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密教徒
连司和凯撒把一张玻璃圆桌哼哧哼哧地抬进那处暗室,时间紧迫,这里随时有可能来人,他们一行人可不想被误会成杀人犯。
诺诺看到他们把玻璃圆桌抬进来了,立刻把手里的照片拍在桌上,手一分,所有照片像是塔罗牌般散开。
她明明穿着牛仔裤和拼接色外套,耳畔跳动的三叶草吊坠也很现代,可当她把那批照片分开,再睁开眼睛,气质莫名得就像个吉普赛占卜女郎起来。
连司抱着胸,在一旁看着。在原著里,诺诺侧写的表现力极其夸张,与其说是侧写,倒不如说是某种预知能力,连司怀疑这就是所谓“没有言灵”的对方言灵力量的体现之一。
那更类似于某种精神系的言灵,从神秘侧而非现实侧观察这个世界,以得出一些以正常角度绝对无法得到的正确结论。
毕竟懂得都懂,在龙族里面,所谓没有言灵的人,才是真正的狠茬子。
诺诺开始逐渐地来回走动,瞳孔涣散,失去高光,大到几乎遮住眼白。
她频繁地用颤抖着的手抚摸床架、梳妆台、衣柜和照片,仿佛要通过这些没有生机的死物中攥夺到亡者的精魄,好仔细观察她的模样,她的脾性,她的秘密。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且不礼貌,但连司还是忍不住八卦了一句,“额,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这样吗?”
凯撒表情有些古怪,“实际上她平时用自己的侧写能力,搞一些小恶作剧时也没有这么夸张,往往只是瞳孔涣散片刻,或者低声喃喃几句就可以了。
这样的情况我只见过一次,那是她在帮助一个同学找回丢失的猫时发生的,她当时的样子......说实话很像个吉普赛女巫,神神叨叨的。”
连司有点意外,“她还会去帮同学找猫?”
凯撒不耐地觑了他一眼,“当然!别看她疯疯癫癫的,但终归还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话说你认识她还在我之前吧,这你也要问我?”
心地善良的女孩......连司品味了几秒钟,忽地笑了,连凯撒“你别不信”的话都没应答,只是马马虎虎地搪塞了几句“就一起面试过真不太熟”之类的话。
他又想到了某个还在仕兰中学百日高考的倒霉催衰孩子,在他眼里威风凛凛的小御姐,是光是电是神话,是拯救世界的超人,然而在别人正牌男友眼中,她就是个善良的,会帮同学找猫的女孩子。
或者说,她当初捡到衰仔时的心境,和帮人找猫猫狗狗的心境是一样的?都是那个女孩子所谓的“善良”?
诺诺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口中也开始不断吐出呓语,这很有可能会吸引来好奇的客人,好在楚子航和苏茜就守在外面的走廊上,倒也不虞会有谁轻易闯进来。
“他们穿着制式黑袍...没错,制式黑袍,像是中世纪的密教徒!”
“他们会在身体上纹身...不,不是简单的纹身,是某种咒印,是某种准则!”
连司和凯撒面面相觑,以两位的脑洞和知识储备,也有点没法理解诺诺到底想要提供些什么情报了。
不过他们没必要打断诺诺的侧写,暂时分析不出来情报的价值可以慢慢分析,但要是因为这个就把发电报的特务给砍了,他们找谁要情报去?
不知道是不是刚想到了路明非,通过未知的模因污染,连司也变得思绪乱飞起来。
“是一尊盛满鲜血的赤杯!是一尊盛满鲜血的赤杯!永无止息,永无餍足之宴,受邀者既是食客又是食物!他们......”
诺诺突然发出一声像是哭泣又像是疑惑的抽噎声,那些话没法再脱口而出。
连司和凯撒匆匆换了一个眼神,把已经开始抽搐的诺诺按住,拖了出去。
走之前,连司没有忘记把那把照片一起带走。
片刻后,他们遇到了看门的三人,楚子航和苏茜有些愕然地看着软软倒在凯撒怀里的诺诺,连司却没有兴致在这里解释,只是快速地说,“先走,回到房间再说。”
众人立马离开,回到房间后,凯撒先是把诺诺放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
他的心是好的,奈何加图索家的少爷委实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所以整张薄毯几乎把诺诺整个头都盖住了,看起来跟被收殓的死人一样。
连司侧过头,他实在有点蚌埠住,但这种情况下狂笑似乎多少有一些不合适,在短暂权衡后,他决定侧过头笑。
这样又不用委屈自己,又不用影响氛围,可谓双赢。
奈何他肩头抖动的幅度实在太大,现下诺诺的情况似乎也不用哭丧,因为众人都很轻易地明白了他在干什么。
凯撒脸上浮现一抹无奈,偷偷把那张薄毯往下拉了拉,露出了诺诺那张微微青白的脸。
这么下来,连苏茜也有点绷不住了,脸上出现了一抹很淡的笑影。
“好了好了。”凯撒用一种息事宁人的语气安抚道,“诺诺只是因为侧写消耗过大,需要短暂休息罢了。我们先不管她,讨论讨论她给我们带来的情报吧。”
一聊到正事,众人也瞬间进入了状态。楚子航和苏茜虽然不知道诺诺给出的“预言”,但诺诺给出的信息很少,连司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整复述了所有内容给他们听。
“盛满鲜血的赤杯?永无止息,永无餍足之宴?既是食客又是食物的受邀者?”
众人首先开始思考的情报都是后一条。第一条情报相当明确,就是一群cos中世纪密教徒的密教团伙,如无意外,杀死李明楷和阿兰黛尔的凶手——或者并非一人——都出自这个社团。
他们的目的不明,实力不明,一切都笼罩在一片迷雾中,因此虽然这条侧写来的情报出乎意料地清晰,却没有给众人太多分析的空间。
“赤杯?”对于天主教徒的凯撒而言,这是一个并不算陌生的具象,“是指那位孕育了耶稣之子的抹大拉的玛利亚吗?”
(防杠小贴士:抹大拉的玛利亚是耶稣的配偶这一说法来自于丹布朗的小说《达芬奇的密码》,而其有关抹大拉的玛利亚与郇山隐修会存在的所谓“真实历史”则由皮埃尔.普兰塔所捏造并自任郇山隐修会“大师”,1956年前并无所载,是西方一个著名的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