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机械斗狗
六月十日，夜晚，阴云遮月。
西科谷市，深锣街区，猎狗街。
猎狗街是以猎狗机器有限公司命名的，与本街区的其他街道相同，白日人员稀少，每到夜晚人员便稠密起来，有鬣狗帮帮众，亦有附近民众、劳工、其他帮派成员，来此游玩、斗狗与赌博。
斗狗、赌狗之事俨然已发展成繁荣的灰色产业。
在反复翻阅所有图片与视频后，陈封来到此处实地走访调查。
此时，他的装扮与街溜子没多大差别。
头发整成爆炸形状，脸上覆着狰狞面罩，右手臂上银线外露犹如亮白光带，右手机械钢臂膨胀鼓动，极有张力，望之便觉得力量强劲。
街边便是鬣狗帮驻点，亦是其公司总部，只有六层楼，不高，却绵延一公里，占据着半个街道的位置。
街道上便是一排巨大的斗狗笼，里面嘶吼不断。
机油味、汗液味，铁锈味、酸腐味，各种味觉在此处混合发酵。白天里余留的热气，让此处更显燥热。铁笼锈蚀，粗壮的钢筋不住抖动，摔落下铁渣滓。
各种各样的人围在斗狗笼旁，争相嘶吼，比里面的狗叫得还要火热。
人群缝隙中，可见得数条机械狗在疯狂缠斗，斗得凶恶异常，或用利爪、或以狗嘴、或赤身碰撞，皆是硬碰硬的，擦起一蓬蓬火花，溅出刺耳声响，却是令人血脉偾张，兴奋癫狂。
“嗨。兄弟，来玩两吗？小赌怡情，1~100联邦币皆可压注，赢者翻倍，输者没收，老少皆宜哦~”
蹲在外围的小混混见来了新面孔，忙起身招呼，迎了上来，操着不是很标准的联邦语，口语中带着类似野狗般呜鸣声。
陈封着眼打量他：
这是一位面容颇显年轻的狗型人种，身形不高，留着棕色脏辫，双耳为硕大的毛绒狗耳，鼻子为黑色狗鼻头，面上棕色毛发旺盛，其余则与正常人类没有太多差别。
每次看到这种异型人种，陈封都觉得有那么一丝荒唐：
健康的人类被异常事物管理协会与人类及类人生命研究院搞的乌烟瘴气。
当然，他知道，这种离散在外的异型人种，大都是有所残缺的，远不完整的。
他们是早期基因改造计划的产物，那时基因改造很混乱，诞生出诸多复合人种，有美丽、有丑陋，但大多是丑陋的。之后，他们繁衍不息，愈来愈广，逐渐成为人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不可歧视人种，他在心里默念。
收回审视的目光，陈封望向最近处的斗狗笼，扫了几眼，里面还剩四条狗，分别被涂成红、黄、蓝、绿，便笑嘻嘻地说：
“兄弟，你看黄色只如何？我琢磨许久，看起来很厉害啊，有啥门道吗？来给老兄说道说道。”
说着顺手塞给他一枚1元硬币。当代社会很少用实体钱币，为了隐私与方便，他还是换取些零钱，以防止泄露自己的联邦银行账户。
必要的谨慎是有必要的。
“嘿，这你就可是问对人了！”
那人将硬币在手中把玩两下，摩挲着联邦十八圆标徽，随即收起，然后攀附在陈封耳边，悄声说道：
“这老黄狗啊，可厉害了，看看那牙齿，那爪子，不知道撕裂多少人，可是我们这活得最久得一条狗哦~你懂得，压它准没错嗷~相信兄弟我奥~”
他咋咋呼呼，又向着陈封挤眉弄眼，仿佛是告诉他好大的秘密，让他赶紧下注，莫要犹豫不决！
陈封颇为信任，拍了拍他的肩膀，塞到他手里一枚10元硬币，让其帮忙下注，又兴致雀跃地望向斗狗笼。
“得嘞，就听爷的呜。”那人取了钱币，高举在手上，绕过亢奋的人群，高声呼喊：
“报～报～这位爷下注10元老瘸黄狗~请您记好喽。”
他登上高台，一手指着陈封，另只手将钱币丢入钱箱子，还不忘对着陈封龇牙咧嘴。
“有必要这么做吗？”青禾在问。
“了解他们最快的方法，便是融入他们。既然我们来了，总得见识见识，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封颇无所谓地说，但被狰狞面具覆着的面容下，露出分外残忍的微笑，眼里眸光更显凶戾。
笑容一闪而逝，眼眸恢复正常，有几分兴奋与挑逗，他往斗狗笼边再靠了靠，终于看清机械狗全貌。
眼眸渐变幽黑，认真观察，同时作性能评估：
身高约有1米，体长1.5米至2米之间；全身覆盖钢铁，部分地方锈蚀严重。跑动很快，不稳，芯片或智控核心不是很好，并且体型不重，钢板较薄，子弹可以击穿。
主要攻击方式有头部、身躯、与爪子，攻击手段有刺击、撞击。头部能搭载尖刺或锯轮，身躯与爪子以尖刺为主，可搭载自动枪械，可搭载烈性火药作自杀式袭击……
直至斗狗结束，陈封才回过神来。
不出意外黄狗落败，倒在地上颤抖不止，四肢皆僵直不动，口鼻大张，已被撕成两截。就是不知是真的不敌他狗，还是有人暗中操盘。
原先迎接陈封的那个小混混，走来，扶着他的机械臂，他斜眼上翘，打量陈封神色，想看出他是喜是怒，还是其他心情，发觉瞧不出来，颇有几分阴阳怪气道：
“哎呀呀，不好意思，这老黄狗就这么躺下了，可能是战斗太多场次，没了力气~哥们，要不到旁边看看，小弟再为你说道说道，保证你能赢得盘满盆满！”
指着不远处又在开战的斗狗，信誓旦旦。
“滚！”
甩开他的手，陈封言语颇重，瞪他几眼，愤愤向旁边走。
同时，与青禾说道：
“这表明我与他们是同类人，算降低帮众的戒备与窥探，虽然仍会有人关注，但不会太过在意。”
“嗯。”青禾只轻哼一声，未作多说。
颇显随意地在几个斗狗笼间溜达，陈封目光摇晃。
这时，他听到有人喊自己：
“哎，两寸土，你怎么来了，也不告诉老哥一声，让老哥带你好好玩玩。”
“强、强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