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星空茧房

大战前夕，红尘星界通联署指挥中心一片寂静，空流、尘浪、卿岚、苏菲亚、洢水、沄滟、乔治、羽林等分列不同大厅待命。空流发出了一条密令。星界时间11时整，尘浪轻轻移动了一颗红色光球，万万亿星民瞩目的“夜露风辰”行动开始了。

行动一旦开始，除非发生重大变故，否则就无须再下任何指令了。对于横跨数千颗星球的行动，即使通过时空感融站，能将最大的相对时间缩小至分钟级，任何的即时指令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一切在开始之前就已经注定了结局。剩下的如同观看一场宏大的时空游戏，无论是指挥者、执行者还是视镜前的星民。

随着200多万艘星舰从星都出发，与各星球自身配备的星舰融合，总共超600多万艘星舰参与了整体行动。就算是红尘星界通联署指挥中心最巨幅的视镜影像，也无法显示所有星球同框的全貌。

与空流等在红尘星界通联署指挥中心的行动同步，微禾与丹泊在红尘星界公务署关于“夜露风辰”行动的星界信息战也全面展开，不同维度的海量信息向各界星都及红尘星界所有星球传播。

信息显示，5200颗星球的全部星舰实现了同步集结。似乎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红尘星界通联署指挥中心爆发出了第一声欢腾，关键的第一步成功了。接着就是所有星球600多万艘星舰同步释放“风辰”。因“风辰”属于暗物质结构，对于生活在这些星球上的星民而言，除了看见在空中整齐列阵的星舰，其他一切如常。

红尘星界通联署指挥中心的影像上能够观测到经过特殊处理显示的“风辰”轨迹，起初仿佛是一朵朵粉红的流云，须臾之间，一颗颗星球整个被包裹在粉红的迷雾之中，这粉红之雾润物无声，潜入一颗颗星球肌体之中，它们直取目标，向渔火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如同春风唤醒了沉睡的大地，以整个星球为席的庞然大物——渔火苏醒了，它血脉偾张，如饥似渴地吮吸着每一处冲过来的“风辰”，每一个毛孔热力四射，能量在欢愉中流逝，空中，“夜露”张网以待。

视镜影像上，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如同一颗颗闪烁的流星坠落。这是一场宇宙级的、却又毫无声息的水火交融的冰与火之歌。在这无声的歌谣里，渔火一点点流尽了热血，肌肤在泥土中、在岩石中、在岩浆中、在海水中，在一切将死与未死的腐朽中消融……这个曾经深深镶嵌在各个星球的肌体血肉之中而又足以主宰各个星球存亡的强大能量武器，终将在和风细雨中随风而逝。

如果仅仅是现场景象，各星球星民在视镜前看到的不过是一艘艘翱翔的星舰而已。微禾指令将红尘星界通联署指挥中心的影像发往各处。这场空前的宇宙级武器消耗战没有硝烟、没有杀戮、没有伤害，甚至没有声息……有的只是一幅幅曼妙的宇宙奇观。

在星界的历史长河中，这场战斗超越了任何一次惨烈无比的星际之战，在广大星民心中留下了不灭的光辉。这或许就是科技向善应该有的样子，一场正义之战的结局，未必只有伤害，亦可美妙如斯。

地狱之火已熄，战争阴云顿消。各界星民不再处于惊恐慌乱之境，但在大悲大喜交织之下，星民民意思潮空前活跃，七界混乱景况一时难平。

就在“夜露风辰”行动刚刚结束，关注点重新回到即将爆裂的君山星球之际，蓝焰星界的一则消息挑动了广大星民的神经，再次成为核心焦点。

蓝焰星界的消息称：“蓝焰星界能够拯救君山星球，让处于垂死边缘的君山星球起死回生。蓝焰星界正在请示联境，为一切可能发生的奇迹做好充分的准备。”这则消息源来自蓝焰星界驻红尘星界特使，应该有足够的可信度。

蓝焰星界重新点燃新希望的消息，像超新星爆发的光芒一样射向无限星空；同时，丹泊收到了蓝焰星界使者发来的密讯。

密讯表示，蓝焰星界已经掌握了一项最新的前沿科技，也可以说是一种全新武器——“星空茧房”。

星空茧房能够产生强大如星系中心黑洞的引力效应，或吞噬或吸积星云星尘，能够超越漫长的星辰演化而快速制造新的星球，成为星辰诞生的摇篮。另一方面，如若充分释放其威力，亦可将一颗颗星球压缩成一个个的乒乓球，甚至能将一个不大不小的星系变成一个装满乒乓球的运动场馆，成为禁锢星空的茧房。当然，星空茧房将一颗爆裂的星球聚拢复原更不是什么难事。如若能够抢在星球四分五裂之前实施营救，可通过后续辅助工程，当能尽量保持星球原有的自然生态系统，并实施修复。是否同意实施救援，请联境尽快予以答复。

微禾立即上镜召开紧急会议。毋庸置疑，这个问题知末最具有发言权。刚刚结束“夜露风辰”行动战斗赶回来的知末，脸上写满了疲惫与不安。

“理性分析，蓝焰星界具备制造这种武器的能力并不意外。早在君山星球发生爆炸之前，也就是空流发现渔火武器装置的时候，我们就想过，如果万一发生了爆炸怎么办？是否可以拯救？办法无疑是有的。我和丹泊及羽林沟通过，红尘星界的科技能力目前还实现不了，但联境的科技能力完全没有问题。核心问题是，拥有了这种科技能力是否就能够制造这种武器或者装置？

“像这个星空茧房，它最容易做到的是毁灭一颗星球；当然，也可以拯救一颗星球。但要制造一颗有用的星球，远非易事，他们这个星空茧房可能具备某些功能，不过真正要凭空制造一颗能够对智慧生命有用的恒星或行星，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工程，他们不可能做到。

“试想，一颗星球需要在宇宙中演化数十亿年，才可能对我们有价值。我想，更多的是他们为这个武器披上的一件美好外衣。不管如何，这种具有广域时空杀伤能力的武器，其不可控的安全隐患带来的后果绝对是宇宙文明的灾难。

“按照联境的科技能力，可以生产出太多广域时空杀伤性武器，但绝不可能如此而为。联境建立以来，一直在倡导对广域时空杀伤性武器的严格限制，但时至今日，由于不同星界诸多星球各有所图，推动的进程极为缓慢。所以，我们当时即使向联境提出申请，联境也需要通过严格的程序来决议，决议通过的可能性近乎没有，即便能通过，时间上也来不及。

“回到蓝焰星界制造的星空茧房，应当属于严格禁止性武器之列。现在，他们借助这么一个巧妙的时机推出来，可见用心之深。对于是否批准他们的请求我先不发表意见，我从安全性方面讲一下。第一，我推算，他们的星空茧房武器一定已经早就发送出来了，只等红尘星界取消禁飞限制，开启时空感融站，就能瞬时抵达。否则，从蓝焰星界星都到这里至少需要一星日以上的时间，君山星球爆裂之前不可能赶到。第二，如果将它放进来了，搞个突然袭击，顺手将地球灭了，咱们可就都在一个乒乓球里面了，再想这些问题就来不及了。好了，时间宝贵，我先就讲这些。”

微禾说道：“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现在，我们进退两难，即便我们将星空茧房的危险性向广大星民讲明白，在当前形势下，星民们的意愿一定是这样的：‘先救了君山星球再说，而且没有任何情况表明蓝焰星界有不良动机，他们是来提供救援的而不是来搞破坏的。反倒是联境与红尘星界对此束手无策、毫无作为！’所以，当下要考虑的是，能否让他们实施救援，同时又能确保安全？”

知末道：“那好，请丹泊首座立即让对方回答三个问题，第一，他们装载星空茧房的星舰是否已经发送过来了？第二，驾驶星舰操控武器的是谁，用地球的话说，就是驾驶星舰与操控星空茧房的究竟是机器还是人？第三，这次运送的星空茧房威力究竟有多大，是能够聚拢一颗星球还是能压缩一个星系的星球？”

丹泊的信息刚传送过去，对方立即给出了答案。第一，果如知末所料，星空茧房已经发送过来，只等红尘星界开启时空感融站，就能立即抵达。第二，整个系统由合成智灵操控，当然，也可以由智慧生物操控。第三，出于安全性考虑，同时通过对君山星球的质量测算，本次投送的星空茧房属于最低能级序列，仅对质量在2×1025千克以下的星球能实现预期效果。

“地球的质量低于君山星球，所以危险性依然存在；而且对方所说的是否完全属实，必须要审查。所以，我认为，如果要实施救援的话，联境必须前往进行安全审查，并由红尘星界合成智灵接管操纵星空茧房。否则，决不能贸然行事。”知末给出了最终建议。

全体与会者立即表决，决议通过，丹泊向对方发出了密讯。这次对方却没有立即回信。

看着视镜上君山星球的实况影像，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丹泊打算催促对方，众士亦多表示不能被动等待，可以催一催。但微禾示意不要着急，再等一等。

“对方此番的目的就是要通过救援行为顺理成章推出星空茧房武器。如若对方不答应联境提出的要求，他们既不能达到目的，民意也不会站在他们一边。他们不过是在博弈而已。”

“来了！”丹泊高声说道。

蓝焰星界回信同意接受联境提出的安全审查要求，但对于由红尘星界合成智灵接管操纵星空茧房，表示无法实现。星空茧房系统在设计上只认可己方设定的合成智灵，而不认可任何他方的合成智灵。若红尘星界派人，而非合成智灵，则可前往操纵星空茧房系统，这种模式可以设定。

星空茧房在设计之初，即考虑到，如若其落入他方之手，则会对己方造成重大安全威胁，同时，会造成技术泄密。所以，如若他方的合成智灵劫持了该系统，则无法启动任何操作。若是他方的智慧生物劫持了该系统，系统会自动启动防御机制将其击毙。其防御系统可能对某些特殊材料结构的合成智灵无可奈何，但对于击毙任何智慧生物，绝对是万无一失。

“这个完全可以呀，派人前往有何不妥吗？”看着丹泊颇为凝重的表情，微禾问道。

“他们设置了不可更改的自毁模式，星空茧房一旦启动投射，星舰及星空茧房的所有配套系统将自动毁灭，我们派去操纵的人将随之一同牺牲。”

大家看到知末无奈地摇头，知道一切只能如此。

“由红尘星界通联署派其他专员前往？”此刻，没有任何一位与会者提出这样的建议。因为大家都知道，任何生命都是平等的。何况处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在座的更应该将这份责任扛在自己肩上。

沉默，仅仅是极为短暂的沉默。无界行动组全体成员，包括沄滟，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此刻，任何话语都是苍白的，微禾的嘴唇嚅动了许久，才轻轻地说道：“一个就行了，不要那么多。”

尘浪将手压在空流肩上，使劲想让他坐下。空流双手握住了尘浪的手，将他的手慢慢地挪开。

“前路漫漫，下一段征程即将开启，还需要你带队。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这是命令！对了，惊鸿影还给你发来了特制的信函呢。”空流扶着尘浪坐下，又拍了拍伊凡的肩膀，“还有你，爱丽丝可是给你下了战书啊，到时可不要给我丢脸啊，当然，若你要怜香惜玉，我也深深表示理解！”

空流又一一走到各士身旁，依次扶着他们坐下。

空流走了一圈，站在尘浪的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看着众士一个个默默不语，笑道：“就剩这最后一点收尾工程了，红尘星界这一幕幕惊心动魄的明争暗战，因为有微禾首座、卿岚掌座、丹泊首座、赫拉执掌、乔治球长、羽林球长等诸士的呕心沥血，还有知末大师等我亲爱的战友们的生死与共，咱们总算即将画上一个还算圆满的句号了。这该是准备迎接胜利的曙光时刻，我们应该高兴一点呀，亲爱的战友们，为我壮行吧！”

室内默然无声，洢水、苏菲亚和沄滟已是泪流满面，洢水和沄滟不知何时又站起了身不肯坐下。她们坚定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坚持要与空流同去！”

“此刻，我们需要的是理智而非感情用事！任何无谓的牺牲都不可取，何况，还有更重要更艰险的使命等待你们去完成。坐下！这是命令！”空流面色如铁。

“让沄滟和你一起去吧！”卿岚平静的声音无异于一声惊雷。

大家疑虑的目光唰地一下全聚焦在卿岚身上：残酷的现实就摆在眼前，多派任何一个人去都是毫无意义的送命而已。何况，沄滟还是卿岚的心头肉。

卿岚站起身，强忍着泪水，说道：“各位……战友，我这一生从未有过现在这样艰难抉择、心痛难忍的时刻。哪怕是我自己多少次处于生死攸关之际。我知道，让沄滟去，极大的可能是又多了一位牺牲的战友。但我真的不忍心看着空流此去，毫无一丝生还的希望。这一点，和他与飞花落的某种渊源毫无关系，只因他是我们生死与共的战友，是我们如此杰出超凡的战友。

“我没有半点依据，甚至连直觉都算不上，或者说是仅有一丝侥幸的感觉。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那次遭受黑眼圈打击的战斗，空流、洢水和沄滟同乘一艘飞羽，在死神即将来临之际，空流说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后来，黑眼圈是怎么被击毁的，到现在都没有查清楚。我以为这绝非巧合。黑眼圈被击毁一定与那个神秘的声音有关。

“这个声音究竟来自何方神圣或哪个组织，我们无从知晓。但有一点，我没有事实根据，却可以确信，这个神秘的施救者一定不是因为空流、也不是因为洢水，而是因为沄滟，因为沄滟和你们同在一艘飞羽上。究竟是什么理由，我真的无法表达，但我的经验与过往让我确信如此。所以这次如果让沄滟去，也许还有一丝生还的希望。虽然我的感觉也近乎渺茫……”

尽管黑眼圈被击毁事件到现在依旧是未解之谜，卿岚的话听起来也近乎牵强而玄妙，但从卿岚口中说出来，包括微禾在内，大家听了各自心中凛然，感觉虽然无从捉摸却又宁愿相信，哪怕只有一丝丝渺茫的希望却也胜过彻底的绝望。但转念即是深深的伤痛与不舍……

沄滟的目光一一掠过众士的脸庞，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泪光中含着笑意，决意要去。空流的面色温和了许多，眼中流露出少有的哀伤，但转瞬又恢复了坚毅，依旧极其坚决地摇头不同意沄滟的要求。

“让她去吧，我们等你们回来，我要给大家讲一段我所知道的关于你们的先辈们的渊源的故事。”卿岚说道，说得那样轻柔而随意，仿佛空流和沄滟不过是一起去看看风景而已。

沄滟已经走了过去，空流默默牵起了她的手：“好吧，我们走了。”空流拉着沄滟的手，另一只手向众士轻轻一摆，看了沄滟一眼，二士双双给大家留下了一个轻松的微笑，没有豪言壮语，也没有悲情壮举。

众士都站了起来，只是挥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空流最后看了一眼洢水，与沄滟转身离去。看着他们的背影即将消失在连廊的尽头，洢水突然跑上前去，没跑几步，随即昏厥在地。

星空茧房从神弧星球与地球之间的时空感融站，转至地球与君山星球之间的时空感融站，极速飞临君山星球外大气层。万亿星民将再次亲眼看见又一场惊心动魄的星球大救援。

星空茧房及星舰系统获取的影像信息显示，伤痕累累、血色漫漫的君山星球整个笼罩在火山灰、尘埃与水汽混合的，云雾翻腾、电闪雷鸣的黑夜之中。君山星球已爆发大大小小的地震累计3亿余次。

由于渔火装置遍布星球的“血管”及其中的能量都在向“心脏”部位集中，没有直接的能量喷发泄漏，所以地层深处及地表均未受到化学性损伤，主要是“血管”收缩引发的物理性灾害，造成的地震频率虽高，但强度都不算大，最高强度不超过9级。

真正造成毁灭性伤害的是能量集中涌向渔火“心脏”后，“心脏”部位巨大的能量膨胀。它将从内部将君山星球一点点给撑破。渔火核心位置所在领域的火山等级，已经超过了星球自身火山活动所能达到的最高等级，岩浆产生的热柱直达热成层，远在100千米以上，直冲平流层的蘑菇云如雨后春笋，海啸席卷淹没了整个星球。据估算，在其最后大爆炸前，“心脏”部位所释放的能量相当于7000个核聚变能量武器。

为了对当前环境进行更加精确的测算，空流驾驶的星舰在浓雾中往来穿梭。随着渔火“心脏”位置的地壳裂缝一点点增大，大爆炸时刻即将来临。终于，渔火赤红而如辽阔平原般巨大的“心脏”从地壳烈焰飞腾的裂缝中露出了真容。

与死神握手的时刻来临了，空流凝视着沄滟，双双牵手按下了投射按钮。星空茧房直取渔火“心脏”而去。星空茧房看上去如同地球上的蚕茧，那纯粹的洁白与小巧的轻盈，无论是谁，都难以将它与如同黑洞一般富有威力的广域时空杀伤性武器联系起来。春蚕的作茧自缚是吐尽最后一丝蚕丝的生命之歌，亦是美丽蝶变的涅槃重生。星空茧房又将给星空带来什么呢……

渔火“心脏”爆炸了，耀眼的光芒刺破了万丈尘埃。就在此时，星空茧房如利剑插入了渔火“心脏”。近乎光速的高能粒子茧房空间产生的超级引力源，瞬间将巨大的能量吸收、吞噬，就在倏忽间，渔火“心脏”大爆炸即将喷发的能量骤然消失了。能量体从等离子态转化为凝聚态，热现象近乎停止，继而转化成为君山星球内核物质。与此同时，在引力调谐牵引之下，君山星球的伤痕正在愈合，拯救行动成功了。

看到这惊天巨变的一幕，没有谁不惊奇于星空茧房的强大。空流与沄滟的心中却掠过对未来不安的阴云。但他们已经没有时间考虑这一切了，星空茧房产生的强大引力正在扰动着周围的时空。

就在空流驾驶着星舰即将冲出重重迷雾的刹那，星民们看到迷雾与清朗的外太空分界之际，一道白光闪耀，星舰荡然无存，失去了踪影，瞬间在星民们心中化作了永恒。一颗星球重生了，两位勇士消逝了。或宏大或细微，世间悲欢往来交错，最是无常。

远在地球的洢水收到了空流发来的一条定向绝密音讯：“风起于暗黑星空。”

后来，洢水独自将空流发出音讯的时间，与看到那道白光闪耀的时间进行过无数次精心比对，但始终无法确定究竟哪个在前哪个在后……

苍茫星空追忆了然无痕，时空从来不曾为谁守候，前方使命正在召唤，另一星界辽阔无极之境似星光熠熠而又暗黑无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