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鲁镇
二人坐到桌前，王姐走过来给他俩介绍“这有两个大果子，俩糖三角，俩茶叶蛋还有四个油炸糕，这俩小碗里是卤水豆腐脑，你俩要是吃不惯咸口的放着不吃也行，大碗是我们这的热汤冷面，茶叶蛋剥了壳泡里面也好吃，这俩小的啊，是我自己腌的油辣椒，下雪了吃点辣的暖暖身子~”
“谢谢王姐！”孟听北拿起俩茶叶蛋，隔着口袋慢慢的把蛋壳剥下来一半，在沈知南的碗边一挤，一整个茶叶蛋就滑进了面汤里。
沈知南夹起一个油炸糕，筷子摩擦炸糕表面还有酥脆的声音，咬了一口糯叽叽的，里面的豆沙馅甜而不腻。
“沈教授昨天好奇我们家堂口是不是。”王姐拿了把凳子坐在他们旁边。
“您也叫我小沈就行。”沈知南放下筷子同王姐说着话“因为没见过所以是有些好奇，有些冒犯您请勿见怪。”
“没事没事，仙家不会计较这个，你快吃你的，不耽误聊。”王姐笑着摆摆手“堂口啊，是我们供仙家的意思，我们家堂口是保家仙，这两位是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他们啊是……”话没说完，李飞就从门口风风火火的进来了，在门前脚垫上跺了两下脚，磕磕鞋帮上的积雪，又胡噜了两把头上的。
王姐见状从前台那拿了把毛巾递给他，他接过来擦了两把手“这外面雪下的这么大吗？”王姐在门口探出头看看
“不大，刚才碰见娇娇对象了，说了两句话。”
毛巾接回到王姐手上，她笑着放到一边“娇娇对象？这么说娇娇也回来了呗！”
“回来了，说是昨晚到的家，还在楼上睡呢，她不是就爱吃家里这口热面吗，小季就一大早起来去给她买了。”
“你外甥女他们这小两口感情真好哈~到底是年轻人，一会我看看要是碰见小季回来，给他俩装点糖蒜辣白菜拿回去，娇娇爱吃~”
“你这记性真是一点没见老，娇娇这么久没回来爱吃什么你还记得呢。”李飞随手也抄了把凳子坐下。
“上一次娇娇回来一趟还是他俩结婚的时候吧。”王姐随口问着
“中间也回来了几次，没待上两天就走了，我都没见上个面。”
“小季还留着那长头发呢吗？”
“留着呢，刚才梳了个马尾辫出的门，我都差点没认出来，还是他先认出我来了叫了声大舅，我还反应半天。”
“小季长得秀气，留着也好看，和娇娇挺登对的。”
这边俩人还在聊着天，孟听北吃完了自己那的吃的转头看沈知南那边，沈教授今天破天荒的把自己的碗底吃了个干干净净
“沈教授觉悟上来了，知道不浪费粮食了？”孟听北悄声的笑他。
沈知南轻咳了一下，并不打算回应。
“你俩昨晚休息的怎么样啊？”李飞和王姐看向他俩。
“非常好，辛苦李哥了，也辛苦王姐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你俩吃完饭了那咱们就走吧。”
出了门，路边停着的还是那辆桑塔纳，李飞快跑几步上前先启动引擎打开了暖风。
三人像昨晚一样坐到了车上，车走了一段路正要驶出小区的时候李飞按了个喇叭，道边一个拎着两口袋热汤面的长发男人笑着冲他们车这边挥了挥手。
车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风带起衣服上的毛领又推着青色的发尾摆动两下，季时祺用没拿东西的那只手压了压围巾又回头看了眼刚刚走出的车。
沈知南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刚刚的男人似乎和自己对视了一眼，身上不自觉的涌上一股寒意。
“那是我外甥女婿，他们小两口俩平时在外地，几年都不回来一回，今年应该是回来过年的。”
“工作忙呗，几年都回不上一次家。”孟听北迎合着
“不是，是我外甥女儿她身体不太好，总有个三痛六病的，所以常年在外面养着。”
闲聊着车就开进了警察局院里，不是昨天那个派出所了但是也没隔几趟街。停了车三人又见到了昨晚派出所值班的民警小王。
“王啊，你昨天不夜班吗，咋来这么早呢？”
“李科早，换了班寻思回家也待不了几个小时，干脆吃个饭就来局里了。”
“这没结婚的小同志自己在家就是待不住啊。”
“哈哈哈您别开我玩笑了。”
李飞一手拍了拍小王的背，向孟听北他们介绍“这是我们科的小王，昨晚你们见过了，因为女学生的事我们刑侦和山脚边的几个派出所合力办案，轮流值班，昨天就轮上这小子的班。”
“孟副队，沈教授早。”
“嗷~怪不得你那会有调查记录册。”孟听北笑着说“我们应该差不多大吧。”
“孟你大点，小王才刚大学毕业一年，和我外甥女儿一样大都23。”
“那你叫我孟哥就行，别叫副队了。”
李飞转身锁好了车“走吧别在门口聊了，下着雪呢，进去说。”
几人走到李飞的办公室，办公室不大，但是好在敞亮，掉了漆的桌椅和破了皮的沙发在这屋里也并没有格格不入，小王利润的拿纸杯接了三杯热水递给了三人
“看看我们这小子，是不是办事和他姑一样妥帖。”李飞笑着调侃一句
“他姑？”孟听北喝了一口水放下了杯“他是王姐侄子吗？”
“不愧是咱们干刑警的，反应真快。”
沈知南握着水杯暖手，上下打量了一下小王，眉眼间还真和王姐有几分像。
“我们这地方小，这人和那人是妯娌，这家又和那家是亲家。是个人见了面基本上都能沾三分亲”李飞看着小王感慨“又偏又冷的地方，外人不是感情多好的，婚嫁都不爱来，更别说来这边工作了。就算是铁饭碗也被这零下的气温冻得硬邦邦啊。”
一杯水一口全下肚，李飞又接着说起来“年轻人回来不好发展，年老的在这又不舒服，就我外甥女儿娇娇养个身体都得搬去别的地方，这乌翠镇的人真是越来越少了。”三人静静的听他感慨了一阵，只为这大雪里的小镇子唏嘘。
门被叩叩的敲响，李飞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进来。”
一个胖胖的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拿着电脑开门走了进来。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技术队队长鲁镇，跟我差不多大，叫老鲁就行。这二位是国家刑警局刑侦一队副队长孟听北，国家民俗学研究院教授沈知南。”
“鲁哥好。”
“鲁哥。”
听完李飞介绍，二人这两声哥差点把他电脑吓掉地上“当不起当不起，叫我老鲁就行。”
说着话随后鲁镇便走进屋里，把电脑放到桌上，电脑里还夹着一摞打印出来的图片，正是昨天李飞从沈知南那拷走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