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两人
“滚！”一位妇女朝她的儿子大吼着，随手抛去握在手中的擀面杖。
这正巧中了男生的心意，他躲过迎面而来的擀面杖然后朝妇女办了个鬼脸：“滚就滚，谁怕谁呀！”说毕穿上鞋“砰”地一声出门而去。
望着仅剩的一缕青烟，妇女叹了口气：“我这儿子什么时候能省点心啊。”
男生在出门后便疾驰起来，只听得风在耳边呼呼作响。穿过人群，越过高楼大厦，跑上小桥，又跳下石阶，说远不远，他的目的地正是小区楼下的小广场。
男生姓李名乐天，堂堂正正的甲国A省渡江市的好男儿（他自以为的）。
李乐天摸摸脸上的创可贴，一种莫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这便是好男儿该有的样子。”
环顾四周，却是一个人也没有，乐天叹了口气，独自一人显摆没啥意思。他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摆着最舒服的样子抬头望着天，蓝蓝的天，已经开始微微泛红，这里已经很少有鸟儿活动的迹象了。
“天也不早了”，乐天想“早干完早回家吃晚饭。”
不知过了多少，只听得“我来啦。”身后传出一个人的声音。
“没想到李乐天你来的这么早。”又有一个人说道。
李乐天缓缓起身：“听这声音，人都全了哈。”
随着视线扫过，映入眼帘的分别有两人：又瘦又高的叫张颜，人称竹节虫；另一个比较胖的叫王德发，外号肥狗。
“废话，看我都蠢蠢欲动了。”
“到时候打起来把你尾巴藏好就行。有哥几个在呢。”
“既如此，便出发吧。”
三人抖擞精神，前往下一目的地。
———
砰！
关上车门，女生稳稳坐在汽车后靠背上，舒软的质感从后背直窜女生的后脑，像拥抱着一只巨大的北极熊，倚靠着宽广的泥土地一般。车内干净地无可挑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优质皮革的味道，纵使再疲惫，坐上似乎就能够瞬间清醒。这款车以暗黑色为基调，四周镶嵌着金边，处处展示着高端大气的优雅。谦虚和高贵本是水火不容的，但这车却极好的将它们混合在一起。像这种车，即使是渡江市的贵人也极少拥有的。
女生往里靠了靠让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一同坐在车后座上，随即一位妇女做到了副驾驶上。看样子这妇女就是两人的母亲了。
男孩刚上车就耐不住了，不住地问妇女：“妈，我们干嘛去呀？”
妇女笑了笑回头对孩子说：“这不是你快开学了吗，给你买件新衣服，还有你姐姐也是。”
专车司机便问：“奶奶，去哪个商场？”
妇女想了想，说：“去男巢吧。”
“好的。”
唉，女生轻叹一口气，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这种事似乎是司空见惯的，已经见惯不惊了。像男巢这种只为男士卖衣的场所，果然这次出行不是为了她。
尽管如此，女生还是振奋精神陪两位逛了一遭。要说男巢，果真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地方。豪华已经完全无法形容这里的奢侈，即便是最不起眼的灯都能够散射出金子。还没踏入门槛，店员就已经闻风而至。
“奶奶，您又来为少爷买衣服了？”
“这不是要开学了吗，我就想着……”
“了解了解”，店员转而面向男孩“少爷比较喜欢哪种款式呢？”
“我要当超人！”
妇女想到男孩外穿红裤衩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店员将三人领进男巢，然后一一为他们介绍新款式，可是不管哪一个都入不了男孩的法眼。男孩左瞧瞧右瞧瞧，目光瞟过一件又一件，直到——
“儿啊，妈妈去上个厕所，你慢慢选。”妇女的膀胱在这一刻爆发了，急忙冲进公共厕所。
妇女刚走，男孩转而就对女生说：“姐姐，要不我们走吧。”
女生吃了一惊：“怎么了？”
“妈妈总是这样，明明说给咱俩买衣服，却只来男巢，这不是欺负姐姐嘛。”
女生摸摸男孩的头，笑着说：“弟弟长大了，都能够关心姐姐了。”
男孩笑嘻嘻地挠挠头。
“没关系啦，妈妈早已经给我买好啦。”
“真的吗？”
“嗯哼。”
———
风起，云涌，卷起片片落叶。
乐天一行人闯到街头，大喊：“韩盛德那个混账东西呢？给老子滚出来！”
声音在空气中凝固了三秒，然后另一个强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好啊，但是得说好，谁也不能逃。”
乐天扬起嘴角：“怎么？我来算帐，你还怕我跑？”
“那可说好了。”
“呸！”张颜“废话少说，赶紧出来！”
“好啊，但是我忘了问了”，一个身影从楼道里缓缓走出“你来找我算什么帐？”
“当然是……”
李乐天话还没说完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但他丝毫没有怯场，硬生生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了：“你怎么敢打伤我兄弟？”
“切”，韩盛德一脸不屑“我打伤的人多了去了，那个杂碎是谁，我可不知道。”
看来是没商量的余地了。
“怎么办？打吗？”见人这么多，王德发显然有些害怕。
其实换了谁都是一样的，谁不紧张？谁不惶恐？
乐天擦了一把冷汗，苦笑着。
双方僵持不下，谁也没有先动手。
“我说”，韩盛德一屁股坐在地上“你快开学了吧。”
这一句直接打破了寂静，谁也不会想到如此严峻的时候竟然开始聊起了家常。
如此说也不正确，对于韩盛德来说其实是不紧张的。毕竟优势摆着呢。
“怎么，你怕了？”乐天问。
“看来你已经抱好了给新同学一个差印象的决定了。如此，甚好。”刹那间，韩盛德就飞至眼前，正准备一拳搓上乐天。
突然——
几声鸣笛尖锐而刺耳地叫了几声，阻止了韩盛德的拳法。
“谁他妈不识趣。”韩盛德扭身打算教训教训这个司机。但当他看见车的那一刻瞬间就尬住了。
“这车，什么来历？”总之，韩盛德怕了，起初的嚣张也无影无踪。他看见里面的司机似乎要出来，怕的不行，溜之大吉了。
李乐天松了一口气，目送着这辆救他一命的汽车离去。
刹那间，他好像看见了什么，许久未曾缓过神来。
也许是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也许是车里坐着的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