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樱岛光子
一行人跟着司晨走进屋内，发觉原本略显昏暗的灯光变得敞亮，不再令人感到暧昧；那位“妖姬”千代子更是没再像往常那般，穿着让人血脉喷张的开襟打褂，而是一件素白的大振袖。
她再没有那些妖艳的妆容，洗尽铅华的俏脸上浮现甜甜的笑容，向司晨躬身行礼。
“晨君，好久不见。”
一旁的迈恩张大了嘴，虽然在听过司晨的简述后，他已经做了心理建设；但当他真的看见这位悉尼“妖姬”面对道爷的态度时，还是无比震惊。
反倒是不怎么了解赛博朋克的凯特琳没那么惊讶，只是戳了戳司晨的后腰，提醒他：
“人家跟你打招呼呢。”
长长的叹息一声，司晨向千代子打个稽首。
“福生无量天尊，樱岛施主，好久不见。”
听见司晨对自己的称呼，樱岛光子脸色有些黯然，抿抿嘴强颜欢笑道：
“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光子。”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只有贝莎幸灾乐祸的说道：
“司晨道长，见到老相好你似乎并不高兴啊。”
推开猫猫凑过来的小脸，司晨面无表情的说道：
“小道过去只是帮过樱岛施主一点小忙，算不上老相识。”
但樱岛光子显然不这么认为。
“晨君总是这样谦虚，如果没有你帮我做义体降级手术，或许我现在已经变成赛博精神病了。君对妾身恩同再造，我做牛做马也在所不辞。”
听说司晨能够替别人做义体降级手术，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越高级的义体，能为使用者带来越强的力量，但带来的神经腐蚀也更加严重，罹患赛博精神病的可能性更高。
且高级义体与使用者的肉体融合更加紧密，这大大增加了摘除高级义体的难度；往往医院中一场针对高级义体的摘除手术的费用，足够患者进行三场义体移植手术。
在黑市中，有能力做高级义体手术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费用更是高的吓人。
这下连贝莎都惊讶的张大小嘴，伸手一个劲的拍打司晨的后背。
“你居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以前都不告诉我？”
面对激动的贝莎，司晨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我不会！小道只是个网络道士，没能力也没资格给别人做高级义体降级手术。”
“那你是怎么给这只狐狸精做的手术？”
见贝莎当面叫千代子大人狐狸精，跪坐在门口的一众保镖顿时面露凶相，就要站起身来将这个不识礼数的娘们儿扔出去。
却被樱岛光子伸手制止了。
面对贝莎颇具敌意的目光，她展颜一笑，含情脉脉看着司晨说道：
“晨君的确不懂义体摘除，但是父亲大人过去是龙华的军医。当初是晨君求父亲大人，依托全球飞刀为我做得义体降级手术。”
司晨的老爹过去是军医这件事贝莎也知道，但就算是她也没厚着脸皮直接称呼对方父亲大人。
为了避免二女的争吵升级，司晨只能开口打断。
“樱岛施主，小道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小忙。”
樱岛光子欣然答应了司晨的请求，早在她知道要见自己的人是他时，光子就明白这是司晨有事找自己。
毕竟这位道爷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见光子同意，司晨招招手让凯特琳过来，将那盘黑影碟和虚拟梦境眼镜拿了出来。
看着光子，司晨沉默片刻，才接着说道：
“我在帮助凯特琳小姐调查一起案子，它涉及到这份黑影碟。我怀疑这盘影碟刻录的信息中藏有洗脑程序，希望你能帮我调查一下。”
把玩着那盘黑影碟，光子笑着点点头。
“很久没做过类似的事了，我需要一点时间准备一下。另外，现在也没有设备，我需要另外两名黑客辅助我，帮我提供算力。”
迈恩赶忙表示，他可以招呼黛比过来帮忙；随后瓦吉雅贴心的将贝莎和凯特琳拉走，给司晨和樱岛光子两人留下叙旧的空间。
两人相对而坐，光子看着面无表情的司晨，笑着问道：
“生气了？”
“没有。”
对于道人的一口回绝，樱岛光子并不在意，而是慢慢叙述起自己这几年的生活。
被司晨救出，进行过义体摘除手术后，她终于从组织中脱身。可等她在铁树区游荡了一段时间后，她才发现，原来除了过去被教授的特工、间谍技能，她根本没有别的本事帮助自己在悉尼立足。
“可是我不想、也不可能回到那个地狱去了，所以只能带领一些孩子，靠着以前学到的本事，在这里建立了这条风情街。”
难波重工的大人们似乎也乐意看见这个结果，将许多见不得光的任务都挂在樱岛光子这里，让她帮忙处理。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一个从组织内脱离的丧家犬，总比外面那些不明底细的家伙好控制。
听见这些话，司晨终于不再沉默。
“要怎么做是你的自由，我没有资格对你指手画脚。你也兑现了给我的承诺，离开月读寮，开始了新生活。我只是、只是，对，我是有点生气。”
樱岛光子的新生活，并不像他预想中那样，光明、安稳。现在自己还要亲自将她拉回过去的阴影中，司晨对这样无力的自己感到愤怒。
可光子已经很满足了，她拉起司晨的手，轻轻说道：
“我明白，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过，还能再见到晨君，我很开心。”
很快，西撒便跟着白发少女黛比来到风情店。这初出茅庐的臭小子面对周围的大姐姐，脖子都红透了。
可没想到，凯特琳带着西撒和黛比走进大厅时，却看见了两大缸冰水。
这看似和黑客完全不搭的东西，勾起了她的兴趣。
“这是要做什么？”
司晨在一旁给她解释道：
“黑客们安装的数字运算芯片全力运转时，产热非常恐怖，光靠人体血液内循环难以散热。所以需要专业的黑客服辅助搬运热量，又或者像她们这样，把自己泡进冰水里降温。原始，但有效。”
说着他识趣的转过身去，背对贝莎和黛比；从凯特琳诧异的眼神和红红的脸蛋他能看出，二位黑客小姐已经在脱衣服准备工作了。
“晨君，我们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听见樱岛光子的呼喊，司晨这才转过身来，无视闭眼躺在冰水中的贝莎、黛比，坐到房间中心的设备面前。
樱岛光子已经通过一条数据线，和两名黑客一起连上设备。
他拉出一条数据线，接入自己的八卦盘。
“两位，还请放松，稍后我会向你们发出连接申请，不要拒绝。”
说罢，他的手指在八卦盘上连点几下。随后那台连接着几人的设备开始发出一阵阵激烈的动静，那是为了保持各模块全力运转的散热器的声音。
在网络空间中，贝莎和黛比来到一个奇怪的空间。
这里既不是格式化赛博空间那样的纯白，也不是她们侵入个人脑域时看见的纯黑，而是一片如星空般的深蓝。
黛比终归只是二十上下的少女，看着这片星空，眼神不由得迷离几分。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回答她问题的是樱岛光子，一股股数据流自四面八方汇聚在一起，形成她的身体。
“这里是我们三人的脑机暂时组成的虚拟局域网，可以统合我们的算力和算法软件。你们也可以像晨君那样，称呼这里为——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