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才是猎物
要达成成功偷袭鲶鱼精有两个必须达成的条件。
第一，必须远离江岸，经过上一次张稳攻击鲶鱼精鲶鱼精之后，它不会轻易上岸。
第二，必须让鲶鱼精放松警惕，能在曲江城混迹这么久，胆大妄为的妖物早就被驱魔人刷了业绩。
张稳制定计划之初，就想好了怎么引诱鲶鱼精上钩，让对方找不到逃跑的机会。
首先，曲江边上的小码头是个绝佳场地，此处鱼龙混杂，泥沙俱下，鲶鱼精借着神通在船工周围探听情报易如反掌。
其次，计划过程中必须让鲶鱼精觉得有利可图，值得冒险，一包裹黄金足够让它无比心动。
最后就是诱饵了。
在这个环节还出了一点小插曲，驱魔人大师孙有德一开始是反对的，因为张稳拿自己做诱饵显然是不够的，他选择让江面上抢劫杀人的船工主动施暴，成为整个计划里不可缺少的一环。
孙有德则认为他们是捉妖，没有必要将与这件事没有关系的凡人牵扯进来，徒增杀孽。
可是张稳是什么人，战场上设计坑杀魔族无数，要是杀孽真的那么恐怖，他早就该下地狱了。
“孙大师，你能说曲江边的船工真的那么清白，没有哪怕一个冤魂死在他们手上？”
张稳的反问让孙有德无法回答，说船工都是江上盗匪，肯定是不对的，但是从十个人里面挑五个审问，大概率能查出这些人曾经干过抢劫的勾当。
所以张稳在安抚孙有德时，给出了自己的要求：“请孙大师放心，贫道挑选的目标，必然双手沾满无辜者的鲜血，而且此事不需要孙大师参与。”
“鄙人不是这个意思……”
孙有德涨红了脸，他以为张稳觉得自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张稳却是摆摆手：“贫道没有放在心上，捉妖一事，还请两位多多费心。”
作为另外一个当事人，应寒夜就没有那么多想法了，她的关注点也不在张稳怎么捉妖上。
从多个角度来看，白云观的道士像极了她认识的一个人，此人同样的足智多谋，不择手段，不在乎过程中的伤亡，甚至拿自己做诱饵，目的只为了最后的胜利。
可是这两人的容貌一点都不相似，连身高也存在差距，显然不是同一个人，让应寒夜不得不重新开始审视计划本身，试图找出一些什么。
应寒夜问道：“到了江面上，鲶鱼精距离江水只有一线之隔，它若是想逃回去，只需要往江中一跳，那个时候，又要如何应对？”
应宗师还是和以前一样，习惯性的提出问题，从来不去自己思考怎么解决问题，张稳也觉得是他的锅，是他把应寒夜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如此便是贫道的秘密了，两位只需要及时赶到，那鲶鱼精必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看着张稳信心满满的模样，应寒夜再次微微皱眉。
像，太像了。
这种自信和口气是无法假装出来的，
她曾经数次经过曲江城，当初夺回曲江时，也曾经遍访当地的隐士高人，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白云观有这么一号人物？
“如此甚好，本座就静候佳音了。”
……
张稳沉重的一击给鲶鱼精造成了相当可怕的伤害，它自称乌头神，全程观察顾艄公抢劫这个中年人，才起了当黄雀的心思，万万没想到形势迅速急转直下，黄金和人都是诱饵，它才是那个猎物。
鲶鱼精挨了一下，还不至于立刻失去行动能力，或者说，它本身道行深厚，又身处大江之上，水汽充盈，无时无刻不在恢复伤势和精力，有的是机会逃走。
可是，鲶鱼精此刻想的却不是逃走，而是先宰了面前这个偷袭它的人，区区琴心也敢班门弄斧，简直岂有此理！
至于黄金的事情，鲶鱼精认为有可能是藏在船舱里了，也有可能真的是障眼法。
不管如何，眼前这个男人必须死。
……
张稳似乎早已料到如此，面对鲶鱼精的咄咄逼人，他也没有闪躲，而是在身上拍了一张纸符迎面走了过来，右手暗中掐诀，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他在之前做调查时，便了解到鲶鱼精来到曲江城附近后，先是蛰伏了一段时间，直到发现此地的对自己的威胁极小，才开始暗中搞事。
最近两次主动冒头，最大的原因是曲江水君不在，使得鲶鱼精有可乘之机。
至于曲江水君去了何处，张稳自己也不清楚，总不至于是凭空消失了，要不然也轮不到这鲶鱼精在这里作威作福。
面对气势汹汹的鲶鱼精，张稳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呢。
只见那鲶鱼精一挥袖子，卷起两条水柱扑向张稳，它这么做的目的有两个：
第一，如果用水柱直接将张稳从船上打到江水里，那么对于它来说，优势就更大了。
第二，正好也可以看看张稳有多少帮手，如果帮手太多，那就风紧扯乎，如果没什么帮手，这一票它就干定了。
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张稳实在是见得太多，两条水柱打在他的身上，却好像拍打在礁石上，只有水花飞溅，浪头摔打的粉碎，却不见礁石有半点撼动。
鲶鱼精见到此情形，便明白过来，对方也是有备而来。
这让它想起了数天之前在曲江边上见到的那个道士，虽然双方容貌并无相似，但触手时的果决和狠辣却相差无二。
那可是一个腾云。
哪怕在曲江上，鲶鱼精也没有把握以琴心的实力战胜腾云，双方差着一个大阶位呢。
实在不行就逃了？
张稳似乎看出鲶鱼精心中的犹豫，果断伸出双手，原本飞在半空中，让长船摇晃的浪花，瞬间凝聚成了一双大手，朝着鲶鱼精抓了过去。
这是他在短时间内第二次用极具特色的低级神通，目的正是让鲶鱼精看出他的真实身份。
“果然是你！”
鲶鱼精先是一愣，立刻明白过来，二话不说就往江水里跳。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