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同为妾室
“这杏酪是真好吃，香甜绵软，宫里的竟不及这半分。”兴阳王妃身边的喻妃眼前一亮地看着手上这碗杏酪。
兴阳王妃轻笑：“娘娘金尊玉贵，什么好吃的没见过。”
“婶母就别打趣我了，这里的菜都比御膳房做的好百倍呢。”
“还有这银鱼豆腐汤，做的鲜美咸香，豆腐入口即化，宫里的都做不出这味道。”
身边的侯爵夫人或是命妇也都附和着。
兴阳王妃笑点着头：“这菜可是我专门请了位好手艺的娘子做的。”
“哦？是谁，若是可以，请去我的善祥宫做菜去。”喻妃显然十分感兴趣。
其她人也想知道是谁，都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兴阳王妃。
“是丞相府的云娘子——”兴阳王妃解释道。
众人一听，有些人脸上的好奇顿时消失，连喻妃也皱着眉头。
倒不是她因着皇帝被丞相常年打压而不喜云疏，而是听闻她性子乖张，惯会用狐媚之术勾引男人，不然一个妾室能得到丞相的如此宠爱，算是怎么回事呢？
“王妃，这云娘子……名声并不太好啊。”有人犹犹豫豫地开口。
兴阳王妃脸色顿时微变，干笑道：“各位见过云娘子就知道了，她不是那等子兴风作浪的妾室。”
“是个稳重，秀外慧中的人儿。”
有人期待见着连兴阳王妃都夸赞的人，可有人却不信，也不屑。
过了一会，上菜的丫头们将冰镇过得京华露酒送了上来。
“这酒为何有股麻麻的感觉，不过醇香甜美，十分可口。”
云疏走上前来，身后的丫头端着海碗大的香辣牛肉干，白芝麻，白菜叶点缀，辣香扑鼻。
“这酒口味独特，配上辣味食物才称完美，各位贵人尝尝，别有一番滋味呢？”
她们看向云疏，一身紫白窄袖长裾，裙身的褶皱暗藏苏叶云纹，头发微微盘起，眉眼和山顶云雾一般和顺动人。
看起来不像那等子妖艳货。
“这就是丞相大人心尖上的人吧。”喻妃上下打视着休然玉立的云疏。
云疏淡笑：“大人垂爱是妾身之福，若说心尖上的人物，喻妃娘娘最得圣心才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呢。”
喻妃自然受这赞美之声，捂嘴笑：“要说王妃都夸的人呢，果然是个豁达嘴甜的。”
旁边的人也渐渐因为云疏婉然大方的举止言谈而慢慢对她的印象好了起来。
果然传言不可尽信。
“娘娘，娘娘——不好了。”东侧院方向突然跑来一个丫头，打破了四周欢快的氛围。
兴阳王妃皱眉，目光不快地看着莽撞跑来的丫头：“做什么，这般鲁莽！”
那丫头颤颤回答着：“忠勇伯府来的人和太尉家的夫人起了争执，险些打了起来呢。”
所有人都听到了，兴阳王妃歉意地看向大家：“各位在此稍后，我去去就来。”
云疏帮兴阳王妃安抚住了众人也跟着去。
东长廊处，美人靠上的几盆月绒花被摔的稀碎。
其中一个衣着鲜艳，发髻上堆满价值不菲的翠钗宝石，散着头发的女子跌坐在地上，不顾仪容的哭起来。
另一个满眼憎恶，冷漠地站在一旁低眸看着跟前的人。
青霜跑了过来，在云疏耳边低声道了一句：“那堆坐在地上的女子就是冯二郎的妾室绿枝。”
兴阳王妃赶上前去，拉住托起盆栽就要砸到绿枝的女子。
“顾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生气。”
被唤作顾夫人身边的丫头站了出来，十分不满道：“回王妃娘娘，我家夫人在此赏花，这个女人偏生地过来左一句姐姐又一句姐姐的巴结，我家夫人本想离开，她还拉着夫人不让走，还故意把夫人发髻上钗环撞掉在地。”
绿枝委屈的以帕掩泪，声音娇软，颤音怕是能让男子浑身酥麻。
可是周围的人只觉得她做作。
“胡说，我见顾夫人亲切，想多聊几句，她便出言辱骂于我，我一时情急拉了她一下，怎么就成我推的她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虽然绿枝是个妾室，却也是忠勇伯府来的人，担的是忠勇伯府的脸面，而这位顾夫人是太尉之妻也是不能轻视。
她也为难啊。
云疏蓦然走了出来，将绿枝扶了起来，温声道：“娘子快起来吧，地上凉，小心染了风寒。”
两人齐齐看向云疏，好似知道云疏的身份，一个不屑，一个像找到知音一样又委屈又激动。
绿枝攀着云疏的手臂，亲切的凑着她：“姐姐，你我同为妾室，自然明白这些个正头夫人是怎么看不起我们地。”
“也怪我们命苦，没投了个好胎。”
说着她又委屈的哭了起来。
顾夫人本来看到绿枝就讨厌，又来一个妾室，她看的更心烦：“你们好一个难姊难妹，身为妾室能来这种宴会依然是恩典，还这般兴风作浪，果真是好一个妾室做派。”
绿枝冷哼，丝毫不怕的模样，还将云疏往后拉了拉：“你说我便说我，我自受着，这云娘子神仙一样的人物你还要诋毁，有没有心啊！”
顾夫人讽笑着将头上的翠玉摘了下了扔到两人跟前：“我不愿与你们争辩，这双簧唱的不错，本夫人赏你们地。”
随后她看向兴阳王妃：“娘娘，臣妇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
绿枝气得脚一提踢，把那翠玉踢的老远，还回头感激地看着云疏：“姐姐，今日也只有你肯来帮我。”
云疏一愣，她好像就扶了她一下吧。
“放心，虽然我们同为妾室，被她们瞧不起，可是我们都得夫君的宠爱，她们都是嫉妒。”绿枝得意洋洋道。
云疏眸子一暗：“你很得夫君宠爱？”
“那是，府中除了当家主母，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夫君可疼我了。”绿枝好似没有察觉云疏渐冷的目光。
她好像也没有意识到云疏的姐姐正是她口中夫君的正头夫人。
云疏假笑道：“那改日我登门拜访，和妹妹一起说些知心话。”
绿枝一口应下，十分爽利。
云疏借着有事的由头离开了那里，青霜跟在身后凉声道：“那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还敢和娘子您称姊妹。”
“一口一个妾室，和娘子比较，真会抬高自己。”
云疏低眸，看绿枝这样子确实如张婆子说的那样，只是不知道忠勇伯府里又会是怎么样的乌烟瘴气。
“哼——”
一道轻哼拉回来云疏的思绪，只见刚刚气愤离去的顾夫人站在六边拱门的拐角处盯着她，她生的很好看，也很年轻，只是不怎么沉稳，稍有不慎就会被挑了火气。
云疏走上前去，福了福礼：“夫人有礼。”
顾夫人扯了扯嘴角，眼角下拉：“我原以为你是王府出身，虽然为妾，不至于和她一个青楼歌姬一样。”
“没想到，是我高看你了！”
云疏猛然抬眸，眼里划过几分诧异：“什么？她是青楼女子？”
顾夫人以为她在装傻充愣，不屑啧了一声：“怎么，这会在我跟前装的这样像。刚刚你们两个妾室互相扶持的场面可真感人啊。”
云疏忽略她阴阳怪气的话，上前一步拉着顾夫人的手，紧问道：“她是妾室？不是孟家的女儿吗？”
顾夫人拨开她的手：“她是什么货色我能不知道，从前我家大人总爱借着会同僚的借口去青楼，伺候他的就是这个贱骨头绿枝，没过几天就嚷嚷着要给那女人赎身。”
“为了那个青楼女子，我没少和他吵架，后来他也不闹了，我一问才知道是被忠勇伯府买了回去。”
云疏又问：“是何人买的？”
顾夫人见她一脸急切要知道的面容，摆了摆手：“这我怎么知道。”
“不过是一个贱人，见着我就称姐姐，凭着伺候过我家那位，纯赶着上来恶心我！”
顾夫人嘴里骂骂咧咧地离开。
青霜一愣：“难不成张婆子被骗了？”
云疏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她摇了摇头：“估计没那么简单，等下次那绿枝邀我去府里时才能再探是不是真的。”
青霜叹气，这忠勇伯府也真是奇怪，不接外客，弄的娘子还得自己寻办法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