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告别仙人洞

春光洒落林间，树影斑驳。九九如往昔一样，站在这块岩石上吹着竹笛，面朝山谷，太阳升起的方向，江面上碎金点点。冰雪融化，通往外面世界的这条江水，又可以泛舟而行。九九的笛声穿透林间，随着江水飘向远方。

今天就要打点行装出发。他将他的小舟拖曳至江边，用纤绳系在岸边的一棵杨柳树上。将他的衣物书画工具食物一一装车运到船上。他环视仙人洞，抚摸着自己的石像，掬一掌甘甜的泉水，一饮而尽，挥了挥衣袖，做最后的告别。这个他居住了十年的地方，他就要就此别过，如同要告别养育他多年的母亲一般难舍。他要离开这安逸之所，前往未知的世界。他迈开坚定而勇敢的步伐。最后，再回头望一眼仙人洞。

“再见了，仙人洞。我一定会再回到这里！”他大声道别。

他踏上小船，划着双桨，顺流而下。此一别，不知何时而回。他面露坚毅的笑容，这是自信而坚定之人才有的笑容。

两岸的垂柳，如同悬挂着数万条绿色的丝带，在与他这个曾经来过如今要别离的游子告别，这一幕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中。

两岸连绵不断的山峰，清澈的江水。江山如画，他仿佛画中人，泛舟在这画廊中。他兴致高昂，一路凯歌。他将落日甩在身后。他突然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行踪不定的自由感。他突破了时空的限制，他将四海为家，这是何等的浪漫。他是光明使者，日月同辉，川流不息，似乎只为他而存在。他本渺小得如同宇宙中的一颗尘埃，然而，此刻，他成了宇宙的中心。你看那轮上弦月像个羞涩的少女似的，若隐若现，却一直追随着他。

夜寒如水。他隔下双桨，生了炉火，烤了一块羊肉。围着炉火，饮着他自酿的葡萄酒，吃着烤肉，有星月相伴，人生足矣！

他从行囊中找出羊皮袍，合掌抱头仰卧于船头，身上披着羊皮袍。他凝视着星空。星星朝他俏皮地眨眨眼，他致以微笑。他在山水的环抱中安然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