢了,要是杜废物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带姐妹们来收拾他。”

随后,这头顶飞着一撮散乱红毛的女子,踩着高筒高跟鞋,带着那个花名小妙的女子离开了。

到了深夜,街尾粉铺陆续开张,夜宵摊上客人的身影少了许多,陆陆续续送完踩着时间茶室的外送,阿琴嫂子开始清摊关门。

一道骨瘦如柴的身影捂着鼻子,骂骂咧咧的从团街心和后街的夹巷走了出来。

“老徐王八蛋,他不是说那些个嫖客很好搞定的吗?小鱼刀都给我抢了,这叫好搞定吗?”

这男子躲在暗处,看着阿琴嫂子在搬着条凳收摊,眼睛盯着她腰间的袋子,不禁笑了笑。“还好阿琴这还有钱,这次一定可以翻本。”

只见这瘦猴男子在街边一户人家的柴火垛里,找了根顺手的木棒,用拳头打人,终究自己的手痛了些。

在这瘦猴子一般的男人看来,自己这爸妈买来的老婆可一点都不懂事,自己明明都是在为了这个家考虑,只要运气一来,立马发家致富,让阿琴能过上好日子,她怎么一点都不理解自己呢!

“呼~”

这骨瘦如柴的瘦猴子男人浑身抖个不停,像是有什么瘾头发作一样。

“不行,待会从阿琴嫂子那里弄到钱,要去茶室来一泡上好的驴茶。”

茶室,晚上,总归能卖点白天铺面上找不到的驴茶。

一种没什么攻击力的灵兽—极乐驴,全凭驴毛致幻活到了现在。

不过是官府禁止养的灵兽,但是在各县、各城自治的南疆,官府的手是妖妖灵,只到盐城一级,很难延伸到县城下边这些角落。

这瘦猴子一样的男人,就是阿琴嫂子的一天到晚在茶室打牌的老公,那个头顶飞着一撮红毛粉铺女子口中的杜废物。

现在他的茶瘾犯了,已经不准备和阿琴嫂子掰扯了,他准备一柴定音。

待他拎着柴火棒,悄悄藏在阿琴嫂子身后,准备给她一棒,抢走她所有钱的时候,他眼中的瞳孔顿时消失了,呆滞的跟着搬着条凳的阿琴嫂子,走进了里屋。

晚睡的邻居,又听到了杜废物找阿琴嫂子要钱的叫骂声,,然后就是一阵拳脚交加的声音,待平静下来,便可以听到阿琴嫂子独自的低泣。

邻居们倒是同情阿琴嫂子,但出头,又怕被不讲理的杜废物赖上了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