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耳畔的呢喃声
“楼梯而已，心理洁癖这么严重啊？”
窦迟说罢，扶着护栏刚踏上台阶，黎珍忽然拦下、抢在前头边走边说：“窦迟哥，我先上去探探路。”
金荞见状，无奈咬着银牙跟在后边爬上台阶。
反倒是窦迟落在后边，他刚踏上两阶脑中忽然有人发声：
“玄境皆有阵心，通常会有高手在旁护持，怎的此地竟是无人；公子若想脱身，可自行探查一番、寻到阵心破之便可。”
终于等到了前辈的‘片刻’功夫。
窦迟：“……”
可这大家伙的一条腿都比我粗，怎么破……
不过这总归是个好消息，比起玩那些破游戏，他更愿意找到‘阵心’。
窦迟看看周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前辈，您说的阵心通常会在什么位置，外型大致如何？”
“万境各异、吾亦不知，此石像气韵流转，阵心必在周遭。或是草木、碎石，亦或石像就是阵心。
阵法运转时、自会有韵光泛出，公子可~以此鉴定。”
窦迟：“多谢前辈。”
“公子毋需多礼。”
约莫两分钟登顶，大象后臀有个直径米余宽的圆洞。
洞内幽深黯淡，黎珍可怜巴巴地蹲在洞口没敢往里进，金荞一手抓在护栏举目远眺，夜色深沉什么都看不清楚。
窦迟拿出手机跟两人打个招呼，探身入洞。
藉着幽暗蓝光，洞内是个长方形通道，四面皆是水泥墙面，往前七八米有一块儿凸起。
正是连通象鼻的滑梯起点。
滑梯左右两侧有护栏、高四十公分左右，长长的鼻子倾斜而下，隐约能看见滑梯尾部站着两个人，像是秦鹭、赵琳琳。
何璧、滕碧莲则隔开几米，站在不远处。
窦迟蹲在滑梯起点，沉默地望着远方。
他对身边的几个人怀有疑虑，邵华是如何成为赵琳琳表哥，还篡改了黎珍对自己的依赖？
即便他现在已经消失……
剩下的人里面，会不会有人被他动了手脚？
之前跟何璧聊过应该没问题，而黎珍、赵琳琳已经被他影响过，再次篡改的可能性低一些。
秦鹭两人不好说，不够熟悉也不好去判断，但金荞心性淡泊、理智，被影响的可能性不大。
至于那个滕碧莲……
窦迟懒得理会，随她去吧，至于她那失踪的堂妹，非常可疑。
不管人是消失、还是死了，木马上的血迹八成就是她自己抹的，只是现在滕小雅不在这儿，不必担心她会坏事。
退回粑粑楼梯口，窦迟跟黎珍两人说：“咱们七个人里边，可能有人被邵华篡改记忆，你俩多留个心眼。
即便是我、如果说了什么不合理的话，你们记得要提醒其他人。”
“窦迟哥，我、我也得怀疑你吗？我好像、好像做不到呀。”
窦迟瞄了黎珍一眼，叹声说：“你……就算了吧。”
金荞似乎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点头说：“我试探过秦鹭，她应该没事儿，至于滕碧莲、赵琳琳我认为有些可疑。”
“嗯。”
窦迟看着她，思忖片刻，说：“多留意石像周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花草、碎石都有可能。
如果发现不要乱动，跟我说一声就行。”
“好。”
金荞：“那我们现在？”
“先下去跟其他人汇合，看稍后有没有语音提示，静观其变。”
滑梯末端。
秦鹭俩人正聊得开心，见三人下来笑着问：“怎么样，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窦迟没接话，他感觉秦鹭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下意识退后两步，去找何璧，“干啥呢？”
“爷在思考这个项目该怎么玩。”
“然后呢？”
“阿迟你看哈，这大象没有象牙，该是母象吧；附近也没船，应该不是要秤大象，还有……”
“你说、会不会有可能，是从上边滑下来呢？”
何璧脸色不大好看，拒绝道：“不行，这小孩儿玩的东西，打死我都不玩！”
黎珍感觉有点奇怪，“可是三哥，刚才的旋转木马、碰碰车，也是小孩儿玩的呀。”
“……”
“……”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现场的气氛有些古怪。
秦鹭扒在金荞耳边问：“之前坐云霄飞车的时候他就怪怪的，三少是不是恐高呀？”
“嗯，神色略慌张、双手握紧，双腿下意识绷紧，偶尔微颤。”
金荞低声说：“这会儿没有任何危险，提到滑梯的时候他就这样，是恐高。”
窦迟当然知道何璧恐高，但游戏总得继续，这会儿没开始倒也不着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调整快一点儿。”
石像高约十米，自滑梯位置距地面八米出头，倾斜而下至地面的长度、约十三米，再加上地面的两米。
从十五米的滑梯下来、也就一秒多、眨个眼的个功夫。
窦迟在地面缓缓慢步，来来回回找了三遍，也没有寻到关于‘阵心’的线索。
把那位前辈讲的话反复默念，心里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做……
半个小时过去，依然没等来机械男声的声音。
“来，准备开始。”
聚拢众人，窦迟说：“何璧、黎珍、滕碧莲，你们站在滑梯旁边准备接滑下来的人。
其他人跟我上去。”
踏上台阶进到石像肚子，四个人弯着腰手牵手走到凸起位置。
窦迟叮嘱三人，说：“金荞第一个，秦鹭、琳琳你们两个看仔细她的动作，等金荞上来之后，再决定谁第二个滑下去。”
“好。”
“知道了，窦迟哥”
金荞点点头，坐在滑梯边沿位置身体后仰，双臂错抱肩膀，深吸口气、径直滑了下去。
窦迟三人愣了愣神，这姑娘也太果断了吧！
耳畔风声萧萧，急速滑行的金荞忽然听见声音：
“嘻嘻~”
“你来啦，我们一起玩呀。”
“哎呀~好疼呀~，屁屁着火啦~”
又是童声，声音飘渺，好似直接在心头响起。
金荞猛地大脑紧绷，汗毛炸起，嘴巴紧闭差点咬了舌头。
声音好像是直接在心中响起：
“呜呜~妈妈、妈妈，你在哪儿呀。”
“哎呀，好疼，我手手呢，怎么找不到啦。”
“救命呀，我的jiojio断啦！”
“……”
砰、砰、砰。
心脏跳动剧烈，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金荞紧闭心神、几乎忘记了呼吸，脑海依然缠绕着各种声音，感觉身体像是冰窖一般，冻得她牙齿直打架。
往昔的记忆，如同一张张画片、飞速而过。
她用尽全力控制心神不去回忆过往，更不去想刚才听到声音。
嗡——
嗡嗡——
不知道打哪儿传来的嗡鸣，震得她心神震荡，胸中郁结、呼吸困难，一股气憋在胸腔不能吐出。
“……”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人在她肩膀拍了下，“金荞姐、金荞姐，你醒醒，醒醒啊。”
金荞睁开眼，恍惚地望着头顶，有个脑袋不停在眼前晃动，像是喝醉了一般，眼前的脑袋分化成一个又一个重影。
她猛地咬破舌尖，闭上眼脑袋连续摇晃，心神渐渐静了下来。
再睁眼看，面前是一个齐耳短发、面孔稍显稚嫩的少女，正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轻轻晃动。
她是……黎珍？
“小珍，我没事儿。”
金荞由她搀着慢慢起身，调整好呼吸，腿脚慢慢恢复了控制，“你们在这等着，待会儿轮换。”
“喔，金荞姐，你要不要歇会呀？”
“放心，我没事。”
脚步趔趄着上了台阶，通过漆黑的石像腹中，金荞隐隐瞧见窦迟眼中的关切，笑着说：“不碍事，果然被你说中了。”
“先休息一下。”
窦迟抿了抿嘴唇，本应该是他先滑下去，是金荞极力自荐做第一个玩游戏的人。
另外，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保持足够的精神。
“滑下去一秒半，从落地黎珍去扶、到你醒来起身，这中间大概三分钟。”
金荞答应一声，慢慢整理依然纷乱的思绪。
几分钟后，她开口说道：“滑落过程中，会听见各种小朋友的声音……”
随后，将自己记忆的内容大致讲述一遍，又慢声说道：“没有足够数据支持，无法验证后边的人、会不会听到同样的内容。
但、危险性不高，至多会昏迷一段时间。”
窦迟点了点头，面向秦鹭、赵婷婷：“你们听金荞安排，没事的，千万不要紧张，别让自己受伤了。”
“好的，窦迟哥。”
“窦迟，你亲一下我的脸蛋儿，鼓励一下呗。”
“……”
窦迟扭身就走，“金荞，按计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