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选择流浪

本来可以静享天伦之乐的九九，时隔多年后，体内不安分的因子开始蠢蠢欲动。一晃已是十年，他在这个天堂般的山谷囚禁了十年，不再有往日的喜悦。他郁郁寡欢。敏感多情的桃子见此情形，心生忧虑。她知道不久之后她将失去他，已无法挽留。

一轮圆月悬挂在山后。皎洁的月光，榕树下，桃子牵起九九的手，彼此久久凝视着对方。

“你已经准备好了，对吗？”桃子问道。

“是的。”彼此心知肚明，勿用多言。

“什么时候启程？”

“就在今日子夜，我想悄悄地离开。这样走得容易点。”

“阿晨和阿紫已经睡着了，走之前再看一眼。”

“嗯！”

阿晨和阿紫各自睡在一张小床上。九九在他们额头上做了最后的吻别。

九九来的时候是乘舟而来，走时也是乘舟而去。桃花江从环行山底部的一端穿行至另一端，再延伸至远方。九九顺着水流从山底另一端游了出去。只身背着当年的那把诸葛连弩和那根竹笛。琴谱、画册、纸砚笔墨、弦琴、围棋等都留给阿晨和阿紫。他知道阿昆和桃子会照顾好这兄妹俩。他已经后继有人了，完全可以放心地离开。

他对未知的世界充满好奇。他本不是桃花村的村民，无需遵守他们的祖训。他是随性之人，来去随心。十年的桃花村生活，给了他天堂般的美好记忆，他虽留恋，但没有不舍。他在这里深深地刻下自己的印记，他的到来给桃花村增添了更多的色彩。桃源村人会记得他曾经来过，暂且不论他给桃花村带来的变化是好事还是坏事。

虽已入夏，但夜深水寒。他游了一小会儿，就进到溶洞里，洞很黑，很快他便摸索到了他事先安放在这里的船只上，点上了炉火，换下湿衣，依着炉火取暖。他划着双桨离开了桃花村。

月朗星稀。十年前，他第一次远行，明月为伴。十年后，当他再次飘泊在这一江春水中，明月依旧相伴。但此一时彼一时，他知道顺着水流，他会有很大概率遇上另一个村庄，另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还有那艘载着他们祖先的飞船，他很期待有生之年能亲眼所见这数万年间人类的聚集地，人类文化的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