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狗
金吾卫们领着康永昌和面如死灰的赵掌柜离开了广聚轩......嗯，更确切的说，离开了周记。
就在一炷香之前，周凌便更改了酒楼的名字。
酒楼之中。
周凌把门一关，取出好酒，就和老狗喝了起来。
“嗯，少爷您有句话说的不对，这里的酒，其实还是很不错的。”老狗一口将碗中的美酒饮尽，对着周凌说道。
“我倒是觉得这话没错，这酒不好。”
周凌摇了摇头说：“有机会少爷亲自给你酿上一坛，让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好酒！”
老狗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一脸的不信，“少爷你年幼的时候，我就奉命护持在你身边，可没见你何时学会了酿酒的手艺。”
“这么说，你保护了我十多年？”
“差不多吧。”
“从未离开过？”
“这也不是，像是两年前就......”
话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老狗拿起酒坛豪饮了一口，酒水流到衣服里，也不管不顾。
周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两年前怎么了？你离开了一段时间？”
“哈哈哈，没什么，往事都已经过去了。”
老狗擦了下嘴巴，大笑了一声。
周凌皱了皱眉。
这老狗，心里藏着事儿呢。
平常可没这么奇怪。
于是周凌也拿起碗，抿了一口酒水，在脑中寻找着有关两年前的记忆。
可惜，却没找到什么有关的线索。
只能无奈地作罢。
等以后和老狗再熟悉一些，套一套他的话......
“对了少爷，您是怎么知道那库房里问题的？”老狗故意岔开话题问道。
“看那掌柜的反应，猜的。”
周凌解释道：“我们花那么少的银子强卖酒楼时，他态度很坚决，不愿意卖。
可当我们要去后院的时候，你没发现他变得特别激动吗？就连酒楼都愿意卖给我们，可见后院里，定然有什么比酒楼还重要的东西。”
“看来少爷您的脑疾果然好了......”
老狗的这番话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只是此时的周凌，却并未听出来。
“老狗，一会儿你去寻一帮子说书的，让他们好好讲一讲我今日仗势欺人的事迹，最好是能断章取义，把我说成一个又憨又傻、十恶不赦之人......嗯......这样，我给你取一下标题......”
周凌喝了一口酒，想了想前世见过的那些标题党，迅速定下来了几个。
“耸人听闻！少将军竟当众干出这种事儿......”
震惊！少将军玩弄了两个男人的一生......
光天化日之下，女子们却惊叫连连，广聚轩一日改名又为哪般......”
在这个信息传递缓慢的时代。
说书人对信息的扩散，作用无疑是巨大的。
周凌相信，经过这群说书人的宣传，自己的臭名定能传遍整个洛京！
所谓三人成虎。
洛京城所有人都说我是个不成器的纨绔。
朝廷上的衮衮诸公，难道还会不信？
老狗听完后，也止不住的点头，“倒是不错，是个好主意，被这些说书人一传，说不定还会激起民愤......只是老奴有一事想问问少爷。”
“何事？问吧。”周凌大手一挥。
“请那些说书人得要银子，少爷您准备给老奴多少？”老狗酒也不喝了，就那么看着周凌。
“老狗啊，你先垫着就是，咱们这么大一酒楼都有了，你害怕少爷我会少你那么点钱？”
“少爷，说书人把您的恶名一传，这酒楼想来就没生意了。”
周凌：“......”
“少爷，您还欠我一两银子呢，那是老奴......”老狗又提醒了一声。
“记着呢，那是你养老的钱，大不了以后我给你养老。”周凌给老狗满上一碗酒，“来！喝酒！”
老狗狐疑地看着他，“你当真不是用这个借口，不还老奴的钱？”
“咳咳，想多了，怎么会呢？来！喝！”
和老狗在周记痛饮一番后，周凌便回到了竹月局，寻到自己的卧房，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而老狗，眼中的醉意却是瞬间消失，深深地看了眼周凌后，又走了出去。
......
“广聚轩出事了？”
孙府的书房之中，孙不同听着管家的话，眉头不仅有些皱了起来。
管家点点头，笑道：“千真万确！果然如老爷所料，那周憨子主动出来惹事了。”
孙不同微微颔首，神情却并不算高兴。
广聚轩......
这憨子！
怎么就跑到了那里去惹事！
孙不同恨得有些牙痒痒。
贩卖私盐的事情，孙不同也是知情者，这件事的背后，虽然不是他操控，但他也同样会有一份利益。
现在广聚轩出了事儿，等于是断掉了他的一份财源。
更重要的是，要是案子没处理好。
万一一把火烧到他身上来......
这可是要杀头的！
孙不同哪里能高兴得起来。
“老爷？您这是？”管家疑惑地问道。
“嗯没什么，你详细说说那周憨子让他的那个老护卫去做了什么？”
孙不同把情绪收敛起来，平静地说道。
管家当即就走上前，将自己打听的事情，还有那三句标题都说了出来。
孙不同眯了眯眼睛。
这周凌，果然都是在装的！
还故意买通说书人，这是要自污啊。
不过我又岂会让你得逞？
孙不同嘴角一扬，“你也去找那些说书先生，花更多的钱，就说......少将军聪慧机敏，信手破获广聚轩贩卖私盐案，有周大将军遗风......”
“老爷，咱们这不是再为他扬名吗？”
“不错，就是要给他扬名！他周凌不是要装憨，要藏拙吗？哪有这样的好事！”
孙不同阴翳一笑。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一个周去疾就让朝廷无比忌惮。
要是再有一个优秀的后辈，你们可还能坐得住？
不知为何，管家觉得自己背后一凉，连忙从书房里退了出去。
至于找说书先生这事儿，也一点儿不麻烦。
不就是多花点钱嘛，府里多的是！
于是，洛京城里的舆论，发生了微妙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