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汇合

那是巨大的圆形。

正中央，夏由希被捆在呈十字形的木制柱子上。

就好像中欧时期对魔女的处刑一般的。

只是差别在于，这并不是火刑。

她的双手双脚被捆住，动弹不得。

“那只鸟，可以请你不要装死了吗？一直不说话是为什么？是天性不爱说话吗？”

“……没关系，反正你很快就要死了。”

布莱克淡淡微笑着。

“这是祭坛吧？是要献祭我吗？这就是你所谓的『新生』？”

“是的。只需要牺牲你一人，就能让全精灵族迎来『新生』，这很值得，不是吗？”

“为什么是我？我究竟有什么特别的？”

“你……真的不是『虚妄』的信徒吗？”

“……？这是什么？你是打算在我死之前还要进行一波传教吗？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你不知道『虚妄』？祂明明是如此伟大的神明……我真是高看了人类，太过渺小，只知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曾关注过外界世界。”

“那是神明吗？”

“祂是最伟大的神明。而之所以选中了你，是因为你的身上，有『虚妄』的气息。你不仅仅是『虚妄』所眷顾的人类，你的灵力更是沾染了不少『虚妄』的痕迹。明明你连祂的存在都不曾知晓……凭什么你能成为被祂眷顾之人？”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诶？”

本想对他所说的话提出一些质疑，却在此时看见了熟悉的影子。

看起来应该是……邱零？

旁边还有一只金灿灿的精灵。

和他是一伙的吗？

老远的就看见了邱零朝她招手。

但是她的手脚被捆住无法回应他。

“哥哥！”布莱伊特狠狠的瞪着布莱克。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陷入『虚妄』？那可是『虚妄』啊！那个最邪恶的最自我的神，你明白吗哥哥？！”

“……你都知道了吗，布莱伊特。”

布莱克有些无奈的走向夏由希，变摇着头叹着气。

“真可惜，布莱伊特，我本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的。”

“哥哥……为什么？”

布莱伊特没记错的话，这是布莱克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所以，她和布莱克的精神链接被切断，并不只是因为那精灵克星，也是因为——布莱克已经不再是最初那个和他签下心神链接的布莱克了。

“为了精灵族的未来——布莱伊特，别妨碍我！”

“……魔怔了。零，哥哥他魔怔了，快阻止他！我去想办法解救夏由希！”

然而，未等他们开始行动——面前的布莱克却慢慢的举起了双臂。

“没关系。请敬请欣赏我为你们献上的——『虚妄』之行吧。”

“什——呃……”

一瞬间，他们统统失去了意识。

同样的套路，到底要来几次啊……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夏由希这样想着。

……

头……好重……

“由希……由希！”

好像有谁在叫她。

“无碍……得接着……”

断断续续的听着另一个女声对邱零说着什么。

只是好模糊，听不真切。

“好想你……白鹭哥哥……”

迷迷糊糊的，她如此念叨着。

邱零的表情有些复杂。

布莱伊特很敏锐的捕捉到了他那微妙的表情。

“零，别担心。她只是因为这段时间身体过虚，又受到了来自哥哥的『虚妄』的冲击暂时昏过去了而已。『虚妄』的力量很特别，会让受到祂影响的存在按祂的思维行事，大概就是——顺从，或者说，服从吧。”

“服从？为什么？”

“神明的力量本就霸道，而『虚妄』又是一个……十分自我的神，祂能够用各种方法让身边人为自己所用。传说中，在『虚妄』仍是普通人时，曾一度让各族各界的存在屈服于祂并屈服于祂。”

“普通人……能做到让不同种族的存在这样服从祂吗？”

“这只是传说，事实如何我不清楚。但客观来说，『虚妄』的力量如此霸道，与祂成神之前的所作所为和所思所想也脱不开关系。即便事实并没有传说中那样夸张，在我看来也大差不差。”

“这样。”

“所以，她口中念叨的那个人，也许就是『虚妄』成神之前的执念最深的人。”

“不，我知道他。他是夏由希最重要的亲人、爱人，也是我亲眼目睹了他的死亡。”

“居然……抱歉。”

但是，照理来说，应该是这样才对……

布莱伊特还是觉得很疑惑。

“罢了。总之，这样看来，她很快就会醒的。我们等等她吧。”布莱伊特选择放弃思考。

“那这么说来，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邱零抬头四下张望，只见他们此时正身处一条幽长的走廊中，静谧而又神秘。

走廊两侧点着蜡烛，昏暗的灯光衬的此时的气氛更加诡异。

正当邱零还想再向布莱伊特打听消息的时候。

“唔……嗯？零……是你吗？”

夏由希揉着自己的额头，挣扎着想爬起来。

“由希！你醒了！”邱零赶忙将她扶起来。

夏由希扶着邱零，一边慢慢的站了起来。

“哎呀，都醒了？”

凭空传来那个男人略带病态的声音。

“来吧，踏入我的『虚妄』之行吧！”

忽然间，整条走廊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

面前的走廊宛如她儿时爱玩的积木一般的，被拆开，然后重组。

一条新的走廊重组完成了。

虽然看起来和原来没什么两样。

“布莱伊特，来好好的『鉴赏』我的『虚妄』之行吧？我相信你会理解我的。”

“哥哥……不管是出于怎样的原因，你最起码都不应该选择『虚妄』……她所行之道与我们精灵族秉持的信念完全不符，你明白吗哥哥？”

夏由希在一旁一愣一愣的。

她偷偷戳了戳一旁的邱零。

“这俩精灵是兄妹？”

“嗯，是亲兄妹。但是如你所见，出了分歧。”

夏由希并没有回话，她只是静静的盯着布莱伊特。

许久，她长长的叹口气。

“像那样的鸟人，居然会有这样可爱的妹妹，真是诡异。”

邱零一时哭笑不得。

“没关系的，布莱伊特，目前的你尚无法理解我，你不懂，我不怪你。但我相信等你『鉴赏』完我的『虚妄』之行后，一定能够理解我的。”

“哥哥……你真是魔怔了。”

布莱伊特有些咬牙切齿。

“不想再和这样的你有任何无意义的对话了。已经够了！零，夏由希，我们走。”

第一次被这样一个存在直呼自己的姓名，夏由希还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倒要看看哥哥所谓的『虚妄』之行，究竟有多么的——『愚妄』。”

于是，两女一男并排，向前踏出了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