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窗外的人影
“你妹妹赵静被杀是刑事案件，对于这种非正常死亡的尸体，公安机关是有权利进行解剖的。”楚无争解释道。
“我听不懂你说的这乱七八糟的！”赵凯完全不认理。“我就说这人都死了你们还让她遭罪，你们是什么东西啊？谁动的我妹妹，站出来！”
“是我。”陈可蓉一早就站在了旁边。“我是一名很专业的法医，我解剖尸体是为了协助楚队长更好的侦破案件，也是为了更快找出杀害您妹妹的凶手。”
“装什么大仁大义？我告诉你这事没完，要么赔偿，要么你把我妹妹给我恢复原样！”
楚无争一听就明白了。“你这是来要钱的吧？”
“你说什么？”赵凯瞪起了眼。
大脸连忙上来打圆场，拦在了赵凯和楚无争之间。“……您看要不我们先到办公室里，给您倒杯茶，好好聊聊。”
大脸挥散楼梯口的人群，推着赵凯进了楚无争的办公室，赵凯不依不饶地揪着陈可蓉，让她也跟着走了进来。
“再怎么说，我妹妹人都死了，没有个全尸，这说不过去。”赵凯指着陈可蓉对楚无争说。“她要是不赔，那就你赔，反正你是领导，你得给我个说法！”
“你要是真心疼你妹妹，就不应该把她当作你敛财的工具。”楚无争回他。
“你咋么说话？咋么说话？”赵凯急得脸红脖子粗。“你们想推卸责任是咋？”
陈可蓉坐在旁边，冷冷地抬起眼。“这件事情，我们压根就没有责任，所以用不着推卸。”
“你说啥？你在说一遍？”
“赵先生。”大脸笑呵呵地插了话。“您妹妹确实是非正常死亡，我们走的都是正规的司法程序，您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我们的行为确实合法。”
“你们理解？理解个屁！她她她，她理解吗？”赵凯指着陈可蓉。“几刀就给我妹妹切开了，一点愧疚都没有，她什么东西啊？”
“可蓉你先回去吧。”楚无争说。
陈可蓉站起来想往外走，赵凯不让。
“不成，咋个可能让她走，今天她必须给我个说法！”
楚无争站了起来。“我劝你不要寻衅滋事。”
“反正她今天不能走！”
陈可蓉一言不发地坐回了沙发上。
“这件事给她没关系，解剖只不过是她的工作。”
“那跟你有关系是不？”
两人吵了起来，大脸在旁边劝着。
赵凯说着说着就还不上嘴了，这时候再看到陈可蓉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越看越不顺眼。
“我今天就给我妹妹报个仇！”他抄起了楚无争办公桌上的水杯，一边嚷一边朝着陈可蓉砸了下去。
大脸太专注于劝说，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激动，反应过来后想把赵凯擒住，可扑了个空。
“啪！”陶瓷炸裂的声音。
陈可蓉睁开眼睛时，看见地上，沙发上，都是迸溅的碎片，还有一滴血落在了茶几上。
楚无争反手制住了赵凯，向前一带，把他按在了地上。
“给他带走。”
大脸掏出手铐就把赵凯铐住了，脸上也终于没有了和善的模样。“在警局里伤人，够你喝一壶的了。”
说完，叫进了一个警员，两个人一起把赵凯押了出去。
杯子是碎在楚无争手腕处的。
他是眼看从后面擒拿来不及，才抬起胳膊迎了上去，杯子硬碰硬，砸在了他的腕表上。
陈可蓉把楚无争带到了科室，拿出了医药箱。
“这是你第一回给活人擦血吧？”
看来流血也没有阻止楚无争逗贫。
陈可蓉看了他一眼，用棉花棒按了按他的伤口。
“嘶，轻点。”楚无争皱眉。
上好药后，陈可蓉拿出纱布，在他伤口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谢谢你。”她说。
楚无争笑笑。
“真的谢谢。”陈可蓉又说。
“多大点事啊？”楚无争看了看她。“吓着了？”
陈可蓉没说话，垂头握着他的手腕，指腹轻轻地在没有受伤的位置划了划。
“摸我干什么？”楚无争看着已经包扎好的伤口，有点奇怪地问。
陈可蓉立刻放开了。“没，没有。”
她低头收拾起了医药箱。
楚无争站起身，看了看手腕，
他受伤的是右手，但还好只是在表面划了几个小口，他活动了下，发现没有什么影响。
陈可蓉把医药箱收好，想要放回远处，可才刚抬起头，就怔住了。
玻璃上有一个人影。
她以为是她看花了眼，结果再看，还在。
“啪嗒！”她后退了几步，手边的医药箱被带翻在了地上。
无数次在解剖室面对尸体的时候，都从未有过胆寒的陈可蓉，此时不受控地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了？”
楚无争看着她煞白的脸色，走了过来，陈可蓉立刻向后躲开了一臂的距离。
“没什么，我有点不舒服。”
她蹲下捡着东西。
抬起头时再看过去，人影已经消失了。
之前案件的所有资料都被摆在了桌面上，警员们全都做好了持久仗的准备。
江言鼎看到大家的干劲，觉得很满意，顺便跟楚无争提了一句聘用顾问的事，说是一定要找熟悉的人，最好知根知底。
楚无争一口答应了。
到了下班点，楚无争回到了办公室，刚收拾好东西，就接到了孙婷的电话。
“你这周末有空吗？”
“又接孩子？”楚无争问。
“不是，我有个朋友的女儿，想让你见见。”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楚无争笑笑。“妈，您别白费心思了。”
“你这叫什么话？”孙婷口气冲了一些。
“妈，我不想去相亲。”楚无争说。
“你不想相亲？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不结婚？你让妈得多操心？”
“我会结婚的，而且我要娶的人已经定了，就这您还操什么心？”楚无争淡淡地说。
孙婷叹了一口气。“争子，你听妈说，这个女孩子条件真的不错，没结过婚，而且……”
“妈，您儿子心里装着人呢，在和别人去谈情说爱，您觉得合适吗？”楚无争略显无奈。“我一年内肯定会结婚的，您放心，日子我们会过得很好的。”
孙婷沉吟了片刻，突然问到。“你爸找你了？”
“我爸？”
说起楚适远，楚无争已经很久没有见他了。
楚无争的父亲楚适远是经商的，虽说做得不大，可也有个公司。
父母离婚后，楚无争就很少见到父亲。
有时逢年过节会见上一面，但父子俩都不是什么善茬，话不投机后那是说吵一架就吵一架——楚适远总是提起说，想要楚无争放弃警察这份职业，去他的公司工作，将来继承他的产业，但这话楚无争从听不下去半句。
“我爸好久没找我了。”楚无争纳闷。“他找您了？”
“没有，就是问问。”孙婷稳下了语气。
楚无争到头来还是没答应孙婷的要求，母子俩算是又闹翻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