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败退
战场中信陵君的战车左突右冲。
联军将士看到主帅的旗帜一直在前，纷纷士气大振。
而秦军士卒随着军阵不断的被打乱，不可避免的散了起来。
蒙骜想要调兵围困住信陵君，但那辆战车却好似老鼠一样，到处乱跑。
好不容易围了起来，也被信陵君身前驾车那人冲开，更有军中猛士想要击杀信陵君时，也会被身边的门客所挡，继而被反杀。
望着越来越乱的战场，蒙骜感觉这一战败局已定。
谁能想到，信陵君身为联军主帅，竟敢身先士卒，率先冲锋。
看到这边秦锐士又被魏武卒和赵飞骑咬住，狠狠的锤了一下身前的圆木，只能下达撤退的命令，不然等下联军绕道身后，那样只会引来全军大败。
随着鸣金的号角声响起，打了一个上午的两军慢慢后撤出战场，想要继续拼杀也已经没了力气。
王衍也听到了鸣金声，等赵飞骑和魏武卒撤了后，才长出一口气，接着便是猛吐一口鲜血，昏倒在地。
待众人依次退回营帐，王衍叔已经醒了过来。
战场中为了能尽快返回军阵，王衍叔硬抗了典庆一招，以致伤到了脏腑。
军阵也阻挡了赵国飞骑冲锋，不然军阵被冲散后，秦锐士还真的要被全灭。
随着清点完人数，军帐中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秦锐士阵亡了一千多人，千夫长也阵亡了一人，余下的也都各个带伤。
多少年了。
秦锐士都没经历过如此重大的伤亡了。
正当所有人都在包扎伤口时，传令兵到了。
接上将军令让王衍将军去大帐议事。
让众人继续包扎，王衍便起身接军令前去大营议事。
待傍晚王衍回来后，便和众人说起商议后的军情。
这一战五国联军大胜，士气高涨，后续的攻势只会越来越猛。
反观秦军战败，士气低落。
这种时候，上将军也只能选择撤军。
上将军准备分两路撤军，一路主力向西撤退，退至函谷关，凭借函谷关的天险和关卡以抗五国联军。
另一队向北撤，让联军误以为大军要横渡黄河。
秦锐士的目标太明显了，一直被魏武卒和赵飞骑盯着，只能带领一万士卒做为疑兵向北撤退，横渡黄河后返回秦国。
今天联军大胜，绝对会犒劳全军。
上将军决定趁着联军放松警惕时，今晚就率大军西撤，以图尽早入驻函谷关，抗击五国联军合纵攻秦。
说完，王衍望着营帐中的众人，沉默了下来。
众人听完后也都知道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
上将军的命令没有错，只有这样才能最大保留秦军的有生力量，待五国联军退却后，再分而破之。
但是成为疑兵的危险大家也都知道，基本上十死无生。
但是秦锐士们怕吗？
不怕！
秦国从原来的边荒小国一步步发展到现在，流了多少血和汗。
现在大秦的一切都是祖辈们打下来的，现在只不过是轮到了自己而已。
老秦人，从没有丢失过血性。
今天的晚食提前了。
待众将士吃过后，有马的纷纷在马蹄上绑起了布，甲胄上也用泥巴涂黑了起来，这是为了避免晚上撤退时发出动静从而引起联军的警觉。
待天色暗去，众军士卒们便在上将军和各个将领的安排下依次走出营帐，向西行去。
而张卓他们要等到后半夜才会行动。
走的时候留下些痕迹，吸引联军的注意力。
夜色越来越暗。
张卓他们检查好衣甲，带上干粮，便出发了。
在王衍的指挥下，众人依次走出大营，向北行去。
但秦军军营的动静仍然没有瞒过联军的观察。
待斥候们上报后，由于天色比较暗，信陵君也害怕有埋伏，只能放任不管，同时吩咐各国将领加强警戒。
随着天色逐渐亮起，等信陵君得到汇报时已经晚了。
联军众将领看着空空如也的秦军大营，各个脸色凝重。
谁也没有想到蒙骜会这么的当机立断，昨日败了一场后直接就退军，根本没有给联军合而围之的准备，让众人想要全歼秦军的计划落空。
望着军营中留下的痕迹，一个向北，一个向西。
各国将领都不希望自己单独遇到秦军的主力，对追击哪边纷纷吵了起来，各有各的道理。
看着联军将领们的争吵，信陵君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发话
“大家都不要吵了，既然不希望分兵，那么就选择一条路吧！”
于是众将只能齐齐看向信陵君。
信陵君见此，也只能选择痕迹比较少的北方追去，那里离秦国更近，只要渡过黄河就是秦国了。
随后大军开拔。
骑兵先行，步兵后跟。
待骑兵发现秦军踪迹后，在快马来报，到时大军一围，让他们插翅难飞。
张卓他们紧急行了半夜军，待天色渐渐亮起来后，王衍便令全军停下歇息半刻，吃过干粮，补充完体力后再继续行军。
随后，便派出斥候，探查联军的动向。
待众军吃过干粮后，等斥候回来禀告王衍联军骑兵将要追来时，王衍便让众将士继续行军。
耳中仿佛已经能听到黄河水的奔腾声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追兵还是到了。
最先追来的赫然是赵国飞骑。
他们一个个打马跟在身后，也不离去，也不进攻，就吊在身后。
待看到王衍带领的秦锐士时，赵将便遣人骑快马回去禀告联军主帅信陵君。
信陵君接到军令后，各国将领一致认为秦锐士在的地方必是秦军主力，于是纷纷遣军急行，害怕秦军抢先渡过黄河。
一场追逐战就此打响。
待王衍大军被围困时，信陵君他们才发现眼前只剩下八千人左右。
见不是秦军主力，虽有遗憾，但能在此地全歼秦锐士也能大振五国联军的气势，以报强秦的夺地之恨。
随着联军冲锋的号角声响起，五国士卒纷纷冲了过来。
面对仅仅八千多人的秦军，五国士卒的心中再也没有了面对强秦的恐惧，纷纷冲上前来抢夺功绩。
面对着联军的冲击，张卓和秦锐士在王衍的指挥下，宛若磐石。
阻挡着一波又一波的冲锋。
张卓身边倒下的同伴也是越来越多。
随着天色渐晚，攻势终于停歇。
信陵君望着眼前残余的两千多秦卒，有心想要招降，奈何被王衍一口回绝，直言
“生是秦国人，死是秦国魂！”
望着眼前这些悲壮的秦军，又想起自己带领的五国联军，只能长叹一声，希望这次合纵攻秦能够功成，不然六国危矣！
见再无招降的可能，只能下令放箭。
联军士卒也都被秦国士卒的坚韧之心打得胆怯，不敢继续再向前攻去，随后纷纷拉起弓弦。
随着万箭齐发，在秦军那嘹亮的军歌声中，纷纷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声音逐渐消失，回声却随着黄河水的奔腾声飘向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