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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白鹿叶子

对“读书人”的失望,让范闲暂时忘记大哥的威严。

就在他心神反应过来时,血脉压制的恐惧又再次涌上心头。范飞对藏书典籍非常的重视,旁人毁了书籍会被直接打死打残。范闲虽然罪不致死,日子也不会太舒服。毕竟大哥的手段千奇百怪,让人防不胜防的同时亦会让范闲“欲仙欲死”。

“诗会不是逞口舌之利,吟诗作赋是风雅之事,更是展示自身才学的盛会。如今在座的皆是年轻人,又是饱读诗书的才子。何不以诗词歌赋为帖,邀大庆京都的子民品评定论。”

众人闻言皆是点头认同,寻声望去时只见范飞端着茶碗已然坐下。温文尔雅的姿态似历经雕琢的白玉,坐在那里依旧散发着贵气和傲气,众人不禁心中感叹真是风度偏偏的少年郎。可是心中的疑惑也很多,范飞本就非常受人瞩目,没有人看到他是何时入场。

“范飞向世子问安!”

世子也不敢怠慢,拱手回礼道:“听闻先生喜爱独处寡居,今日入府不甚荣幸。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谅解!”

这些场面话听听也就算了,王权贵胄是何等傲然尊贵。范飞不过是私生子,虽然有官职在身,也是末流九品。反而是因为他的职权,让人心中多了几分忌惮。不过世子给足了面子,范飞自然也要知情识趣:“世子殿下说笑了,姗姗来迟已是大大的不敬。如何敢说招待不周,这番话让范飞汗颜。”

两人相视一笑,话锋点到即止。

女子隔着纱帘,随着众位才子一起问候道:“见过范郎先生!”

出门在外不比家里,丢人丢的是范建和范府的脸面,范闲兄妹立时就上前行礼道:“兄长!”

范飞示意众人免礼,这才抽身后退,让世子继续主持诗会。年轻人很看重颜面,这里的主人又是世子,有些风头根本没必要出。世子极有大家风范,与众人见礼后开始主持诗会。不过因为范飞突然现身,众人的注意力并不是很集中。

范飞和范闲本就是亲兄弟,容貌至少有四五层相似。如果范闲给人的感觉是玩世不恭的潇洒,范飞的身上却时刻散发着温婉如玉的气质。那是君子特有的气度,站在人群内也有着鹤立鸡群的气质。

范飞身为秉笔掌印郎,虽然只是最小的官级。可却有为帝王秉笔掌印,随时入宫奏事的特权。更何况当今陛下还赐下特旨,允准他不必朝见皇族和朝廷重臣,这样的圣意恩宠可是庆国从未有过的。

也不知道刚刚众人的争执,范飞究竟有没有看到。范飞可是被北齐文坛宗师,庄墨韩亲口赞扬过的天才少年,赞誉其琴棋书画皆是当世一流。这样威名赫赫的同龄人,即便坐在那里没有开口,依旧让人感觉很大的压力。眼见众人沉默以对,范飞只能暗暗叹息。

先是优雅的起身行礼,范飞这才对靖王世子道:“世子殿下,范飞身体略感不适,可否先容我退下暂时休息片刻。”

世子是恨铁不成钢,想见范飞可当面又不敢开口。可他又能说些什么,范飞若不离开,诗会必然无疾而终。

范飞先找到乔装打扮的候公公,这才有闲情逸致在靖王府里闲逛,至于诗会如何自有侍从随时描述。靖王府虽然比不上皇宫,可也是雍容华贵的皇家园林。景色宜人又刻画着灵韵,更有诗句中小桥流水的淡雅素景。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跃然出现,那是身姿极为雄峻的白鹿。角鹿以黄色为主,掺杂白色的斑点。而纯白色的鹿极为罕见,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白鹿高昂的鹿角分叉好似松枝挺拔,四肢矫健又极为粗壮有力。最让范飞感觉惊奇的是那股灵性。对出现的陌生人露出疑惑,水润的眼神好似在询问范飞的身份。

范飞立时压抑自己剑士的锋芒,散发好似春风般温暖的气息,很是自然的接近白鹿且让它毫无所觉。抚摸棱角分明的身躯,皮毛富有光泽且顺滑。浑身上下更是干干净净,隐约还有股淡淡的青草香。

白鹿感受到异样后,微微瞥过头注视着他。不见任何的反抗和惧怕,反而有些“害羞”的拱了拱范飞的手。好似稚嫩的孩童在撒娇,范飞只感觉到平和宁静,心神一扫之前的忧愁和阴霾。他也不知道为何,总感觉白鹿与他很有“缘分”,看来今日不得不向靖王府讨个人情。

“叶子是北齐国的年岁贺礼,陛下恩赐给靖王府。范公子若是喜欢,想必靖王爷不会舍不得。不过陛下那里还是要说一声,不然会有些不必要的麻烦。”

二皇子李承泽带着谢必安,从凉亭内慢慢走了过来。品质考究的皇子长袍,让其看上去很是华贵,给人高不可攀的感觉。而谢必安身为九品剑手,冰冷如剑锋的气息在明显不过。

范飞嘴角露出苦笑,知道今日避不开也避不了。就在昨日回府后,父亲已经知会过他,老是这样躲着终究不是事。庆帝的特旨能让他避一时,却避不了一世。今日若出席诗会,太子和二皇子虽然不会现身,但绝对会在靖王府等着他。

“范飞见过二皇子殿下。”

范飞与范闲不同,早已完全融入这个世界。无论是对武道,还是对人都保持着敬畏。不像范闲的言语还带着“轻浮”,说话时还有前世特有的现代文明,似乎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范飞遍读多年的书籍,又是克己复礼的性子。再加上范郎的名声和权利,自然是人人想要拉拢的对象。

二皇子很是礼贤下士,脚步急忙走过来扶起范飞:“范公子不必多礼,今日参加的是诗会,不论血脉和身份。”

范飞笑着表示感激,随后又向谢必安点头示意,算是对九品武者的尊重。

要知道九品的武者,虽没有大宗师的威慑力。可也是衡量一国国力的标准,无论站在哪里总会给人威慑压力。东夷城为何是孤城,就值得天下人敬畏仰慕,让庆国的百万将士不敢进犯。不只因为大宗师四顾剑,更有那十多位的九品武者,这就是武道震慑天下的浪涛。

范飞不是态度卑微,而是守礼的态度做到了极致。

谢必安跟着二皇子,也算见过很多的朝臣,却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守礼,却始终风度偏偏的“读书人”。即便心神如利剑般冷漠,也不由自主的点头回应。

李承泽对细节很看中,现身后就时刻注意着范飞,眼见他和谢必安之间的沟通,也不由心中动容的道:“范公子不愧是真正的“读书人”,守礼却不固执亦不迂腐。即便朝堂众多的礼部官员,也做不到你这般守礼的极致。“

两人笑着叙话,随后移步进入凉亭。侍从恭敬的奉上茶水茶点,范飞这才拱手回话道:“不知殿下可否在等等,有位大人物还未出现!”

二皇子是何等聪慧之人,范飞刚刚开口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有些事情不能说的太明白。即便知道也不能说,这就是言语和态度的艺术:“不知是哪位大人物。”

既然他对范飞感兴趣,太子怎么可能没有反应。果然不出他的预料,很快太子就在侍从指引下来到凉亭。范飞起身后又是礼仪周到,二皇子也不敢怠慢太子的正统身份:“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笑着抬手示意三人免礼,这才转而对二皇子道:“原来不止范公子,就连二哥也在这里。”

李承泽笑着回应道:“太子殿下说笑了,靖王是王叔走的自然近了些,态度自然也随意些。”

太子乃是东宫,名义上的继位之君。无论身份还是朝堂礼制,皆有资格坐在上首中央。范飞先后为两位倒上茶水,这才笑着对二人道:“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想说什么,范飞知道也明白。可无论是范飞,还是腾龙内阁,皆是为了帝王和庆国所设。你们想说什么,想做什么。范飞管不了,也根本不想管。”

“范飞和腾龙阁既然受命陛下,自然效忠的也必须是陛下。”

范飞的话只说明一个意思,他绝对不会被任何人拉拢,只会效忠庆国的庆帝。也就是说他是纯臣,现在是,今后也是。无论做事,还是做人,一定是不偏不倚的。太子和二皇子也不必试探,更不用想其他的东西。

他们谁能成功登上皇位,范飞和他的腾龙阁亦是今时今日的态度,忠心执行新皇的意志思想。这番话说的不软不硬,虽然听的很不舒服却不让人反感,太子和二皇子亦是神情平静。

范飞不比范闲,不是肆意妄为,让人捉摸不透的性格。

读书人的性子,犹如磐石般坚定不移。一旦认定某些事,绝不会有任何的动摇。今日他们二人先后来到靖王府,其实早就对范飞的态度有所预料。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范飞居然如此的直接,更是没有留下任何的余地。不过本着自己得不到,对方也不能得到的想法,三人之间相处的还算愉快。

如果说范飞掌握的是权,那么范闲就即将掌握财。内库收天下金银为庆国所用,所蕴藏的财富是无法想象的。李云睿领导后虽然收益有所下降,但其底子依旧是浑厚无比。

范飞的权可以不用急,但范闲的财却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