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名字
“你有事吗？”张益抹了抹额头的水渍，看着对面的女孩。
“没，没事。就是看你这些日子都不去吃饭，顺便问一句。”女孩说道。
“哦，我已经从计算所离职了，以后恐怕不会去了。”看对方停下了车子，张益也只好停下。
“啊？你辞职了，为什么呀？”女孩掀开雨衣帽子，露出娇俏的脸蛋。
张益摊摊手：“工资太低，我现在自己做生意。“
“什么生意？“
“没什么，就是自己组装电脑出售，在中关村那边开了个店。“
“哇，你会组装电脑啊，我能去看看吗？“
“呃……“张益犹豫片刻，说道：”那好吧，你要是没事的话过去看看也成。“
女孩笑着点点头，把车子调转了方向：“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呢？我叫杨姗，杨树的杨，姗姗来迟的姗。”
“我叫张益。……那这就走吧，反正离得也不远。”
张益骑车在前边带路，杨姗在后面跟着，两人边走边聊。当然，多数是杨姗在说，张益顺口答几句。
中关村骑车就几分钟的路，两人很快到了地方，张益把车停在店门口，指了指道：“这就是了。”
杨姗抬头看了眼招牌，跟着他到了店里。
店里有顾客，李忠林正在那调试电脑，看到两人回来，连忙道：“老张，电脑要卖完了，你人找好了吗？”
“找好了，下午下班就去。”张益提了个椅子让杨姗坐下，自己凑过去帮忙。
“这谁啊？”李忠林扬了扬下巴，小声问道。
“我朋友。”
“女朋友？”
“什么女朋友，就普通朋友。……别瞎猜了，这台电脑怎么了？”
“没什么大问题，声卡接口松了，很快就好。”
等打发走了顾客，李忠林终于松了口气，道：“再这样是真不成了，赶工赶的质量都出问题了。”
“那能赖谁，东西到店里你就没检查么？”张益说道。
李忠林嘟囔了两句，一摊手，“好吧，是我的错。”
“这不是谁的错的问题，有问题要改，以后机器送到店里之前要先看看是不是好的。这是质检，马虎不得。”
“明白，明白！”
俩人在那说着话，一旁的杨姗就晾在了一边，她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张益，今天倒是见到了他的另一面，还挺严格的。
“还有什么要看的吗？”张益转过脸又看向杨姗。
“啊，没，没了。”杨姗吐了吐舌头。
“那就回去吧，我们一会就关门了。”
杨姗眨了眨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才刚来，哪有就这么赶人的。但看张益说的不像作假，也只好委屈的点点头：“好吧。”
送走了杨姗，张益跟李忠林锁了门，又回到老虎洞胡同。他们昨天好不容易组装出了四台电脑，结果一上午不到就没了，现在能多做点就多做点了。
好不容易到了傍晚，张益招的人终于到了，都是熟人。几人寒暄了几句，立刻开始工作。
这会还是初春，天气有些凉，但大家都不是太在意，聚在西厢房里就忙碌起来。
每台电脑的零部件都是分别存放的，张益干脆让大家每人只负责一部分，变成流水线组装。
这么多人在，张益就从中解放了出来，他也不闲着，骑车去了趟京大南门饭馆，点了几份菜打包。
“晚饭都还没吃呢吧，先吃点饭再干。”张益把装菜的袋子摆在桌上，招呼道。
几人这才停下，一看菜又惊了，全是肉菜，还真阔气啊。
一人拿一个大馒头，筷子不够，干脆去厨房折了两根木棍就算了，吃的那叫一个狼吞虎咽。平常他们都是吃食堂，哪见过这么多荤腥，肚子咕咕的直叫唤。
张益已经吃过了，倒了杯茶在一旁跟几人聊天。
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天色早已经黑透，他们这些人一共组装了七台电脑，已经够第二天卖的了，这才罢休。
张益拿出钱给几人结账，几人接了钱，心里顿时稳当下来。一人分了五十多块，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相当不低的进项，有心的一算，如果每天都来，一个月岂不是要赚一千多，心情免不了激动。
打了个招呼，几人这才各自骑着自行车回去了。
院子里很快安静下来，张益跟李忠林又挨个检查了组装好的机器，确定都是好的，这才回去休息。
转眼到了五月，天气暖和下来，树上的叶子渐渐稠密，夏天眼看着离得不远了。
早上，张益随便套了个外套，出了门，就看到李忠林正在井边洗漱。
“起这么早啊。”张益卷了卷袖子，转身也去拿自己的洗漱用品。
“这还早呢，再迟一会人家早餐店都要收摊了。”李忠林洗漱完，就回屋去推三轮车，这车是张益花一百块钱买的二手货，专门用来运送电脑去中关村店里。
把今天要卖的机器装上车，再盖上雨布遮掩，跟张益喊了一声，李忠林就蹬着车出了门。
现在张益的资金已经基本能周转开了，屋里渐渐有了存货，不存在卖到一半没货的尴尬境况。
张益洗漱完，就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准备出门，刚到大门口，就看到巷角一个大妈正贼兮兮的盯着这边。
他也没在意，谁知那大妈却凑过来，看张益在那锁门，问道：“小伙子，你们是做什么的啊？”
“哦，做点小买卖。……您是？”
“我是咱胡同居委会的。”
张益笑了笑，道：“您放心，我这都是正经买卖。”
“哎，我放心，放心着呢。”
“那咱们回见，我得上班去了。”说着，张益蹬着车子离开了。
店面那边有李忠林盯着，张益倒是放心，所以他这些天并没有在店里盯着，而是四处闲逛，专门打听哪里有电脑需求。
光守着中关村那个小门店也不是个事，得自己找订单，尤其是资金跟人力问题缓解后，张益现在最渴望的就是大单，最好是能一口吃撑的那种，撑死也乐意。
当然，张益也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现在国内偏重洋货，进口货才吃香。不过低价优势也不见得就没用，没准就成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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