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萌生想法
秦县周、陆两家长子，正在茶楼上方悠闲饮着茶，缭绕水雾甚是闲情雅致。
锦衣青年笑着遣散屋内的侍卫，亲自给对面的青衫男人倒了杯茶。
“陆兄，你猜陈知县究竟要做什么？”
“干什么都是蜉蝣撼树，连城外灾民都不领他的情，怨声载道，把他自己逼上绝路。”
周家长子长笑一声：“对，让他们闹，要是嫌怨声不够，我们再加派人手，不给陈知县一个教训，真以为咱们怕了他。”
“周公子，您说笑了，陆某只是个小小的商人而已。”
周大少听后，捧腹笑出声。
陆家可真是个老狐狸，陈知县近半废水，大半都是陆家搞的鬼，这会儿却是跟他装糊涂。
不过这一回，他真猜不准陈知县要做什么？
先是采买白矾、又是置办麦饭石，污水更是源源不断往城里送，虽然不用钱，但这玩意谁要？
“陆兄，等明日咱们就把水价再提高一些，千金难买一瓢救命水。就让天下的百姓看看，究竟谁才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总不能是那几大桶污秽物吧？
两人正说着，忽地发现窗外人声鼎沸，颇有撼天动地之势。
两人一惊，急忙站到窗前查看。
只见下方百姓人头攒动，不约而同往一处聚集，脸上竟是出奇地振奋，不住喊着——仙人下凡。
若不是有衙差在四周镇压，怕是早就乱成一团。
恰逢门外传来侍卫火急火燎的通报声，两人猛地被吓一跳，只觉心头越发不安。
“少爷，陈知县将那十几桶污水全都变成了净水！”
***
百姓蜂拥进城的时候，凌家三兄妹就出了城，人潮拥挤中，谁也不会注意几个平民百姓。
净水的事，陈知县一人出面即可，凌家也算功成身退。
城外陈知县特地为三人雇了驴车，回家也能方便不少。
刚上车，凌云就将一个小菜篮取了出来。
“里头是知县大人送的一些吃食，还有这次雇佣送水的一两银子。”
说时，已将菜篮盖子打了开头。
菜篮子里头放着几棵大白菜和几块姜，再往下藏着一个小布袋，凌云一掂量发现有些重，打开一瞧里头竟是五两碎银！
“五两银子？是不是给错了？”
凌姝摇了摇头：“大人定是过意不去，咱们出了力、给了方子，就收下吧。”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不过转瞬又是欣喜若狂。
“整整五两银子，往日咱们家得攒上五年！”
“有了这笔钱，嫂子的彩礼钱也算有着落了，回去灶棚再修一修，添点泥巴糊上，冬天来了也不冷，再给娘、幺儿和嫂子扯上一件棉衣裳，她们比不上咱男人结实，冻着不好。”
“你小子难得想得周到，哥少不了你的。”
兄弟二人说时，才发现自家妹妹一路上，也不怎么说话，一双眸子光是望着远处出神。
“幺儿，你是怎么了？”
凌姝回过神来，看向自家两位哥哥，反倒问了句。
“两位哥哥是否愿意离开秦县，去旁的地安家立业？”
凌文：“这……咱家也要去逃荒吗？”
凌云：“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凌家上下祖祖辈辈都在石门村扎了根，倘若远走他乡，日后难免会遗憾，娘更不用说了，定是要落叶归根和爹在一起。”
凌姝点了点头，古代不比现代交通便利，出行不易，不少人大半辈子甚至连县城都没去过。
倘若能过下去，谁愿意背井离乡？
恢复记忆后，她倒是想过先攒钱，日后经费充足就带着爹娘，离开秦县这个鸟不拉屎、连生存都成大问题的大荒漠。
可如今看来，未免有些太过天真。
先不提家人愿不愿意离开，现在连经费都攒不够，光是五两银子就耗费不少工夫。若是再远走他乡，人生地不熟吃住没有本钱，路引落户外迁打点样样都是钱。
挣钱是关键！
可她发现，秦县根本就不是个适合做生意的地方。
一来消费能力弱，普通老百姓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哪来的钱消费？
二来人口相对少，地广人稀，谁来消费？
这几天她也不是白待在县城，一番打听下，城中酒肆茶楼、烟花柳巷、胭脂水粉、布匹成衣，大多都已被几家垄断。
余下的也是小本经营，关键手艺还过硬。
所以没有过人的本领，在这里做生意十有八九会亏本。
偏偏她没有才艺、没有厨艺，更没有过人的天赋。
前世她就是个普通高管，兢兢业业管理旗下员工、经营管理公司项目、争取利益最大化。
古代行商，大多都是家族生意，断然也不会让一个外人插手。
更何况，还是一个黄毛丫头？
凌姝心下不禁叹了一口长气，古代能人异士也不少，谁敢百分百确定，出了外面就能挣到钱？
凌云见她如此，不禁劝慰。
“幺儿可是看见城中灾民心生触动？你别担心，只要哥还有一口气在，断然不会让你们背井离乡。”
凌文更是挠了挠她的辫子，笑道：“放心吧，咱家只会越过越好。”
凌姝听后一脸哭笑不得，心头却是一片暖洋洋，好在家人都在，再苦再难也不怕。
只不过……五两银子，离脱贫还早着呢！
凌文又是托腮，忍不住感叹：“要是以后还能有送水的差事多好，五百文钱一天，就是做梦都能笑醒。”
“……”
一语惊醒梦中人，二哥的话倒是提醒了凌姝。
秦县的确天时地利人和三不沾，但反过来一想，倒是占据了一些天然的地理优势！
资源匮乏地广人稀，经商不易；
悍匪肆虐，人心惶惶，货物无法送出；
她完全可以送快递呀！
沧澜虽然没有物流，但镖局却刚刚兴起！
因为悍匪横行，不少人家都会雇佣镖师护送货物，抑或充当保镖保护雇主。
只要她努力想法制造点武器出来，再提升哥哥们的战斗力，大堂哥在城中知晓不少南北货商，前去拉拢一番，成立一个镖局似乎也不是问题！
最关键的是，她好像可以说服一个“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