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贾耀经理的报复
誉美办公楼第17层。
这栋办公楼一层大概七八户公司，因为租赁条件不太严格，里边电商、家装、网红主播、计算机、推销、平面设计……各种行业，应有尽有。
因为上班的人比较杂，楼里的办公环境也是差的出奇：扫帚、垃圾桶在电梯对面乱摆，有些公司废弃的文件和办公设备，就堆在走廊里。
小姨拿着辞职信，推开办公室的门。
一股泡面味扑面而来。
这里就是她工作的“庆川市翩妮纤纤公司”，在市区的一个办公网点。大约二百平米，常驻大约有四十个人，主要负责打电话销售产品和登门拜访。每天都要打够固定的时长，周末也要正常值班。所以，加班在这里吃泡面的也不在少数。
至于加工工厂，翩妮纤纤公司没设立在市区，而是在农村随便租了一处平房，反正只是生产一些不痛不痒的东西，用不了多高档。
上周来林凡家拜访的“保健经理”，在公司暴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印着大号Logo的浮夸卫衣，粗大的金项链。此时，他脱了鞋，脚搭在办公桌上，惬意的吸着烟。
“保健经理”姓贾，名叫贾耀。
这行业让他没少赚钱，仅仅这三四年时间，就让他在市里买了车子房子，生活富足。他知道自家的产品没有广告里宣传的那么好，但至少吃不死人。既然没有什么害处，他准备在这个行业能做多久就做多久。
“咚咚咚——”敲门声。
贾耀心生不悦，看了眼手腕上的大金表，才四点多，不知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不打电话也不出去“地推”，过来打扰他休息。
一看来人，贾耀经理却顿生欢喜：原来是林凡韭菜一家，他可是记得那家住在花竹名郡一层带下跃的一家人。那家小孩正读大学，挺出息的，但为了家庭和谐还是买了他不少产品。
看来是自己的员工又把单约成了。
贾耀经理心想着，这周该卖点什么呢？是两千多的延年竹席，还是四千多的能量石手绳，或者一万多的σ能量颈椎按摩仪？上次人家的保健产品可屯太多了，再去推销这些玩意，恐怕没办法细水长流啊。
“明天去拜访，把库房里的凉席和手绳准备一下。”
贾耀经理漫不经心的说着。
小姨看看经理，看着这脏乱的办公环境，贾经理弹了一地的烟灰，又想起蒙了尘一顿乱摆的库房，又想起林凡那边，必须穿鞋套才能进入的生产线，整洁的办公室和会客厅，以及一张张年轻有活力的面孔和他们忙碌的身影……
她决心更强烈了。
出来打工虽然是为了赚钱，但也不能坏了良心。之前她对这些不算了解，公司培训什么，就信以为真了。但见过陈书梦博士之后，她感觉自己的身心都受到了洗礼。
但小姨显然没搭理他，直接说：“我要辞职。”
贾耀一听愣住了：“你说什么？”
小姨大声重复了一遍：“我要辞职。”
贾耀这回急了，他还指望着通过小姨搭上林凡一家呢。毕竟人家是亲戚，登门拜访比较方便，自己像单独去林凡家里，做到之前那种程度，还有一段路要走。
“怎么突然要走，家里是不是有事？在这干的不是挺好啊？你这个文化水平，到外边可不见得找到这么高工资的工作。”贾耀半询问半猜测。
小姨沉默了一会。确实，她在这工作，每个月都有四五千块，好的时候加上提成，甚至得快一万元了。但是……她也本是老实本分的人，真能心知肚明后还如此招摇撞骗吗？
小姨：“干的不爽，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贾耀看对方是铁了心，便威胁道：“你上个月的绩效可压在我手里，离职应当提前三十天打申请，你这会离职，我可给不了你钱。”
小姨之前也计算过，上次卖给林凡一家的单子，她光提成可就六千多块钱。要是现在走，可就打水漂了……可是，如果熬到下个月再走，今天都已经跟林凡和张桂英一起去看了生产车间，明天再上门推销她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以后亲戚就做不成了。
“不要就不要，我现在就离职，这是告知！”
小姨走的毅然决然。
贾耀经理慌了：“明天的上门拜访你至少跟我干完吧？这样，明天跟我去推完，我把提成给你结清再离职。”
他清楚林凡一家的消费能力，而且那个叫林凡的小子很不差钱的样子。其他客户，就算走访七家八家，也不见得比去林凡一家忽悠卖得多。
小姨冷笑：“你还是别做你的赚钱美梦了，我干了两年多，今天才意识到你们都是胡说八道的骗子。实话告诉你，我不去，你明天自己去，就算人家给你开了门，你也一分钱的产品别想卖。小凡为了家里人，自己开了个保健公司，用也不会你生产的垃圾!”
小姨摔门就走。
气的贾耀经理把烟灰缸摔在地上，玻璃碎片炸了一地。
他想起上次拜访时学生模样的林凡，临走时还警告他不要再上门推销。看来是看破了自己公司的运营套路，现在也想整个同质化的竞争。
“小兔崽子，我还玩不过你可得了。”
贾耀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孙哥吗？”
“喂？哪位？”
“哦，是小耀啊，啥事儿？”
“是这样，我这有这么个事儿……同行恶意竞争，而且也没给咱们意思意思……”
“你查一下林凡这个人，应该能找到他们的地址。”
“好嘞，我知道了。”
贾耀干这行业这么多年，在行业协会里没有熟人是不可能的。
庆川有一个保健行业协会。协会由食品健康学者、公司从业人员还有爱好者成立，每年都会进行行业评比还有造假者的曝光。
当然，因为全是自发的，所以像贾耀这种垃圾产品，只要不吃出什么事的话，就没人会管。
但这个行业协会，有时候也可能会神经刀，爆出来一些雷之类的。
贾耀心想：挖我的人，还特地讽刺我，那我就让协会的大佬去你那评判评判，看看你做的是否干净……
既然是同行，我就不信我有问题，你就不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