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下山
杀人了？
苏轸一惊，立即决定缩在营帐里，坚决不出去。
万一大乱起来，混战之中死了，那可就白来一趟了。
这时，王超雄的声音传来，满是威胁，“你们聚在这里干什么，找死么？这几个人涉嫌杀我儿子，我杀他们为儿子报仇，跟你们无关。”
他连着说了几遍。
他的声音盖过了吵吵嚷嚷的人群。采药人队伍渐渐平静下来。
“这么吵闹，不怕引来异兽吗？”
林正青赶到了。
“异兽杀人和副馆主杀人有什么区别？横竖都是死，我们怕什么？”
有人言辞激烈地反驳。
“副馆主杀人？到底怎么回事？”
林正青质问。
他这一天光忙着苏轸采药的事了，没留意王超雄。
“王副馆主怀疑小七他们三个害死了崔虎，不问青红皂白，将他们打死了。”
“你敢说你不知道？”
“你们说多采一天药，也就算了。现在又随便杀人。我们都是苦哈哈，你们势大，我们惹不起。好！等回了郡城，再让大家评理，这武威武馆是不是吃人的武馆？”
一个中年人，情绪非常激烈。
“就是就是。”
群情再度激奋起来。
林正青听了，立时质问王超雄：“王副馆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杀人？”
“他们杀了我儿子。我为儿子报仇。”
王超雄满不在乎。
果然，早上让大家排队往东南去是有预谋的。
苏轸听明白了原委。
他走到营帐门口，看向院里。
到处都是人。
中间采药人和王超雄在对峙。
“你查清了吗？他们真是凶手吗？”林正青反问。
王超雄道：“呵。这三个是昨日往东南去的人，身形和步子都差不多。”
“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林正青气笑了。
“对啊。他们不是凶手谁是凶手？”王超雄一脸的理所当然。
林正青道：“如果凶手在这些人里，他会不在你这么做的时候，改变身形和步伐？”
“啊？”王超雄熊眼一瞪，“还有这等说法？那大家再做一遍，若有前后不一者，必然是凶手。”
“胡闹！”林正青断喝一声，“你把武馆当什么了？”
“我哪儿胡闹了，我在为儿子报仇。”王超雄怒道。
“你儿子被野狼吃了，干这些人什么事。”
“他又不会无缘无故去野狼谷。”
苏轸听明白了。
当然，他苏轸也没有坦诚事实的打算。
随便冤枉杀人，不是他的错，是王超雄的错。
责任肯定轮不到他头上。
不过，不能让他滥杀无辜了，万一杀到他头上呢？还是给他指出一条正确的路吧。
苏轸高声道：“王副馆主，你应该从你儿子尸体和作案现场寻找答案，凡是凶杀，必有痕迹。
而你却在找谁走在你儿子前面。
走你儿子前面就是凶手啦？几百号人进出，总有人走在别人身后。
两件事先后发生不代表就有因果关系。
更可能是巧合。
真有关系的，是现场留下的证据。你还是去找证据吧。”
那群杂役弟子一听，纷纷嚷道：
“对！就是这个理儿。”
“要是这样怀疑，大家都是凶手了。”
“小傻子都知道的道理，你副馆主能不清楚？”
苏轸神情一窒，“呃，我又成小傻子了？”
“我毙了你！”
王超雄猛然转向苏轸，气势暴涨，如一头发狂的熊，冲到苏轸近前，举掌拍下。
苏轸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心里大叫一声：“死了。”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拦在他的前方。
林正青的。
他道：“王副馆主，够了。”
王超雄见林正青阻拦，知道杀不成了，吐了口唾沫，恨恨道：“小子。以后说话过过脑子，免得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够了！还胡搅蛮缠！”林正青大喝一声。
王超雄气势为之一夺。
气冲冲地回了大帐。
“他走了，事情怎么处理？”
众杂役弟子不依。
林正青想了想，道：“这样吧。被王副馆主杀的那三人，每人赔偿五百两银子。其余众人每人二两银子的压惊费。我向你们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大家也不要闹了，散了。”
王超雄突然又冲出门，放了句狠话：“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等我查出来是谁，我一定会活剥了他，为虎儿报仇！”
苏轸不由摸了摸鼻子，这人不能处啊。
众人刚才大闹，更多是担心副馆主胡乱杀人，危及自身，为那三人伸冤的成分很少。
现在见事情有了说法，安全得到了保障，死者也得到了赔偿，便不再闹，纷纷回帐篷休息。
院子里安静下来。
这个世界还真是残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祸从天降。
不过，从这天晚上开始，苏轸被林正青安排到了医馆管事的帐篷里入睡，与那些危险分隔开来。
他终于不睡那个满是尿骚味的帐篷了。
去拿自己的破烂包袱时，苏轸又给大碗她们带了几块肉。
大碗向苏轸道了谢，又介绍了自己。
她姓白，叫白玉婉。
大碗说，取这个名字是妈妈想她一辈子能用白玉大碗吃面。
她的感冒已经好了。
大碗站起来比苏轸高一头，也比大多数杂役弟子高，大眼睛里自然流露出英气，一看就很不好惹。
在这样的环境里，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更容易活下去吧。
***
第二天一大早，营地里的人早早起来，收拾帐篷，拆卸外墙，药材包裹包了。
等到收拾完毕，林正青下令出发，几百号人浩浩荡荡下山了。
他们采药的地方，在无尽大山外围。
说是外围，离东越郡郡城也隔了十数座山，直线距离上千里，算上翻山越岭，不下两千里，只是出山就要走上将近半个月。
队伍每天早上出发，黄昏扎营。
晚上林正青教苏轸猛虎拳。
苏轸有了练武的机会，猛虎拳突飞猛进，很快就进入了整劲境界，也获得了3点功果。
整劲境界非常重要，是武功高深的开始。
整劲首先要明劲，弄清楚什么是劲，所习练武技的劲力传导过程，也就是发力链，也要弄明白在劲力传导过程中，每一个动作的意义。
然后将每一个动作做对，打出通透的劲来。
苏轸从蹬地脚和支撑脚开始，一遍遍做动作，找出猛虎拳所需的刚猛之力的发力链。
一般人在这一阶段，往往要花上不少功夫。
但苏轸的天赋极高，又有高元神数值的加持，对猛虎拳的理解和领悟都非常快。
只用三天，苏轸便已经完成了猛虎拳的整劲境界。
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否则就太引人注目了。
第十三天的中午，武威武馆的采药队伍终于走出大山，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青青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