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和卓宸光是什么关系？
那个说话的记者紧接着道：“今早有营销号爆料，看见您和卓先生一起出入某个私人会所，而今天卓先生已经被警方逮捕”
“请问关于这件事您知道多少？或者——”
“您是否也参与其中？”
他这么一说，顾以沫就明白了
自己出入那里多次，老狐狸怎么可能不抓她的把柄，反正不管真假，营销号都很愿意爆她的料
何况估计安成杰还是‘有图有真相’
顾以沫无声地看向陆港，后者点点头，刚才她的手机一直在他那里，还开着飞行模式，不然朱朱早就把她的电话给打爆了
警察当然不可能让媒体堵到自家门口猖狂，很快地疏散媒体众人帮顾以沫开路，甚至还抓了几个做训诫，以杀鸡儆猴
顾以沫他们趁乱开车回了她的住处
一开门，毫不意外是一脸平静的朱朱
“十一年了，沫沫”
朱朱大概是已经经历了震惊－慌乱－麻木的心路历程，现在脸上已经丝毫不见怒色，他把两人引进来，甚至还喝了口水，才缓缓道：
“我做你的助理加经纪人已经十一年了，自认为已经足够了解你，觉得虽然你是那种不让你做什么你就偏得做的人，不过好歹还算靠谱，捅不出大篓子”
他语气沉痛：“但我还是小看你了，万万没想到现在演员和老板的身份都满足不了你”
“警方编外人员，刺激吗？”
他自问自答：“是挺刺激的吧，嗯，毕竟又上热搜了”
“还是包揽的那种！”
季凌运气不好，估计已经承受了一波朱经纪人的歇斯底里，默默无言地适时递上手机，微博热搜榜上前几条赫然是：
【#顾以沫卓宸光深夜同出会所？隔日后者吸毒被抓】
【#顾以沫疑似吸毒】
【#顾以沫卓宸光地下情曝光】
【#顾以沫包养无名小鲜肉】
【#顾以沫三角恋】
【……】
总之是热闹得很
顾以沫扫了一眼，其实她来的路上已经看过了，不过还是挑了一条对陆港道：
“有人夸你是小鲜肉呢”
“……” 陆港看了一眼头上已经气到冒烟的朱朱，生怕他表演一个原地升天，忙道：“朱哥别担心，这件事我们会帮忙处理的”
朱朱闻言，脸色才好看了几分，没好气道：“热搜什么的降下来其实很容易，关键是留下这么一个黑点以后可怎么办？”
他忧心道：“沫沫这段时间一直在为黄导的电影减肥，确实瘦了不少，被营销号这么一说，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吸毒……这可是演艺圈性质最恶劣的丑闻
顾以沫：“啧，做都做了，偏要说”
朱朱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崩溃道：
“夭寿了，这是要造反嘛？！” 闷声干了这么大的事，说都不让他说一句了？
顾以沫看他一眼：“事情的另一个当事人就在这站着呢，凭什么只骂我一个啊”
不过可能是良心发现，她又补充了一句：
“放心吧，卢队那么大年纪的人，总不能锅都让我一个人背了”
说话间，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低头看了眼，“这不，拯救你的人到了”
“？” 朱朱不明所以地把手机接过去，发现刚才占满手机屏幕的热搜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不可置信地退出热搜界面，驾轻就熟去翻舞得最张狂的那个营销号的微博，发现他的动态并没有删
不过最上面一条评论却足以让人惊掉眼睛：
帝都警察总局缉毒大队：【顾女士是配合警方调查，请博主立刻删除不实言论，否则警方将走法律程序】
朱朱还不敢相信，又点开了其他几个营销号的图文微博，发现缉毒大队的官博一视同仁，所有上了热搜的营销号爆料都被他们挨个‘翻了牌子’，警告了个遍
估计热搜也是他们撤下来的
尤其是关于包养小鲜肉的那个，官微还特别严肃地指出，照片里的人是刚从滇西调回来，参与解决过边境大型贩毒团伙的警界精英，两人是光明正大谈的恋爱，不允许任何人抹黑缉毒英雄
朱朱：“……”
他本以为陆港口中的帮忙解决只是把热搜给撤下来，没想到警方这么够意思
更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已经是这种关系了
朱朱无抬头看了顾以沫一眼，眼神里是无声的谴责，早知道就不拦着陆港往她家跑了，反而显得他才是棒打鸳鸯的那个
被这么一打岔，说教的心情的都没有了，朱朱说还要去看一下其他投资方和合伙人的态度就匆忙离开
季凌也说有事走了
留下顾以沫和陆港两个人面面相觑
按理来说昨晚两人刚发生过那些事，现在独处起来会比较尴尬，但刚承人家的情度过了一个公关难关，似乎不太好就这么过河拆桥
顾以沫犹豫了一下，先开了口：“你还要住在这？”
“嗯，安成杰还没有逮捕归案，不能掉以轻心” 陆港说
“哦……” 顾以沫说着，忍不住道：“你昨晚都把话说到那个地步了，要是我不让你住你怎么办？”
陆港表情很平静：“不怎么办，我会把私人感情和组织交给我的工作分得很清，我可以在你家安个监控就去季凌那边”
顾以沫：“……那算了，你还是接着住吧” 被安成杰前后监视了大半个月，她已经受够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说东说西的是他，现在被动的反而成了自己，关键还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搞得自己很渣一样
看他那个淡定到清心寡欲的样子，顾以沫还以为昨晚激情告白的那个人是自己呢
顾以沫自暴自弃：“算了，仔细想想你在我这呆了这么长时间，除了案件的事情交流都挺少的”
“正好今天有空，我们聊聊”
老阿姨开启唠嗑模式，把陆港拽倒在地毯上
“之前一直没问你，叔叔身体还好吗？最近在干什么？”
“他去年退休了，现在一个人正在世界各地旅游”
“哦……”顾以沫干巴巴道：“那之前去你家找麻烦的你那个姑妈呢？”
陆港叹了口气：“她患上了白内障，现在完全看不见了，又听说我当了警察，她儿子的手脚好像一直不太干净，已经好几年没有联系了”
他像是预测了下一句顾以沫要问什么：
“奶奶年前去世了，和同学没有太多联系，同学会从来没去参加过”
顾以沫：“……”
陆港看着她：“还想聊什么？”
能问的都被你给抢答完了，她还能问什么？
顾以沫憋了口气：“算了，不聊了，我们打游戏！”
找点年轻人的方式总行了吧
正好《神域》前段时间出了手游版，游戏官方想找银发造型为人称道的顾以沫当代言人，她为了到时候有代入感正在试玩
不过玩得……确实有点烂
到时候要在记者会上展示的是布伦希尔德，所以她现在玩得也是这个角色，不过操作实在复杂
在第四次把队友气得开麦大骂以后，顾以沫终于绷不住了，嘟囔道：“这么坑的角色，小瑾到底是怎么把她给玩成传说级别的？”
她从来没这么丢人过，没想到在一个游戏上破防了
陆港没吭声，非常尽职地选了个地精帮她打辅助，有一种生命不息奶蓝不止的精神
顾以沫：……莫名地被一个游戏角色给感动到
她最终还是决定放过队友也放过自己，再打下去陆港刚刷上来的级都要掉光了，她心虚地送了他一套氪金装备，然后退出游戏
不知道要找什么话题接着说得时候，周飞一个电话拯救了她
“喂？以沫啊，卓宸光那是怎么回事？” 周飞的声音听起来挺急
顾以沫很理解他，能不急吗？人生中第一部执导的电视剧还没开拍男主角就锒铛入狱了，换谁都得慌
“周叔，详细情况我不好说，不过目前媒体报道出来的消息差不多都属实” 顾以沫说得很中肯
但周飞顷刻间理解了她的意思：卓宸光估计是出不来了
“这可怎么办……” 他喃喃道，声音悲痛：“我刚才联系制片，结果发现他手机也打不通，后来才知道今天早上他就被警察带走了”
……
顾以沫无语，好么，她就知道能干出那种事情的制片和卓宸光安成杰就是一丘之貉、豺鼠一窝
周飞也是圈子里的老人了，知道遇到这种事情除了一句自己倒霉实在没什么别的可说，拉着顾以沫抱怨什么用没有
这部剧估计是黄了，他心中涩然，却不好在晚辈面前显得太仓惶，主动道：
“没事，我也是问问情况，耽误了你的档期，我心里多少过意不去，改天请你吃饭……”
“周叔” 顾以沫打断他，“这剧其实还能拍，如果你愿意的话”
？！周飞握紧了电话，连声音都有几分颤抖：“你是说……”
“缺个制片而已，换个人投资就行” 顾以沫声音淡定：“恰好我对这个剧本的原编剧还是蛮感兴趣的，只要您愿意让我们的编剧和他合作把剧本改成我想要的样子，这个剧我投了”
“……”周飞弱弱道：“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剧组可以换制片的”
顾以沫鼓励他：“自信点，你可以的，这年头金主爸爸都是竞争上岗”
周飞：“……”
他忍不住感叹道：“沫沫，你真的长大很多”
顾以沫：“好说，大小也是个集团总裁呢”
她和周飞在电话里商量了个大概，不过具体还是得见面详谈，正好晚上没什么事，顾以沫打算直接边吃饭边说
她给萱萱夏日发了微信，然后对陆港道：“我下午要出去一下”
“嗯，走吧” 陆港直起身，完全一副打算跟去的样子
顾以沫随他去了，反正目前完全属于无效沟通
晚上和周飞商量了下细节，最终顾以沫拍板，让萱萱夏日和《明日计划》最开始的编剧一起从头改剧本
时间比较紧，顾以沫坑了老朋友一把，把一无所知的萱萱骗出来就没打算让她回去，直接连人带电脑锁进了宾馆
晚上准备回去的时候，顾以沫看着正准备开驾驶座门的陆港，突然道：“昨晚十点多那会下雪了吗？”
“嗯？” 陆港一愣，下意识回道：“下了……”
“下你个头” 顾以沫面无表情地绕过来，一巴掌贴到他的头上，“昨晚那个时候你全程在室内呆着呢，发烧了倒是说一声啊”
她把陆港扔进后座，自己坐上了驾驶位：“我可不想三月份连车带人去护城河里泡个冷水澡”
陆港躺在后座，自虐般地呼吸这，鼻息间都是熟悉的味道
平时季凌在的时候她都是坐在后座的
陆港脸侧就是顾以沫顺手扔进来的围巾，他默默地汲取着上面残存的体温——
闭上了眼睛
……
另一边，安辰冷着脸，把手机扔到安成杰面前，指着上面微博页面的截图道：
“这是你干的？”
“稀客啊，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回这个家来” 安成杰勾起一边嘴角，看着愤怒到面容有些扭曲的女孩
“你着什么急？她本事可大了，连警察都站出来替她说话，我这点手段对她一点用都没有”
安辰气得发抖：“你已经毁了我妈妈、毁了我，现在你还想毁掉沫沫吗？！”
“你到底要毁掉多少人才甘心？！”
“我毁谁了？！” 安成杰面色狰狞：“别他妈把你的那些臆想有事没事安在你亲爹身上！“
“你妈是病死的，你是因为不听我的话，而她顾以沫是因为自己不检点才会在网上被人指指点点，这一桩桩一件件，和我有什么关系？或者说——”
他露出一个残忍而得意的笑容：
“谁能证明是我做的？”
他气定神闲地坐回去：“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就算这次警察把整个会所都给捣毁了，他们也抓不到我，因为他们没有证据”
“我就在外面等着，等着看她顾以沫，是怎么一步一步、”
“步上你妈的后尘”
安晨脸色苍白如纸，只有唇色被抿出了一点深红的血色，她往后退了两步，一字一句道：
“证据会有的，我保证”
“我一定会亲手……把你送进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