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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和他断干净了

近段时间,舒言发现欧阳茉和丰子硕两个人走得很近,特别是丰子硕,时不时都能在长夜见到他的身影,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不学医转行了,整日闲着没事干。

她问他什么情况,怎么挨打挨骂不还手,还傻笑,到底精神失常了还是有受虐倾向?

他嗑着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瓜子,小腿一翘,悠然自得。

“丰子硕,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舒言瞪他,一把抢过男人手里的葵花籽。

他手里的动作也不停下,嘴巴一张一合,咬得正香,缓解牙咸之余才冒了两句来这的企图:“你和燃尘跟人沾边的事情可是一点都不干,好说歹说我也是你们千里姻缘一线牵的月老,凭什么欧阳茉那种人都有喜帖,我没有啊!这公平吗?!”

就为这事?舒言无语。怎么会缺少他的喜帖,不过她也不能说属于他的那张喜帖现在在欧阳茉手里吧?

“那你应该去问燃尘啊,你不是扬言说是他最好的兄弟吗?”女人随口敷衍。

嗯,最好的兄弟......大夏天让他搬着一整桶水七楼上下,减脂期间半夜给他狂发烧烤夜宵,迟到旷课分都记在他一个人头上......真是好兄弟啊,太好了......

“我不管,反正今天必须拿到喜帖!”他瘫在沙发椅上,双臂枕着后脑勺,想到欧阳茉故意在他面前炫耀季燃尘的喜帖,越想越生气,“不是......凭什么啊,欧阳茉算哪根葱啊,她跟你们认识有我久吗,怎么她有喜帖我没有?你们小两口是不欺负人?!”

话刚说完,迎头就是一个拾起的枕头朝正脸砸来,男人抬手扒下,一个熟悉的冷笑倒着看他。“有本事再说一遍!”

男人心虚地从沙发椅上跳起来,整理领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女人瞪他,举起枕头继续砸,“在你觉得我是根葱的时候!”

丰子硕眼疾手快地接住,赔着笑脸,小碎步把沙发靠枕放好,压了压翘起的边角,“怎......怎么可能呢,你听错了,我哪敢说你是根葱啊是吧......”他小声嘀咕,“再多也就是根韭菜......”

“丰子硕!”欧阳茉吼他。

“好了好了......”舒言叫停。

这两个人真是一见面就互怼,一见面就吵架,欧阳茉本来的成熟稳重都被丰子硕带跑偏了,再这么下去,舒言怕是自己也要变得像他们一般小孩子气。

“茉,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她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丰子硕再不爽也只能默默咽苦水,躲在一旁静静望着。

“你上次托我帮忙问的那一栋在洹毕的宅院可是舒家庭院啊?”

舒言咬着下唇点头。

“那......你记得原来那栋房子卖给了谁吗?我查了原来的住户人情况,是大概五六年左右,可是我过去的时候住在里面的人似乎又搬出来了?”

“搬出来?”舒言愣着,难道他们转手先卖给别人了?

欧阳茉不解地耸肩。

怎么早不搬晚不搬,偏偏这几天要搬走?再说了,当年这栋房子的户主直接转移并不由她接手,就连人面都没见过,又怎么会知道究竟卖给了谁。

想要重新买回那套宅院本来就棘手,如果有人抢先又买了走,那么她拿回的距离就更遥远了,母亲也一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的。

想到这,舒言的心脏不禁如被锥子刺了一下,不远处电脑桌上的手机震得她有些出魂,三两步跑去,盯着屏幕犹豫接起,“妈......”

对面那头没说几句,只让她来一趟舒家老宅便直接挂断了。

难道妈自己买回了宅院?不对啊,她哪来的钱?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舒言抓起包,没有做多余的告别,赶着离开有急事,“我先出去一趟,桌上那份档案一会李元会过来拿,麻烦你帮我多看看。”

“放心吧,你去忙。”欧阳茉最近手头上没什么紧急工作。

丰子硕吞吞吐吐,“诶不是......”他呆呆地看着舒言跑出去,“那我请帖还没拿到,这不白来了吗......”

女人扭头,目光紧盯。

丰子硕缩了一下脑袋,“看......看着我干嘛?”

她不屑一声“嘁——”,走到电脑桌,拉过文件,翻开第一面,确认了标题,合上,掏出手机滑着通讯录给李元传消息,轻描淡写走过玻璃门,“舒言没跟你说吗,你的请帖被我拿走了。”

丰子硕反应过来才追上去,“那你把它给我啊,你没事顺手我那份干嘛......”

......

过去了六年,要说舒家变了,是真的变了,要说舒家没变,从外观来讲,它仍旧是原来的模样。

整整六年都在意大利,照母亲的话来说,她有时候自己都觉着没有良心,不来看她,不来看宅院,不去看外婆,一句话没稍,一个讯息不留,一通电话不打。

女人看着周围一切陌生的设计,真真切切地察觉物是人非,那个曾经坐在沙发上泡茶,招呼着来拜访的客人,那个绑着土里土气的围裙给妻儿做饭,那个宽容她所有的男人,却是成为了这辈子生命里再也见不着的人。

“妈......”舒言小心翼翼地开口,低头看到母亲手上和一旁堆砌着的行李。

所以妈真的自己花钱将老宅买回来了?

女人被打搅,从残破的思绪里回到现实。她冷冷开口:“你一会回自己租的房子,今晚打包好行李搬过来宅子住。”

“妈是要我搬过来和您一起住?”她以为自己耳鸣了。

“不然呢?”女人唇红齿白,气色明显好了许多,和那日出院相比,全然不同。“这么大的宅院,又没有佣人,难不成让我一个人住?”

想起那年父亲为了接她回这栋宅子,和母亲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对着她吼出“除非我死了,否则她休想搬进来”的毒誓,放现在甚是可笑。

然而,她该如何开口说现在住燃尘公寓?

“妈......我和男朋友商量一下,我现在和他住公寓......”

“商量?”女人好似点破女儿的假面具,“既然还没结婚,住在舒家有什么不妥?需要商量什么?”

还没等女儿回答,她就插话一问,“你那个男朋友叫什么?在哪里工作?”

看母亲表情没再那么严肃,舒言说话也放松了点,“他叫季燃尘,禾子季,易燃的燃,尘埃的尘,在长夜工作。”

“长夜?!”

女人松垮的脸刹那紧缩了回去,眉毛拧在一起,眼眸里迸发出剜人心的冰冷。她想起那日在医院大门看见他的那副穿着,人模狗样,猜测不小是某公司的董事或经理,却全然没去想竟能和长夜扯上关系。

她刚刚说姓季,禾子季,是她想的那个季吗?“长夜做什么的?”

“他是长夜的首席。”

首席?年纪轻轻就坐上首席的位置,是真有本事还是靠关系上位?怎么会这么巧?姓季,长夜,首席,而且那张脸,太像了,不由得引人怀疑。

“妈?”舒言看母亲神情凝重,“怎么了吗?”

“季崇舟是他什么人?”

“季叔叔?”舒言有些疑惑,为什么感觉妈妈对季崇舟似有一股怨念,提起他时周围的空气都凝重了。“他们是父子关系啊......”

女人脸色顿暗,“你喊他什么?!”

季叔叔啊......她一直都是这么喊的,也是爸爸让她这么喊的,怎么了吗......

女人刻意强装平静,却像是要把人逼入绝境。“你还记得你爸爸是怎么死的吗!”

舒言怔住,妈为什么要提父亲死因,当时警察不是对外说父亲是车祸意外身亡的吗?难道......

“你真觉得那场车祸是意外?”她对女儿的愚蠢又多了几分讥讽,“你父亲出事的那辆车,可是季崇舟送出手的。”

季叔叔送的车?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不是吗......

“明面上说的公平竞争,背地里要人性命。我!”女人手抖地指着自己,声音都颤得厉害,“若不是幸运,提前从车上下来,现在早就落在季崇舟那小人的蓄谋里,被火烧得连骨灰都不剩!”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人葬身在爆炸的火海中,有多么地残忍!哪怕到现在,她都不能睡个安稳觉,噩梦缠身,闭上眼她都在内疚为何自己先下了车,不同他一起死了好,要孤身一人去承受这份痛苦。

观舒言呢,她做错了什么?要她怎么去接受这样的现实?母亲的几句话,就要把父亲的死全部推到季崇舟身上,然后呢,让她怎样去面对一个杀父仇人的儿子?

“这件事你若才知道,我不怪你,但这几天和他断干净了,以后都不要来往。”

还没说什么呢,母亲先给她判了刑。

“妈......”他们都准备要结婚了,什么断干净不要来往。“这件事就算季叔叔有错,但燃尘是无辜的,我们......”

“无辜?!”女人没想到自己女儿居然帮着外人说话,“他们无辜,难道有罪的是我?!我看人还没嫁出去,胳膊肘就已经往外拐了,你最好知道自己姓舒,不是姓季!”

舒言张着嘴想开口,却被母亲轰走。

“出去!滚出去!”

她看母亲突然暴跳如雷,担心因为自己,情绪又没控制住,就默默地出了门,心不在焉地踏下阶梯。

他要和燃尘说吗?那件事情明明就是意外啊,警方介入调查的时候丝毫未曾提到人为原因。季崇舟和爸爸在忽然变成的竞争对手之前感情一直都很好,就算季叔叔的职场手段有数一数二的低贱,但从未触碰过人命。唯一的巧合就是意启倒台后归入长夜麾下,那辆车又碰巧是季叔叔送出手的。问题到底出在哪?

她要怎么放弃,和燃尘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就算她主动放弃了,燃尘他会同意吗?

女人下了最后一个台阶,心绪如乱麻差点让她踩空,好在拉住了扶手。忽地手机震了几下——

季叔叔?他怎么会突然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