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从上海回来，我尽管情绪低落，仍强打精神投入了工作。
武能公司那边一直在催关于汽车职院转让的事，我找来顾刚询问我们自己调查的结果。
顾刚说根据他的调查，李总说的有点水分，汽车职院那四栋新宿舍楼因为住的都是男生，设备破坏和跑冒滴漏情况比较严重，维修维护成本偏高。
虽然理论上毛利有50%左右，但扣去除维护成本，估计净利只有30%左右。这样算下来一年的净利只有15万多。5年半的总利润额就只有80多万。
他们开价60万，显然有点偏高了。
我让小范回复李总，我们只能出40万。
小范还给我汇报了一个情况，前几天他和唐风去湘岳培训基地查看，发现基地主楼已经开始挖地基了。
巧的是，他们在基地门口还碰到了蒋部长。
蒋部长和他们聊了几句，说因为项目土建动工了，他常来这边指挥部。
蒋部长说上次听小范汇报设计方案讲得还蛮专业，特意问小范在公司负责哪一块？
小范回答说业务和工程主要是他在负责，包括这个项目。
部长说了一句：“那我以后有事我就找你啦！”，接着还特意问小范要了手机号码。
小范搞不清楚蒋部长是什么意思。
我也一头雾水。
难道是他不喜欢和我打交道？我一直是恭敬有加的啊！
我们三个分析了半天也没有一个结论。后来我说管他呢，如果他真联系你了，我们再看吧！
几天后，小范果然收到蒋部长的一个电话，让他下午去培训基地项目指挥部找他一下。
小范马上向我汇报，我说你先去吧，先听他说什么，回来我们再商量。
于是小范马上开车往基地去。我在办公室等他消息。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小范回到了办公室。
“蒋部长说了什么？”我问他。
“蒋部长说基地的中央空调系统工程项目马上要招投标了，将采取邀标形式，叫我们明天去项目部林工那里报名买标书。”
“他有没有说一共邀请了几家来投标？”
“我问了，他说至少有6家。”
“不少啊！”
“是的。”
“他特意叫你去见他，还有什么其他目的吗?”
“他没有明说，但是隐约暗示了一下说，说虽然有余总给我们作介绍，但这类项目下面都是他在运作。我们要好好准备。”
“哦......”我有点明白了。他在暗示他的重要性。
为什么他不找我说呢？
“那你怎么回答蒋部长呢？”
我笑着问小范。
“我说我明白的，蒋部长帮我们，我们肯定不会忘记的。”小范回答得还算机灵。
“嗯，你觉得他为什么要找你说而不直接跟我说呢？”我问小范。
“嗯......”小范想了一下说：“我估计因为你是余总介绍的，他不是很清楚你跟余总是什么关系，不敢直接和你谈。”
我觉得小范说得有一定道理，可能是既想要拿好处，又不想让领导知道。
这些人也都不容易！到手边的肥肉不管怎么样都想咬一口，否则就觉得亏了。
也可以理解，这世界上除了父母，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帮助你。
第二天，林工果然打电话给我，要我们派人拿上营业执照副本，法人身份证，授权代表人身份证和授权书，以及500块钱，到湘岳集团工程部买中央空调项目招标书。
小范准备好东西，带着小武就去了。标书拿回来一看，这次投标的范围仅限于主楼教学楼和礼堂的中央空调系统，宿舍楼不上中央空调，招待所放在二期建设。
投标书按要求分技术标和商务标两部分，投标时间为12月19日上午11点前，开标时间为12月19日下午5点前。
还有差不多十天的时间准备。
武伟以前做过标书，比较有经验，我就安排他跟小文两个人负责准备标书。
技术标的包含的技术方案、技术图纸、设备选型、项目预算等主要内容基本上都有了，商务标的核心内容是报价，招标书要求是按项目总价投标，这个价我们该怎么报呢？
我和小范心里都有点没底。
毕竟有八家公司投标，竞争相当激烈。虽然我们的地源热泵系统和大多数公司的技术方案不同，有一定的独特性，还可以申请政府可再生能源项目补贴，报价可以高一点。
但具体报多少合适呢？
我们讨论了半天，决定派小范去找蒋部长探探口风。
既然蒋部长想和小范单线联系，我就派小范去。
我嘱咐小范：可以给蒋部长一定的承诺，不要太具体，但他也显示要他的价值，在报价上面给我们一些建议。
我们商量完毕，小范打电话给蒋部长，说他搞到了两盒很不错的祁门红茶，想给部长送过去。问他这两天什么时候会在项目指挥部？
蒋部长想了一下，叫小范明天晚上7点过去。
第二天下班后，小范在办公室楼下米粉店吃了一碗米粉，就往基地去了。
我还在办公室等他。
大约9:30左右，小范回来了。看着他面带笑意，我心里放松了一点。
“怎么样？和他聊得怎么样？”我问道。
“呵呵，比我想象的要好。”小范微笑着说：“蒋部长还是蛮直接的。”
“哦，怎么说？”
“我们聊了一会儿，他主动暗示我，在项目工地上有不少兄弟要照顾，施工单位一般都要考虑给点补贴。”
小范说：“我说那肯定的，我们懂规矩。他又问，你们公司是什么规矩？我说我这边可以给到一个点，再多我要请示老板。他听着没说话，看样子还可以接受。”
“嗯，如果一个点能把他打发了，也还算好。”我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小范接着说：“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了，我就接着问他，我们这次报价什么范围把握比较大？”
“他怎么说？”我问。
“他想了一下，说：“一般的离心机、螺杆机加锅炉或加空气源热泵的配置，综合报价也就三百多元一个平方，你们地源热泵有补贴，高个25%左右，我觉得应该还算合理吧！””
小范接着汇报：“我想了一下说：“那我们不超过400，报个390元左右一个平方，您觉得可以吗?”，他没有直接回答，只说了一句：“你们自己定，我也不能保证。””
“哦！”
390元一平方的单价，对地源热泵系统来说应该是不高的。如果报价超过400元一平方，和其他公司的报价比起来，可能给人感觉贵很多，风险比较大。
毕竟我们没有能板上钉钉的关系。
“今天很晚了，明天我们再商量吧，你辛苦了！早点回去吧！”我们聊了一会儿，十点都过了，我就跟小范说。
“好的，我今天心里总算有点底了，可以睡个安稳了！”小范笑着对我说。
第二天上午，我把小范、武伟和唐风叫到我办公室，我们一起来商量基地报价的事。
小武核了一下，我们的总成本估计在300块左右一个平方，如果报390元左右，也就只有二十几个点的毛利，算合理利润。
小范也觉得这是我们公司第一个过千万的项目，也是HUN省比较大的地源热泵应用项目，对我们公司有标杆意义重大，我们一定要求稳，确保中标为主，价格可以排第二。
听取了大家的意见，最后我决定把单价定在392元一个平方。
基地主楼和礼堂的空调面积加起来一共有四万平方左右，所以项目总报价定在1，560万。武伟就按这个价格去定商务标。
一切安排妥当。
12月18号，武伟和小文提前去打印店，把标书打印了6份装订好，拿回公司请小范、唐风、顾刚一起检查一遍，确定无误，封好标，万事俱备。
第二天上午，小范和小武一起开车把标书送到了湘岳集团项目部招标组。
之后俩人也不回公司了，中午在附近找地方吃了点东西，然后找了一家洗脚店，在里面边洗脚边等。到了下午4点左右，他们从洗脚店直接到湘岳集团10楼会议室等待开标。
我在办公室坐立不安的等着他们的消息。
5点过5分，电话终于响了，我一看是小范，忙接了起来。
“傅总，我们综合评分排名第一，中标啦!”
小范在电话那头兴奋地大声告诉我。
“......”
我一时激动地哽咽语塞，眼眶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