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识破意图
“过几天回去之后，直接到武馆登记。也别太往心里去。王副馆主他儿子发生意外，心情不好。另外，你回去之后可先到我医馆住下，我会叮嘱人给你外门弟子待遇，每月薪俸三两银子，你静下心练武就好。”
两人从帐篷里出来。
林正青知道他是个乞儿，四处为家，便把他安排到自己的医馆里。
这不仅仅是做好事，更因为苏轸能进妖魔迷雾禁区，虽然只是外围。
“谢谢馆主。”
苏轸答应下来。
“刚才你说还没记住猛虎拳，是吗？”林正青又问。
苏轸道：“是的。我之前没记住。”
“不要紧。猛虎拳就那几招，很简单，多看多练，几天就学会了。”
“可现在没人教我了。”
“回到大帐，我便教你。”
林正青觉得没能拿到外门弟子名额，对苏轸有些亏欠，便以此补偿。
“谢谢馆主，阿不，谢谢师父。”
苏轸顺着话头直接叫师父。
林正青哈哈一笑：“这个可不能乱叫的。等行过拜师礼才好叫师父的。”
他讲规矩的臭毛病又犯了。
“那你是答应收我为徒的了？既然这样，我先叫师父也没什么吧。”
这孩子还挺聪明的。收下他当个弟子也不错。
林正青道：“规矩不可废，等回去之后行了拜师礼再叫我师父。”
“拜师礼是拜师礼的，我叫师父是我的。”
两人回到库房。
管事上来，说，“馆主，药材数目算出来了，比去年少了将近一成。”
林正青一皱眉，道：“今年雨水少，药草枯死，收成难免下降。”
可他和师兄需要药材，才能获取功劳。
他下意识地看向苏轸，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开口。
“师父，有事你就安排。”
苏轸看出来了，林正青这是有事。
林正青的心思给看破，也就开口，“我想拜托你去帮医馆再采一天药。可行程已经定下，明天下山。再找你去禁区采药，不合规矩。而且你恢复了正常，未必再适合去妖魔迷雾禁区。”
“我以为什么事呢。明天我再去采一天药好了。”苏轸直接答应下来。
趁此机会，他正好可以再刷一下采药技能的熟练度。
对了。正好请教采药技能问题。
“馆主。”他立时就问，“这采药有什么讲究吗？禁区里的药很多，如果我学会了，能多采不少药呢。”
“采药啊，还真有不少门道。”林正青捋着长须说，不自觉地端起了师父的架子。
苏轸看得心里直笑，但表面上装作很好学的样子，
“请师父教我。”
林正青见苏真如此好学，心中高兴，决心把采药的真本事传给他，道：“有一首采药歌，出自《山海本草经》，你记住了，就懂得采药。之后我再把二十余年采药经验传给你，采药就难不住你了。”
“请馆主教我。”苏轸大喜。
“你听仔细了。”
“天地生灵草，性用各不同。前人相传授，意在概括中。生毛能消风，黏泥拔毒功；中空能利水，有刺能排脓；茎方善发散，骨圆退火红；叶缺能止痛，蔓藤关节通；色红主攻瘀，色白清肺宫；味苦能泻火，味甘可补中；酸敛涩止血，辛散咸润融。病魔相烦扰，药到遁无踪。最是辨形色，妙用自无穷。采药贵时节，根薯应入冬；茎叶宜盛夏，花在含苞中；果实熟未老，核熟方有功。”
合着这首采药歌，林正青细细讲述采药时的各种注意事项。
苏轸听得很专注，听一遍就理解了。
他很快将这些化为三条，妥善保管药材药用部分，合理采收，留根留种，注意自身安全。
果然，每一项技能都不能蛮干，都有其学问在内，要钻研透它。
他学这个是想刷技能，但却投了林正青的意，对勤学好问的苏轸，他是越看越喜欢，心里也认定了这个徒弟。
见苏轸已然掌握，林正青开始教他猛虎拳。
“猛虎拳虽是我武威武馆的基础拳法，但可以上溯到白虎圣地。取猛虎杀伐之意，以力量和速度见长，素以刚劲雄健著称，对身体有很高的要求。
“你身体羸弱，骤然练习全套拳法，定然不堪重负，可一招一式地学。我今天便将第一招猛虎踞山传授给你。你慢慢练，争取一个月里整好拳形。”
一个月整形？瞧不起谁呢？信不信我给你表演个一遍就会？
苏轸心中暗道。
“猛虎踞山是猛虎拳法，猛虎刀法，猛虎枪法的根本拳架。一切其他拳形都由猛虎踞山式转化。所以一定要学到其神髓。
“下面我给你示范一遍。”
林正青自然不知道他心里所想，把猛虎踞山的意义和要领讲给苏轸，便开始演练。
只见他脚向前迈出一步，呈左弓步，右手化掌，指尖向上，举至与太阳穴平齐，左掌运至丹田前，掌心向下。
尽管他打得很慢，但动静之中，苏轸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如火山爆发般的力量隐藏于慢吞吞的动作之中。
林正青一边师范，一边讲解：
“踞山，踞山，自然要在一个踞字上找真意。踞不是坐在那里休息，而是静中有动，伺机而动，身体放松，神意松又不松，安适中蕴藏一丝跃动，弹性自生。”
苏轸仔细听着，把林正青的一番讲解都记了下来。
无论是击剑还是学习兵击，只要是与练武有关，他都十分专注。
林正青身体左转，左掌举高，右掌下至腹部。
“猛虎踞山式分左右二式。这是左式。你试着来一遍。”
苏轸照着学。
他神情专注，左步上前，右手化掌，……
当然，期间故意做错了几个细微动作。
林正青自然一一纠正他的错误。
掌心与太阳穴对齐。
前脚脚尖要正，身体向前。
肩要松，不要紧。
苏轸又打了一遍拳，改掉了这几个毛病。
林正青看得啧啧称奇，“是我走眼了，没想到你领悟力这么高。”
他见多识广。知道天才有很多种。一种是近乎生而知之的，几乎不犯错，一遍就把拳法练到入门整形。
还有一种天才，教头指出拳法中的错误后，能迅速改正错误，之后一直前进，快速练到高深。
苏轸更像后一种天才。
“好！好！好！”
林正青连赞了三个好字，“没想到你竟有如此的拳法天赋。待你入门后，我定将你举荐给师兄。”
“师兄？”
那是谁？
“我师兄就是咱们武馆的总馆主，岳恒武。我俩同乡，又同时拜入虎刀宗。后来，我们两人来到东越郡，建立武威武馆，打下一片基业。”
林正青说起这个，神情之间也颇为自豪。
可苏轸刚穿越来两天，根本不认识，也就没法捧哏。
林正青看了苏轸一眼，恍然大悟，这孩子原来是傻的，自然不知道这些。
他咳了两声，又道：
“总馆主最欣赏有武学天赋的少年，见到你之后，定然会将你收为门下。”
“师父，我就拜你为师。”
苏轸有一套科学的训练体系，对师父的需求并不高。
“哈哈哈。”
林正青笑了。
“我一向有志于医术，而且是练气武者，对于拳脚功夫向来没多大研究。如果你只是武学天赋一般的弟子，我收下你也无所谓。但你的天赋过人，入我门下，只会耽误你。”
“我还想既学武，又跟你学习医术呢。”
因为面板的存在，他更想多面出击。
武道和手艺都要修炼。
“哦？”
林正青惊讶地看向苏轸，“你还想学医？这我倒可以教你。不过，拜师就不必了。”
“谢谢师父。”
林正青也颇为欢喜。
***
第二天一早。
王超雄便来找林正青，要求再采一天药，并且所有采药人要排队去东南方向。
林正青道：“王兄，这不合规矩吧。今天应该收拾清理、准备下山的。”
“林老弟。我只是耽误一天，往年也常有这样的情况，不算违反规矩吧？”王超雄怒道，“何况，我是找出凶手，为儿子报仇。咱大岳王朝什么时候改了血亲不能复仇的规矩了？”
林正青只得同意。
他也没多想，更不敢想凶手就是苏轸，毕竟那时候苏轸还是个小傻子。
于是，王超雄命人将所有采药人聚集，排成一队，一个一个出营门，往东南出发。
彼此之间间隔很远。
苏轸自然也在队伍之中。
他暗自琢磨，“莫名其妙。今天不该收拾营地下山了？师父之前和我说是两人单独留下来采药的，为什么突然之间所有人都要再采一天药？还排着队伍，一个一个往东南方向走？”
下意识地，便和昨日崔虎的死联系起来。
“不对，他这一定是在找凶手。”
苏轸瞬间把握住了王超雄的真实意图。
队伍里的人一个一个走过。
王超雄和蓝衣少年在暗中观察。
“是这个吗？”
“不太像。个头太高了。”
“这个呢？”
“像，又不像。”
“这个呢？”
“个头对了。步子走得太慢。”
……
很快到了苏轸。
和昨天不同，苏轸微微变化了节奏，沉稳迈步，步幅变小，步速变慢，离了营门以后，慢慢踮起脚尖，不着痕迹地拔高身形。
“他呢？”王超雄问道。
“不像。”蓝衣少年看了一会，才下结论。
……
很快，数百采药人全出了营地。
经过蓝衣少年的筛选，王超雄锚定了几十个怀疑对象。
有的是个头像，有的是走路像……
而识破意图的苏轸，被排除在了怀疑对象之外。
林正青从后面赶上，和他一起去妖魔迷雾禁区采药。
苏轸问起缘由。
“崔虎丧命野狼谷，王超雄痛失爱子，精神异常，竟怀疑是人所害。他要用这个方法找出真凶。”
林正青道。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