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总裁秘书
在邓氏，总裁秘书素来是个令人艳羡的好职位，多少人想进总裁办，接近邓大总裁，可道阻且长，叫人生畏。但有一人，越过重重阻碍，以飞升的速度，成为了总裁秘书。只是，她这个总裁秘书尚属于扮演性质。
“婉莹，你离邓总这么远，都出镜啦。”
邓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内，企业宣传片的拍摄正如火如荼地进行中，品牌宣传部负责人唐付春忙前忙后，但女主肖婉莹似乎还没有入戏。
“小肖，你站过来点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总裁邓非凡显得有些不耐烦，许是与专业演员接触过多了，对于素人肖婉莹的青涩表现甚为不满。
“不好意思，邓总。。。。。。。”
婉莹嘴上道歉，可身体却未挪动，她毕竟只是个人事助理，近距离与总裁接触，这可是入司以来头一遭啊。
“肖婉莹，你站到这儿来！”
唐付春看不下去了，走上前，直接将肖婉莹拉到了邓总裁的边上。
“婉莹，邓总的时间很宝贵，这才第一个镜头，就费了那么长的时间，你是不是没有仔细读脚本啊？”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只是有点紧张。。。。。”
“紧张？邓总如此平易近人，你居然会紧张？”
唐付春真是不会错过任何溜须拍马的机会，连训人都暗捧总裁。
“老唐，你就别训她了，越训越紧张。”
年轻的总裁比“职场老江湖”好说话多了，邓非凡转向肖婉莹，又道：“小肖，我们只是展现日常的工作状态，不必紧张。你记住了，邓氏的员工，可是要随时拿得出手的！”
邓非凡一边对人言“不必紧张”，一边又道“要随时拿得出手”，这令肖婉莹更加紧张了，好在此时，董事长来了，焦点转移。
“董事长，您来啦。”
唐付春立马迎上去，令邓总裁顿时产生了一种“被抛弃感”，遂酸溜溜地道：“端木董事长这么不放心我啊，连个拍宣传片都要莅临指导？”
“邓总，虽说是日常宣传的小视频，但，毕竟关乎企业形象，我们是上市公司，最近又受到市场的追捧，作为董事长，我当然得来看看了。
董事长端木琳嘉钦点肖婉莹为公司宣传片女主，此番前来，也是为其站台。
“既然如此，那还请端木董事长不吝赐教，比如，怎么让这位海选而出的女主不再紧张、不再哆嗦呢？”
邓总裁话里话外嫌弃肖婉莹的意味颇浓，毕竟，他属意的女主是唐湘仪，至于肖婉莹嘛，实乃意外。
听邓非凡如是说，端木董事长愈发觉得要挺一挺婉莹了，她拿起拍摄脚本，扫了几眼后道：“唐经理，这脚本太复杂了，什么霸道总裁与小秘书的故事，你拍偶像剧呢？我要的是以轻松的方式展示企业形象，而不是模仿唐湘仪的《幻溪笔记》！”
近来，景致文化旗下当红艺人唐湘仪主演的《幻溪笔记》确实挺火，这部片子改编自某古装版总裁文，书粉、剧粉效应叠加，赢得了不少热度。可这热度、热点并非端木董事长所喜，毕竟，她心里还有着邓总裁，故而传说中总裁的绯闻女友唐湘仪，总是个忌讳。
唐付春有些尴尬，原本，董事长从不过问宣传片之事，总裁定夺即可，但自那场女主海选之后，端木董事长的注意力便集中到这上头来了。
“董事长，这。。。。。。这临时改脚本，恐怕来不及啊。”
“怎么就来不及了？我看啊，就以婉莹秘书的视角来拍，比如，她一大早给邓总送咖啡，听到邓总在谈企业战略，中午送餐，又见邓总在看集团的股价走势，到了晚上，邓总还在埋头苦干，孜孜不倦，最后，婉莹合上门，道一句‘储能新未来，邓氏新方向，我们的霸道总裁又要踏上新征程了’。。。。。。。”
端木董事长寥寥几句，就把唐付春定好的脚本全给否了，其意图很是明显，要在宣传视频中体现出邓氏新的战略布局，即储能技术领域，但对于此，邓总裁却不太满意，毕竟，他主推的可是芯片领域啊。
“储能技术对于邓氏来说是全新的领域，属于摸着石头过河，前途未明，现在就大力宣传，这合适吗？”
“邓总，资本市场追捧邓氏，就是因为我们即将开拓储能领域，那这一期的宣传视频，当然得提储能啊。”
“端木董事长不要忘了，关于设立储能技术公司的事，最终的董事会决议还没出呢！”
“我当然没忘，但以目前的董事席位排布，如海还不能说了算吗？”
“你。。。。。。”
端木琳嘉所代表的如海集团与邓氏另一股东可城集团联合，基本控制了董事会，即使创始人家族反对，设立储能公司的决议也会出。关于这一点，邓非凡很清楚，但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他仍欲争取一番。
眼见高层僵持不下，唐付春打起了圆场，道：“端木总、邓总，关于婉莹最后那句话，可以后续再拍，毕竟，只涉及到她一个人，今天，先把双人镜头给拍掉吧。”
听罢，端木董事长看了唐付春一眼，意味深长，仿佛在说，“关键时刻保持中立，看来，还是不够忠心啊”。
而邓总裁亦是不满，心想：“定好的脚本，说改就改，连主演的意见都不征询，这唐付春根本就是个墙头草。”
拍摄一时陷入尴尬，董事长与总裁各怀心思，而唐付春两边都未落好，里外不是人，这老江湖失算了，不过此时，一人挺身而出，为领导挽救了场面。
“端木董事长、邓总，不如先拍吧，拍着拍着便有灵感了。到时，最后一句话可能会脱口而出。”
唐付春回头一看，原来是李乘风，这位部门经理助理果然是忠心耿耿啊，在“雷区”营救上司，也不怕得罪高层。不过，好在端木董事长与邓总裁只是闹些小情绪，并未真到剑拔弩张的地步，拍摄还是继续了。
“婉莹，你端着咖啡走过去，注意，步态要稳。”
“婉莹，你的肩膀在晃，不行！”
“婉莹，你是第一天穿高跟鞋吗？走得跟木偶似的！”
。。。。。。
唐付春对肖婉莹可不是一般的挑剔，许是不能挑剔总裁男主，只好挑剔秘书女主了。
“婉莹，你。。。。。。”
在唐付春的说道之下，肖婉莹终于如愿的失常发挥了。
“小肖，叫你递咖啡，不是泼咖啡啊！”
“邓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受着几重压力，肖婉莹脚下不稳，竟将咖啡泼到了邓总裁的身上。
“非凡，没烫着你吧？”
见状，端木董事长上前关切地查看了一番，令邓总裁心中暗喜，想着原来对方还是关心自己的。
“没事，我没事，就是西装。。。。。。”
“我记得你房间里还有一套西装的。”
“对，原来你还记得啊，琳嘉。”
。。。。。。
出了这样的事，邓总裁竟未生气，与董事长的关系还缓和了，唐付春看不明白，李乘风看不明白，而肖婉莹更是看不明白，她缩到一个角落处，暗暗希望自己有遁地的技能。
“小肖，再来一次吧。”
邓总裁换好西装，回到了拍摄区，那模样甚是轻松，肖婉莹心想，原来唐付春所说的“平易近人”不是假的。这一回，肖婉莹死死抓住咖啡盘，如上战场一般走向了“平易近人”的总裁，即将靠近之际，邓总裁竟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如此一来，肖婉莹不知所措了。于是，为解尴尬，邓总裁又道：“小肖，你的表情管理要注意啊，别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哦。。。。。。对、对，婉莹啊，刚才的表情不行，我们再来一条。”
唐付春立马呼应总裁之言，指挥重拍，真是苦了肖婉莹这位被“高层力捧”的女主了。
而后的拍摄还算顺利，只是到了设定的送餐环节，邓总裁又一如既往地后退了，毕竟，此时此刻的他只剩下一套西装，晚上还得见客户呢。
至于那句先前还争论不下的收尾台词，邓总裁心情转好，倒也不再坚持了，肖婉莹顺利地录完了那句“重点台词”，于是乎，邓氏这一期的宣传视频素材已成，只待剪辑了。
“婉莹啊，你那杯咖啡。。。。。。”
“唐经理，真的不好意思，我一时没站稳，邓总一定气恼我了吧。”
拍摄完毕，见董事长与总裁已走，唐付春本想感慨那杯咖啡一番，但肖婉莹急于自证，遂打断了他的话。
“婉莹，我的意思是，要不是你那杯咖啡，今天的拍摄，恐怕还收不了场呢。”
“收不了场？”
肖婉莹不解地看着唐付春，李乘风见状，遂解释道：“婉莹，你没瞧见董事长与总裁。。。。。。”
李乘风正欲说下去，唐付春咳嗽了几声，道：“看破不说破！”
“呃，好。。。。。。。婉莹，我和唐经理还得送一送拍摄公司的人，顺便谈谈剪辑的事。今天也晚了，你先回去吧。”
李乘风素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刚才在总裁办公室，他临时救场，以一招拖延之术解了困局，想来，他对董事长与总裁还是有所了解的。
“好。只是，我还想问一句。。。。。。”
肖婉莹看着李乘风，而后又看向唐付春，欲言又止。
“婉莹，你到底想问什么？”
“其实，我想问的是，方才拍摄，小赵为何没来呢？”
“赵世民？”李乘风瞧着婉莹的表情，心中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小赵啊，他。。。。。。他还有其他事要忙嘛。”
“哦，这样啊。”
婉莹的失落感贯穿始终，一直鼓励她的人不来，她能高兴吗？故而，状态频出也是情有可原。
“婉莹，回去吧。”
“好。”
李乘风表明上笑脸送人，其实，他心中暗自纠结，想着自己的白月光不会看上那赵世民了吧。
待肖婉莹走后，唐付春对李乘风说道：“我本以为防着赵世民就够了，没想到，婉莹也能出幺蛾子。”
“唐经理，您刚才不还说那杯咖啡恰到好处嘛。”
“恰到是恰到，可被泼的人，毕竟是总裁啊。”
唐付春在邓氏谨小慎微多年，先前一直跟着老董事长邓其石，待到小邓总、邓非凡上马担任总裁，才把他从行政秘书提到了部门负责人的位置，故，邓非凡对其有知遇之恩。虽说那杯咖啡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总裁被泼，终是个“事故”吧。
“也是，总裁那西装估计不便宜。”
“乘风，这对总裁来说，不算什么，可真要婉莹赔的话。。。。。。唉，好在邓总不是那种计较的人。”
“那唐经理，片子就按董事长的要求来剪？”
“当然，总得听董事长吧。”
本该是邓总裁“死忠粉”的唐付春，为适应邓氏之新形势，两头汇报，两头表决心，其自以为圆滑，实则，是两头都得罪了。不过，这两头啊，并没有像外界所想的那般争锋相对，故而，他这个品宣部经理的位子尚能保住。
送走拍摄公司的人，唐付春与李乘风回到部门办公区，只见赵世民还在，这新人自愿加班，领导本该赞赏，可唐付春心里却犯起了怵。
“小赵啊，还没走？”
“唐经理，我在等你们的素材呢。”
赵世民显得很是殷切。
“等素材？你这是。。。。。。”
唐付春如今是怕了赵世民，他心想，这位顶着总裁力荐光环的新人行事作风大胆乖张，且屡屡挑战潜在规则，此番不让他参与拍摄，也是为了防止临场生变。虽说最终，临场还是生变了，但毕竟是董事长的主意，总裁也没反对，算是圆满，故而，不能再生乱了，得防着这个鬼主意颇多的赵世民。
“唐经理，既然你们不让我参与拍摄，那剪辑，总需要我吧。”
“剪辑？这个供应商会负责的。”
“唐经理，能让我剪一回吗？”
“你？”
“是啊，我平时经常剪辑的，做了不少视频呢，最重要的是，我的速度够快，一个晚上肯定能搞定！”
“呃，这个。。。。。。这个嘛。。。。。。”
唐付春显得有些犹豫，过去，他每回让供应商安排剪辑，对方总得费上一周的时间，而此次宣传视频涵盖董事长部署的储能领域宣传，且须配合着董事会决议的下发，得“快”字当头啊。
“唐经理，我可以给你看一些我过去的作品。”
赵世民播放了几个自制的短视频，唐付春觉着不错，遂道：“小赵，没想到，你主攻的是芯片方向，但这视频倒也做得不错嘛。”
“那唐经理是答应我了？”
唐付春一惊，感觉自己似是入了赵世民的套，但话已出口，不好收回，只得应了下来。
“小赵啊，那你好好剪，不过，就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要是不行的话，明天，我还是会把剪辑任务交给供应商。”
唐付春故意设了一个严苛的时间限制，他猜赵世民方才仅是夸海口而已，一个晚上，时间极赶，且现下已是八点多了。
“没问题，我一定会完成的。”
赵世民显得非常自信，不过，他要的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宣传片，唐付春低估了对方，引得一旁的李乘风干着急，遂道：“唐经理，您忘了上回海选的事？”
“海选？”
听罢，唐付春眼神一转，惊恐记忆再现，赵世民见状，便道：“唐经理，海选不是很成功嘛，董事长满意，总裁默认且参与拍摄，眼下，这两位都赞同的事情，在全公司，可不多哦。”
赵世民这番话，令唐付春的担心有所缓和，道：“也是，也是啊。”
见上司被说服，赵世民有些得意，他看了李乘风一眼，如同争到了“宠”一般。
李乘风有些无奈，但也不好再多言，默默地将素材拷给赵世民，而此举注定了他的无眠之夜。
那天晚上，赵世民忙到很晚，不过，他的成果斐然，一条非主流式的上市公司宣传片横空出世，使得有临睡前刷视频习惯的李乘风真正实现了“今夜无眠”。
“赵世民又在搞什么呀？婉莹出错的画面怎么能流传出去呢？这回真被他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