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撞到正
五月十四号(周五),下午三点。中环码头,乘客们翘首以盼。
张莲和包有路坐在凉亭里,等候前往长洲的公船到来。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蓝色敞篷车,里面坐着苗侨伟和林俊贤。
风莲背着一个双肩布包,与偶遇的戏团众人告别,下了船。四人起身相迎,问好闲谈。私家客船暂靠,客人可下船休整。
从风莲的口中得知:这艘船是南澳月亮湾双拥码头的客船。载上发完睇戏剧团,途径东平洲等地,最终抵达离岛区的长洲。
如果顺路,付钱就能上船。
几分钟后,客船即将离港。几人分别,林俊贤和风莲上车离去。苗侨伟、张莲和包有路,三人拎着各自的行李,交钱乘船。
甲板上,有几位乘客在看风景。
一位高个的青年在练嗓子,唱几句戏词。让身旁的两名女子春心荡漾,甘愿为他争风吃醋。两名戏团男成员,在追逐打闹。
船舱有几个房间,但都包给了戏团,休息和放行李。张莲三人找了一处连续空着的座位,坐下闲谈些遇到或听闻的奇闻趣事。
船在喜灵洲靠了一次案,就到了长洲。
离岛区连岛沙洲的长洲岛,因其状似哑铃而别称哑铃岛。历史悠久,可追溯到三千年以前。风景秀丽,是著名旅游热点之一。
与苗侨伟告别后,张莲和男友包有路跟着戏团众人来到长洲旅店、办理入住。他们的住宿费不用自掏腰包,由雇主马老爷付。
晚饭后,这对情侣早早睡下。
第二天清晨,张莲和略显疲惫的包有路出了旅店。在下楼的时候,遇见早起的戏团众人。打过招呼,两人去吃早餐。
白天,戏团的人需要搭建临时舞台与祭拜花光祖师(马元帅)。
饭后,张莲和包有路悠哉地骑着车、逛起岛内的旅游名胜。首先是有着三千多年历史的长洲石刻,它位于东湾华威酒店旁。
绕个弯,去关公忠义亭。随后,去海边的观音古庙参拜。在观音湾观景台看海,行走在小长城。接着,前往南氹天后古庙。
张莲和包有路一路向南,参观仙人井。长洲糯米糍很有名,事实也的确如此。来到龙虎山郊野公园,这里有一座思恩亭。
来到西湾,已是十二点五十三分。
在海盗湾餐厅吃饱喝足后,两人继续启航。村子内的福德祠,以及周边的五行石、张保仔洞、西湾天后宫和西湾梯台。
坐船,直接返航,在中学路上岸,参观大石口天后古庙。向北走,洪圣古庙。城镇中很热闹,但玉虚宫却很清幽宁静。
这一圈下来,便是下午四点多。明天在去北方观光,今日到此为止。返回旅店的途中,正好是戏团游街之时,人潮汹涌。
几名戏团成员在队首,敲锣打鼓、吆喝宣传。其他人打扮成各自的角色,吸引路人的目光。但也有一人例外,那就是温贡发。
他在队伍中四处乱窜,游手好闲。
很快黄昏到来,小镇居民回家吃饭,将夜里有戏看的事转告家人或邻里。入夜,路旁的小吃摊纷纷出来营业,亮起盏盏灯光。
张莲和包有路买了吃食,早早在戏台前的观众席占了好位置。
戏团众人在后台拜完华光祖师,演出开始。第一场戏是杀白虎,目的是惊退游魂野鬼,保证观众与台上演员的安全。
可惜,被邀请的鬼魂不受此影响。
张莲见一侍女打扮的小女鬼在找座位,便邀请她坐在自己的另一边。张莲递给她一代烤串,便让其喜笑颜开,成了朋友。
丸子头少女嬉笑道:“谢谢姐姐。我叫猫屎,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阿莲就行。你怎么独自来此?”
猫屎嘟起嘴,委屈道:“温贡发约我来的,但他没给我留位子。”
“不生气!烧烤要趁热才好吃。”
“嗯。”应了一声,猫屎开心地吃鱼丸。
演出很精彩,并且顺利闭幕。
出了戏场,猫屎与张莲告别,尾随戏班而去,看样子打算捉弄温贡发。这小女鬼的性格天真烂漫,张莲估计不会闹得太过。
回到长洲旅店,玩累了的两人洗漱后,刚躺下便进入梦乡。
次日清晨,旅店非常吵闹。先是,猫屎再次附身‘一哥’,在芳芝和‘玛莉亚’的屋中闹腾。将电视纸扎品烧给她,这才将其送走。
女鬼红柳不仅瞧上了芳芝的肉身,还想杀了多嘴多舌的钉鬼生。但他天生阴阳眼,能见到她。虽然惊慌躲避,依旧不敢呼救。
就在危机时刻,突然来了一名求碗水喝的道士。道士不仅破了芳芝中的爱情讲,还打跑了女鬼红柳。不留姓名,飘然而去。
芳芝握着受伤的手指,对在身旁炸响的凄厉惨叫不明所以。‘玛莉亚’则责怪道士的不礼貌行为,喝完水就把主人家的碗给摔了。
只有钉叔看到了一切,心中感激道士。回到自己屋中拿创口贴,抬头又发现墙上吊着马老爷那略显发福且死不瞑目的尸体。
昨晚,猫屎上了‘一哥’的身,大闹宴席。无人敢送,芳芝为爱挺身而出。后因赌钱输了,气愤地将猫屎所暂居的篮子扔入海中。
马老爷在骚乱中,被穿红旗袍的女鬼红柳姑娘引走,鬼军长将其溺毙。马老爷年轻时、卖假药害死了他们,也算是罪有应得。
得知了旅店发生了命案,包有路想换间店入住。但长洲警局的警员打消了他的念头,他们认为嫌疑人等不应该乱跑。
对旅店内的众人问完话后,竟然得出富翁马老爷是被女鬼索命。警员不信,但没有证据,只好将遗体送往本部静待尸检报告。
在这期间,相关人等不能离岛。
早餐馆内,钉鬼生连喝下两盅白酒压压惊。随后,在微醉之下,向坐在身旁的芳芝和‘玛莉亚’道出了马老爷曾犯下的罪行。
‘一百多只民国鬼兵,自己一人应付不了啊!西湾警局的朋友派不上用场,看来只能靠自己了。对了,还有同道可寻。’
决定了要寻求玉虚宫和水月宫的帮助,张莲立即行动。起身道:“枉死鬼如今已报仇雪恨,但他们还要抓替身,才能解脱。”
钉叔立马反应了过来,大声道:“不好,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张莲严肃道:“今晚,就是决战之时。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为今之计,只有请帮手。你们去玉虚宫,我俩去水月宫。要赶在天黑之前,于戏台处布下天罗地网。”
僧人以慈悲为怀,道士以除魔为己任。
芳芝、马老爷的侄孙阿B、钉叔和玛莉亚,四人请来了玉虚宫中的老主持高法师和其两位弟子——空空和空寂。
张莲和包有路则,带回来了宫主清流和他的徒弟青松。这两方人,虽不敌对,但也不怎么来往。今时,却合作对敌。
西位是佛门的梵文经幡与净坛,东位则符幡和法台,两者澄澈分明。戏台上供奉华光祖师,张莲保护芳芝等人,守在此地。
入夜,零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先出现的是一盏白纸灯笼,它悬挂在半空,平稳地飘来,其上写着大大的寿字。
“哼!装神弄鬼!”言罢,张莲掷出一根包裹着驱邪符的筷子。
灯笼爆炸,转瞬间燃烧殆尽,徒留一些灰尘。烟雾散去,一众阴魂显露了身形。红柳目露怨毒之色,趴在一军装男子的怀中。
民国时期的地方自卫军,基本都是当地豪强养出来的兵匪。
男军装一挥左手,命令道:“射击!”
闻言,戏台上躲在两侧的‘一哥’和阿B解开绳子,绘有梵文或符咒的黄布落下。阴气幻化的子弹,打在其上,不能伤它分毫。
趁鬼兵换弹,张莲等人冲入其中。
高法师挥舞禅杖,一扫就打倒一片。空寂手持棍棒,挨个痛击。空空则拎着一捆黄布袋,将无反抗能力的鬼兵收入其中。
拂尘看似无力,在清流手中却如钢鞭,擦着就伤,挨中则飞。他的徒弟青松左手桃木剑、右手八卦镜,收拾师傅留下的残局。
鬼军长和女鬼红柳见己方落入下风,悄悄混入鬼兵之中、往外围移动。两鬼虽然很机灵,但张莲可一直在盯着他们。
鬼军官不死心地问道:“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我过不去?”
张莲右手桃木剑指着两鬼,呵斥:“你们扰乱阴阳、伤及无辜,我就要管!”
鬼军长见讲不通,顺手就将躲在他身后的女鬼红柳推向女法师,边抱边道:“红柳,不要怪我!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张莲拔出插入女鬼腹部的桃木剑,转手射向负心鬼。听到破风声,鬼军官转身用随身军刀格挡。鬼刀触即断碎,抵消一部力。
鬼军官左小腿中剑,倒地爬行。张莲掏出一面随身小圆镜,将这对亡命鸳鸯摄入其内。暂不理会两人的争吵,回身帮忙。
忙碌了大约一刻,鬼兵都被关押。
张莲请示钟馗,后者派遣来一队勾魂使者将这帮枉死鬼押送地府。阿B继承了叔公马老爷的全部遗产,有能力请吃豪华夜宵。
翌日,张莲和包有路北上。
路过长贵村后,拜了拜北社天后古庙。在长洲海湾,捡贝壳。在山中,瞧了包子望夫石的模样。返程时,于北眺亭休息。
午饭吃鱼烧,又买了鱼蛋在船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