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现场推销
骂也骂过了，发泄也发泄过了，让战队的人都回了基地，顾以沫长出了口气：“我们也回去吧”
“嗯” 文瑾说
“朱朱……哦对了，让他送周领队他们回去啦” 顾以沫挠挠头，转过头问文瑾：“你会开车吗？”
文瑾摇了摇头：“不会，你呢？”
“巧了，我也不会” 顾以沫说
顾以沫：“叫代驾吧，我们的车没开走，还在停车场”
文瑾对此毫无异议
两人叫了代驾，对方看是两个女孩子，还特别细心地送到了家门口，一直确认两人安全上楼了才离开
文瑜一直在国外没回来，王小曼出差了，家里没人，顾以沫熟悉地开门、开灯，招呼文瑾换拖鞋：“你很久没回来了吧”
文瑾没动，她这几年不是呆在基地就是在到处打比赛，仔细算下来居然也有很久没回过这个家里，沉默了一下道：“你最近一直一个人住这？”
“嗯？嗯——”
顾以沫正在换鞋，闻言回道：“也不能说一个人吧，不过姑妈这两年彻底变成了职场女强人，一年下来打飞机到处跑的次数比我还多，表哥和你也不在，这段时间家里是冷清了点”
她换好鞋，拍了拍文瑾的肩膀，把换好拖鞋的文瑾推进屋子里：“难得你回来了，联盟又在休赛期，多陪我玩几天”
顾以沫：“快先去洗个澡，一屋子的大老爷们个个酒气熏天的，都快把人腌入味了”
她直接把文瑾连睡衣带人打包丢进了浴室
半小时后，文瑾边擦头发边走出来，立马就闻到了一阵罪恶的香味
文瑾：……她怎么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走到客厅，果然如她所料，顾以沫好像也冲了澡，戴着干发帽坐在茶几边上，看到她出来了，招招手：“快来吃夜宵，外卖小哥刚送过来的”
“……” 文瑾看着一桌子的小龙虾麻辣烫钵钵鸡，抽了抽嘴角：
“女明星不用保持身材的吗？”
“小龙虾就是要晚上吃起来才爽，反正我最近都不打算拍戏了，胖就胖吧”顾以沫说着，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两罐啤酒，其中一杯递给了文瑾：
“我们家不兴不醉不归的那一套，不过喝一点还是没事的”
文瑾看着明显是某人噶。刚才在火锅店顺手牵羊过来的啤酒，笑了：“不是不让喝酒吗？”
顾以沫一本正经：“咱俩没事，十八岁生日都过了”
她举起啤酒：“干一个呗”
文瑾和她碰了一下，心里也实在是憋太久了，猛地灌了一大口，结果整张脸都在诉说着“为什么这么难喝”
顾以沫坏笑着冲她眨眨眼：“看吧，其实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喝不惯的人只觉得它又苦又涩，哪有肥宅快乐水来的香”
说是这么说，她自己倒是面不改色地一口啤酒一只小龙虾，痛风套餐吃得挺欢，也没有要换点别的喝的意思
文瑾忍不住问：“沫沫你以前……喝过酒吗？”
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很习惯的样子
“没喝过，可能我天赋异禀吧，觉得还挺好喝的”顾以沫面不改色地撒谎，其实她以前早在名利场里锻炼出了一个铁胃虽然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前世那么能喝，但对啤酒这种可以说是相当习惯了
文瑾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不过又挑不出毛病，只好全当她说得是真的
深夜零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两个看起来身材纤瘦的女生，而且两小时前还吃了顿火锅，居然还是把那一桌子的热量炸弹吃了个七七八八
顾以沫从始至终都没有问，没有问文瑾世界赛的时候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也没有安慰她的意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好像很严重的事情，在她这里好像根本什么都不是，还没有两斤小龙虾来得吸引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文瑾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哦对了，我打算趁这个假期把驾照学了”顾以沫干完最后一口啤酒，学着灌篮高手的动作一个漂亮的抛投，把空了的易拉罐扔进了桌边的垃圾桶，道：
“小瑾你也一起来吧”
文瑾点点头：“嗯”
顾以沫突然有点小兴奋：“你这次能休息好久呢，学完车我们还能去找文瑜玩两天”
其实文瑾前段时间打世界赛的时候，因为场馆正好在文瑜所还的城市，还抽空和文瑜碰过面，不过她也知道顾以沫确实是很久没见过文瑜了，二话没说点头同意
这种感觉其实很奇妙，说实话，无论是文瑜还是文瑾，或许是因为原生家庭的原因，对周围的人都保持着一定程度的戒心，除了特定的人，很少能向普通的朋友或是同学敞开心扉
在别人看来，两个人都是很好相处、但是很难深交的类型，而且往往会不由自主跟着她们的步调走，文瑜和文瑾也习惯了做一群人里做决定的那个
唯独在顾以沫这里，他们却习惯了配合她的节奏
小表妹除了太懒散以外从没让人替她操过心，反倒是她总是在替别人操
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文瑾却总觉得小表妹身体里住着的其实是一个成熟的灵魂
理性却不世俗，成熟但又寂寞
寂寞得、让人不忍心拒绝她的每一次兴致勃勃
……
顾以沫到底是早就会开车的人，重新考个驾照不算什么难事，这天，她正在和驾校的教练侃大山，突然收到了朱朱的联络，也不知道对方在电话那头都说了些什么，总之顾以沫先是脸上明显一喜，然后就急冲冲地走了
连一起学车的文瑾没顾上管
华映公司一进门，今天天气特别热，所以也没什么人来，前台小妹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发呆，结果眼前突然一闪，看到一个银白色的人影从眼前一晃而过，直接闪进了电梯里
“什么东西？”
前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可能是已经被空调吹得脑子不太清楚，都出现幻觉了
此时，朱朱也被面前某人的奇葩闪得眼睛疼，强烈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好歹算是个公众人物：“沫沫，你穿得这是什么？”
“防晒衣啊”顾以沫道：“这不重要，小艾人呢？”
正事紧迫，朱朱暂时强迫自己忽略了面前这件丑到人眼睛的所谓防晒衣，冲总裁办公室努努嘴：“在里面和安扒皮交涉呢”
办公室里——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安成杰点着手中的钢笔，说的话一点儿也不客气：“你从我们公司的那个男团还没看出这一行做起来有多难吗？好好的人气放着，不利用，非得去趟这趟浑水”
“可是这次不一样”，艾之然说道：
“优米这次和光耀合作的综艺，我觉得非常的有趣，而且节目组的人之前已经和我当面聊过一些东西了，我觉得还是很有意义的”
“这就像是海选，从100多个练习生里选出真正众望所归，能够站在舞台上发光发亮的人，起来就很热血啊！”
安成杰听着只想把这个中二少年和他的天真想法一起打包扔出去，离自己的办公室越远越好
热血个头！
热血又不能当饭吃，要是光能靠热血就能挣钱的话他也行啊，不就是一天天的对那些不明真相的粉丝吆喝一些什么梦想啊之类的东西吗？比谁声音大呗？
两人正僵持着，突然门被推开了，安成杰看着来人吓了一跳：“你谁？！”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会有一个穿的像现实版奥特曼一样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
顾以沫解下帽子，无辜的看着他：“这才几个月不见，安叔叔就不认识我了吗？”
他也并不想认识好吗？！
安成杰抽搐着，嘴角指着她道：
“好端端的，你穿成这样干什么？”
30多度的天气，非把自己包成个粽子，还是个反光的粽子
“哦，你说这个我刚从驾校过来的，这不是防晒服吗？”
顾以沫从进公司开始，一直在一件一件的卸下身上的装备，对她来说，饭可以多吃，瘦下来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晒黑了，想要快点白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比起防晒霜，还是物理防晒来的安心一点
顾以沫把这称为专业女明星的自我修养
安成杰并不想跟她纠结这衣服到底是防晒还是打渔的问题，皱着眉道：
“你来干什么？”
来和你商量一下他的事，顾以沫朝艾之然的方向努努嘴：
“《追光吧，少年》那个节目挺适合他的”
安成杰胡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以沫：“哦，我说那个综艺的节目策划是我的熟人，你信吗？”
安成杰当然不信，这些年以来，他已经养成了习惯，但不管什么事，总之和顾以沫对着干就对了
几乎已经到了本能地程度
顾以沫语气真诚的疑惑，“为什么不行？”
因为是你说的！！！
安成杰在心里无能狂吼，但这句话他怎么也不可能直接对着顾以没说出口，于是顾左右而言他道：
“你才刚考完试没多久，还不太清楚最近圈子里的动向，不要这么轻率的做决定……”
“哦，你要这么说，我可就放心了” 顾以沫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沓纸，扔到了安成杰的办公桌上说道：
“这是《追光吧，少年》的节目策划九个出道位，据我所知，有三个公司肯定榜上有名，华映就是其中之一，至少可以有一个基本席位，也不能算是内定吧，算是……嗯，行业潜规则？”
顾以沫语气难得有点不确定
安成杰和朱朱都无语了，叫他们来看，不管是内定还是潜规则，都不是什么好词
听起来就像是那种可以分分钟飙上热搜的不良话题
但安成杰的关注点不止于此，他忍不住好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不清楚动向的反而是自己才对
顾一沫耸耸肩，“因为这个项目的起当时华映参股了“
这还是她那个时候签下的项目，钱也是进她的首批下去的，当然很清楚
也算是她提前为自己和艾之然，还有华映留下来的后手
安成杰：……好家伙，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幕操作？
顾以沫神奇的读懂了他的潜台词，义正言辞道：“不，这是非常正常的讨好金主爸爸现象”
“而且……”她补充道，“虽然说有基本席位，但是如果德不配位的话，也会被骂的好吧，至少明面上做不了那么过分”
她又看了一眼艾之然说道：“不过这个综艺今年的关注度挺高的 对艾之然来说，绝对没有坏处，不管怎么说话题度会一直往上涨的”
这……
安诚杰有点动心了，虽然他左右也看不惯吴以沫这个小丫头片子在他面前趾高气扬的模样，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一方面，顾以沫的眼光，确实毒辣又精准
至少目前为止，她看好的项目就没有结果，不好的
安成杰再怎么看不惯顾以沫该挣的钱？还是想挣的，语气不禁有了些松动：“你能保证艾之然只要参加节目，就一定能获得那个什么出道位吗？”
顾以沫直接拿事实说话：“就他这张脸，你觉得哪个品牌方节目组瞎了眼才会不用他来制造话题度吧？”
她说话的方式完全像一个拿钱砸人的反派，最关键的是，连自己人也毫不客气：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唱唱不好，跳跳不好，那张脸的观赏度还是有的，拿来当个镇店之宝，或者吉祥物也不错呀”
“一个男团能拥有一个陈凯希级别的门面，面对创始人来说，应该已经相当值了”
艾之然：【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被内涵到.jpg】
朱朱汗。最可怕的是，某人好像说得还是实话
安成杰要疯了，为什么这个丫头说话让他觉得这么可信呢？这臭丫头真正的该当的不应该是演员而是推销员吧，说得头头是道的，好像不按照她的说，就不按照她说的做，分分钟亏损几千万一样
所以说，推销这种行为最可怕的，不是让你接受对方的理论，而是听了对方的话以后，自己被打动了，也开始发自内心地那么觉得
这种明明很讨厌一个人，在关键时候却不得不仰赖对方的感觉，实在是太差了
顾以沫在对他说话的时候总是一针见血，他的最后一句话直接成了压垮安成杰所有固执的一根稻草
“安叔叔，我想你也应该发现了，这段时间小艾的人气不增反降，逐渐有点过气的趋势了，如果不趁着现在再造一点势的话，又没有好的作品可以拍，又没有特别好的演技的提升，再这样下去，小艾不就成了过气演员？”
她恳切道，“《追光吧少年》是华映和艾之然最好的选择，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安成杰认输了
实话实说，艾之然现在可以说是除了程栋以外，华映的另外一个台柱子，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带来的流量确实是公司不可或缺的一笔资源
奈何自从顾以沫不接手以来，安成杰始终找不到好的剧本，也不愿意自己花钱去从头打造，为了维持人气，只好让艾之然出演一些最近市面上比较容易出片的狗血玛丽苏剧
他以为现在年轻人就爱看这种的，结果没想到演一部就扑一部，搞得艾之然原本用《暖冬与你》和《星罗纪事》积攒起来的演技评价一落千丈，人气不增反降
他要是说过气就过气了，安成杰还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但他还没有完全服气，也不再和顾以沫玩那种你来我往的礼仪游戏了，瞪着眼睛道：
“就算你说的这么好，要是我就是不答应，你能怎么样？”
“去跟我爸告状”，顾以沫的语气一本正经道好像是上课的时候被老师问了一个会回答的问题
“你说什么？”安成杰怀疑自己听错了
顾以沫道：“我就去跟我爸说安叔叔欺负我！”
安成杰：！！！
顾以沫委屈道：“明明说好了，只要高考完我就可以恢复在槐荫的一部分话语权，结果我说什么都不听我的”
敢问这处理方法还能再幼稚一点吗？朱朱在心里面吐槽
但对于安成杰来说，这就是最有效的威胁了
顾城的情况在日渐好转，说实话，要不是因为韩茜还想让他多在休养一段时间，顾城早就有了亲自或者把华映再交还给顾以沫的想法，还是安成杰劝说他顾以沫刚上大学，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忙，还是不要给她添加负担，才勉强把华映的这把交易给坐稳了
要是这个关头顾以沫跑到顾诚面前去说一通有的没的——
安成杰敢说那结果绝对不会是他想看到的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具体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明明顾以沫刚帮他解决了一个最近的心头大难题，但安成杰一点儿也不想在这个关头继续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到这几个人、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没事了就快点圆润的离开
反正事情已经办成了，至于安成杰是什么态度？
顾以沫压根一点都不在意到底，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怎么说她也才是那个这次赢了的人？于是神清气爽的带着朱朱和艾之然出了办公室
“陌陌，你可太神了！”一出办公室朱朱就忍不住感叹道
他说话可就真心实意多了：“我觉得你要是没有选经管专业，去当以后去做个推销或者什么宣传部门也绝对挺适合的，实在是太会说了”
顾以沫大学填了经管专业这件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朱朱当然也不例外
他进这个办公室门之前，本来以为这件事情怎么说都不可能成，毕竟安成杰已经把顾以沫当成了是眼中钉、肉中刺。
别说是顾以沫，就连她招募进来的几个如今正当红艺人，安成杰看起来都觉得眼睛疼，怎么可能顺着他们的意思，说送就把艾之然这个摇钱树送进为期三个月的密闭训练营，去参加什么选拔综艺？
结果没想到顾以沫进去，说了几句话的工夫，安成杰就答应了
顾以沫倒是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古人有言，打蛇要打七寸，她抓住了安成杰的痛脚，而安成杰并不知道她的底牌还有多少，这场博弈从开始时就是不公平的，能赢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已
她一本正经看着艾之然说道：“我这次因为你，可算是欠下大人情了，你要是不给我正个出道位，回来不用按成绩，我亲自把你从华映踢出去”
艾之然瑟瑟发抖，老板好可怕，打工人好艰难
该说不说，在追光吧少年锁定下来的一众练习生中，艾之然的咖位，还是最高的。华映这边刚松了口，那头的优米就迫不及待地官宣了这一好消息
结果不出意外，比起不明真相的路人粉和颜粉，首先炸了的就是艾之然的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