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电话
张益的话显然让计算所那些人为难万分，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愿意从单位离职就留下，不愿意就做前同事好了。
张益近些天都在忙工厂那边的事，从工人培训到衣食住行，都是他一手操办，忙得不得了。而付出很快有了回报，现在工厂那边一天的电脑产量就有几十台，没怎么发力就把京大的那笔一百台订单完成了。
但现在摆在面前的问题是，产能已经彻底超过了销售量，销售又成了问题。
张益还是决定用老办法，打广告，不过不是报纸，而是电视。
这会儿国内的电视机保有量已经相当不低了，大几千万台是有的，而且还在以每年上千万台的速度递增。当然，电视也有坏处，现在一个地区的居民只能看央视跟本地台，受众受限制。不过这倒无所谓，张益现阶段基本都是在京城销售电脑，京城电视台打广告就够了。
电视广告么，现在已经是常见的营销手段，在八九十年代尤其的“物超所值”，无数品牌就是因为广告打的多而迅速崛起，当然，之后一落千丈的不在讨论范围之内。可不像后来，观众都学精明了，广告的效果不能相提并论。
一大早，电信局的人就来到了厂子里，正忙着安装电话。张益申请安装电话已经一个多月了，一直拖到今天才如愿，也是没辙。这年代人家才是大爷，一台电话各种乱七八糟的费用要三千块，就这还得排队，城市还好，农村有钱都排不上号。
“几位大哥，安装好了吗？”张益第三次凑过去询问。
“快了，再等几分钟。”踩在梯子上的工作人员头也不回的答道。
“哎，那你们快点，我们这备好的有西瓜，一会吃了西瓜再走。”
厂房里还在忙着，张益坐回院子里的树荫下，顺手从旁边拿过一块西瓜，咔嚓咔嚓的啃。他这几天可累得不轻，一方面是厂房这边刚运转，时不时的就会碰到问题，都得他解决，再有就是之前打广告，跑了
就在这时，门口吱的一声，一辆自行车停下了，杨姗下车走进了院子。
“今天这么悠闲啊？可不像你的作风。”杨姗笑道。
张益指了指正在安装电话的工作人员，道：“今天我们装电话，我可不能走开。你呢，今天没事？”
“上次不跟你说了嘛，我们放暑假了，我这次不回家。”
“哦，对，都放暑假了啊，时间过得还真快。”
“是挺快，咱们转眼都认识半年了。”杨姗提了个板凳，在张益旁边坐下。
她今天穿的是连衣长裙，粉色缀花，束腰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那姣好的身材。
“吃瓜。”张益递了块西瓜过去。
“谢谢啦。”杨姗伸手接过。
“对了！”她接着道：“我暑假也没事，能在你们这打工吗，算勤工俭学了。”
“打工，当然也行，可组装机器的活你不能做吧？”厂房里那么热，又都是大老爷们，显然不适合杨姗。
“就没有别的工作了？”
“要不这样，我们装好电话后，你来做接线员？”
“要做什么？”
“就负责接电话，有事喊我。”
“这个好，我一定认真工作。”杨姗那好看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张益笑着摇了摇头，这姑娘倒是活泼，在这也好，显得有生气许多。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又传来了一道汽车轱辘碾过的声音，接着一辆桑塔纳停在了门口。
苏颖走下车，她戴着太阳眼镜，穿着还是之前的打扮。她看向院子里，正好看到张益跟杨姗在聊天，目光一滞，不动声色的隐藏了情绪。
“张益，听说你们安装电话了，怎么样，装好了吗？”苏颖声音清脆的喊道。
“正装着呢，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我爸让我来的，说是记一下你的电话号码，以后好联系。”苏颖毫不怯场的迈着修长的腿走过来。微不可察的瞥了眼杨姗，很快又转开。
“还没装好呢，得等一会。你坐，吃西瓜吗？”
“吃啊，我可不客气。”苏颖在一边坐下，拿起一块西瓜就吃，一边吃还一边打量着对面的两人。
“这是你对象？”她突然指了指杨姗。
“不是。”张益摆摆手：“只是朋友。”
“哦。”苏颖笑了一声，跟杨姗目光相对，似乎有火花在激起。
张益诧异的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隐约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这俩怎么一见面就像窝了火似的。
“你们认识？”张益问道。
两人齐齐摇头，杨姗问道：“这位怎么称呼？”
“她叫苏颖，我这厂房就从她们家租的。”张益答道。
正吃瓜的功夫，那边电信局的工作人员终于把电话架设好了。“张老板，架好了，你看看吧。”
“能打电话了吗？”张益忙站起来。
“能打了。”
“那可太谢谢你们了。来，吃西瓜。”张益把西瓜送过去。
几个工作人员接过西瓜，匆匆吃了，这就要走。这年头要装电话的太多了，他们根本不得歇，赶完这单立刻就得去下一单。
张益看向苏颖，道：“你爸的大哥大电话号码多少，我打个过去。”
“好，我说你拨号。”苏颖大声把号码说出去。
电话接通，张益只听到对面一阵呜呜啦啦的声音，接着是苏同丰接通了电话，“喂，哪位？”
“苏老板，是我，张益。我这装了个电话，给你打一个试试。没别的事，那就这样？”
对面的苏同丰还没闹懂怎么回事，张益已经挂断了电话，懒得多说。
“要我说，你该买个手机才对，到哪都能接到电话，很方便的。”苏颖建议道。
“这我知道，不过对我来说没什么大用，听说大哥大只能用半个小时就得充电，整个就一砖头，价格还死贵，我可不花这钱。”张益摇头。
再过个几年，等手机小型化成熟化后，那才是买的时候，现在买更多的还是充面子。几万块钱的面子，他可不要。
不过，BB机倒是可以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