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万重山

冰冷的水缓和了思绪如潮的脑子，姜絮掐断脑子里的BGM，被清凉的水包裹着的手离开了感应水龙头，流水声戛然而止。姜絮鼓起勇气抬头，一抬头就看见镜中丢脸魂的自己，又好气地笑起来。

“报告，我迟到了。”姜絮磨了三分钟后还是拖着沉重的尸体端端正正地屹立在三班门口。

李鸥正站在讲台上激情教导高一新生不要谈恋爱，突然闯进来一声报告，她愣愣地打量着姜絮：“好……好，进来吧……”

轻舟已过万重山，姜絮得救了，迈开接触僵尸封印的步伐走向班里唯一的空位。

“来，我们接着刚刚的话题，到底谈恋爱是利还是弊？我一个人的观点肯定是不周到的，来，我们来请几个同学谈一下你们是怎样看待的。”

李鸥说完，底下的同学就沸腾了，压着声音在底下窃窃私语。李欧在讲台拿起高一三班的名单挑人：“陈元涵，你来说一下恋爱对我们是利还是弊。”

“我……我认为恋爱适合在高中以后的生活里出现，现阶段的恋爱……会……会影响我们的情绪。”元涵提着悬着的心，时不时还要看李鸥的神情往下说。

“嗯，大家认同吗？我认为元涵同桌说得很合理，我们再请一位同学谈一下对恋爱的看法。”

李鸥又拿起名单往下看，“姜絮，刚刚那位同学，你来谈谈你对恋爱的看法。”

一山放出一山拦，一山拦完还有万重山。姜絮刚安置好社死的心又被唤醒过来了。

“我认为……认为，认为所有感情的存在都是合理的，爱恨痴嗔的存在都有理有据，感情既然存在就正视感情，无论什么阶段都逃避不了感情问题，只要恋爱是积极向上的我就乐于接受，不论是在高中还是以后。”瞎编胡造了一大堆鸡汤，姜絮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鸥的神情。

“哟呵，说得还挺有理的，明稹你说呢？”张伽把椅子翘起把头伸到付明稹面前话闲。

“我说，她就是看电视剧看多了吧。”付明稹轻嗤一声。

“你这么知道不是她真心说出来的啊，估计是个没被渣男伤过一心向往美好爱情的。”张伽又靠了靠，两条椅子腿倾斜的角度更大了些。

“我妈昨晚刷电视剧解说时，里面的话跟她刚刚说的别无一致。你要是玩她的话，估计我已经送了你个道具了。”明稹一把拉后了桌子。

张伽不满的啧了一声，椅子与地面恢复九十度垂直，“她其实也挺……挺文静的，我不喜欢这种，还给你。”

“不需要，而且她应该也不算文静吧。”付明稹支着脑袋继续看姜絮过万重山。

李鸥椅在讲台耐心地听完她昨晚在手机刷到的电视剧解说的复制版，紧咬嘴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为人师表严肃的样子。摆摆手让好不容易结束了瞎编胡造的姜絮坐下停止复制解说。

“啊，那个，对，我认为姜絮说得对，其实只要是健康的恋爱老师都是不阻止的，只不过在你们这个年龄很难把控恋爱的进程，所以老师还是劝你们现在刻苦学习，你们看高中的那一点点人哪够我们去挑的啊，不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到大学那是一片森林，我们努力考上大学后随便挑，好不好啊？”

李鸥把主题又引回学习和大学上，做老师的职业病。

“姐真牛逼，扯东扯西的能力条又有长进了。”姜絮看了一眼椅子后憋着笑坐下，装作一个乖乖女的样子，双手叠在书桌前，背挺得老直了，只不过忍不住笑意时会低头迅速地消化了这笑意，然后又看着李鸥激情点评。

……

“好了，来几个男生去搬新书，女生打扫一下教室。十一点半弄完就可以去饭堂吃你们第一顿丰盛的新生午餐啦。来来来，现在动起来，搞完赶紧该吃吃该干嘛干嘛去。”李鸥按照级组分布的指示下达给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