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抗地租针锋相对(十四)

听说五十万国军要攻打苏区，张凤山喜从天降说道：“宝仁兄弟，此话当真？”“千真万确，胡团长亲口对我说的。”谢宝仁十分肯定地答道。“那就好！那就好！共产党搞的什么土地革命你谢宝仁是家破人亡，我张凤山也被整得焦头烂额。”谢宝仁压低说道：“凤山兄弟，坊间传说你家小少爷张尊儒大逆不道和你决裂，跟着共匪跑了。此事是真是假？”张凤山呷了口香茗，用略带沙哑的嗓门说道：“是真是假？我现在也不好说。我离开时，给了他一笔活动经费，叫他记一本变天帐，穷鬼们谁分了我的地，分在什么地分了多少都给我记下来。”“你家小少爷有没有给你记变天帐呢？”“有没有给我记变天帐，我不知道。但是这不争气的崽给我留了一本他给农会编写的分田手册。这分田手册起的作用比变天帐还要大，比如下垄弯你有一块地和我的地连在一起，你七亩我八亩，有一家农户要分到十五亩地，农会就把中间的田埂挖去你我两块地就变成了十五亩分给了这家农户。没有分田手册今天我根本无法收取租金，你呢就更不要去说了，门都没有！地契烧了土地结构改变了，你向谁收地租？分田手册起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帮你代收地租出力不讨好，你还到胡团长那里说我的闲话，害得我家尊才的团副指标都泡汤了。”谢宝仁强装笑容说道：“凤山兄弟，当时一些气头上的话，没想到会伤到你家尊才，实在是我的错。”

谢宝仁离开后，还乡团长张尊勇骂道：“真是个吃里爬外的家伙，老爷子，他把尊才的团副指搞黄了损失如何弥补？”“向谢宝仁要呗。”“老爷子，怎么个要？扣他的地租？”张凤山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说道：“我家尊才这个团副指标化了我五百大洋，如果再去争取一个团副指标又要化上五百大洋甚至更多，前后算起来大概要一千多大洋了，这些费用都是谢宝仁造成的，思来想去也只有拿他开刀了。”“把他杀了？”“杀他易如反掌，并不能挽回经济损失。去把梁上飞叫来。”

梁上飞毕恭毕敬站在门外，张凤山低着头双手抱着水烟壶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说道：“梁上飞，进来吧，身体恢复得还可以吧？”“还行，托老爷子的福。”张凤山说道：“那就好。现在派你出趟差。跟踪谢室仁，他现在小李村查帐，下午他回赣州，中途他要在三江镇住一晚。摸清他住的那间客栈和那些人来往。”梁上飞离开后，还乡团长张尊勇问道：“叫梁上飞他去合适？”“只有叫他去，梁上飞他是外地人，谢室仁对他没什么印象。”

桥头镇苏维埃政府某会议室。飞鹰说道：“敌人已对梁上飞产生了怀疑，飞鸽传书暂时停止，以避免尚红玉同志暴露身份。”飞弓看了一眼老二叔说道：“书记同去，昨天我们抗租侦察队发现张金福带着人在收割你名下的谷子。”老二叔说道：“我那十亩地离苏区较远，暂时不管。”飞鹰说道：“书记同去，你是农会会长，保护土地革命的果实意义不一般。所以，明天我们采取行动，给还乡团一点颜色看看。”

这一日，到台湾弹棉花的老三叔回到了三堡村，旁人告诉他老大死了，老二跑了，老四老五当兵去了。还有人告诉他张金福正收割老二种的十亩稻子。老三叔一听就火了，连张金福这样的老实人都欺负到自己人头上这还了得？

张氏宗祠议事厅，老三叔对二太公张伯桓和老秀才张伯礼说道：“二位长辈，张金福狗仗人势收割我家老二种的稻子，你们应当管一管。”二太公张伯桓说道：“老三呀，你去台湾这些年发生了很多很事，还死了不少人，你家老二还有你熟悉的飞弓飞鹰都跑到桥头去了，因为还乡团在抓他们。收割稻子的事也是还乡团在管，团总是张小弓的养子张尊勇，幕后指挥是二房的张凤山。”

夕阳西下，炎热的田野吹来一阵阵凉风。下垄湾张金福带着几个帮手正在收割老二叔耕种的稻子，田埂上摆满了用箩筐装好的稻谷，约一仟来斤。大家准备把谷子挑回去，山脚下树林里走出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飞鹰尚勇等人。飞鹰说道：“张金福，你是来帮老二叔收谷子的吧？”张金福望了一眼张家三堡的方向说道：“黑山鹰，你胆子也太大了，到处都是还乡团，他们刚下班回去还没走远，而且这里离三堡村这么近，你们就不怕被他们抓住？”

飞鹰轻描淡写说道：“几个乌合之众的还乡团还能把我们怎么样？我黑山鹰根本就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张金福看着飞鹰皮带上挂了八支百步穿杨的飞镖，和身后牵着马拿着枪的抗租行动队的人，心里胆怯了，便说道：“你们拿走了这些谷子我如何交差？”飞鹰从身上取出雕刻有黑山鹰标志的竹牌扔给他，说道：“拿去交差吧，有了它，天王老子爷都无可奈何。”张金福几个人准备离开，飞鹰说道：“张金福，你们这些箩筐都不要啦？过来，马背上有麻袋，把箩筐里的谷子倒进麻袋，你们挑着空箩筐就可以回去了。另外，给张凤山传句话，他那颗狗头暂时寄放在他肩膀上，要是他继续作恶与人民为敌，他那颗狗头我黑山鹰说不定那一天会来把它取走！”张金福不敢多说，拿起黑山鹰的竹牌回去跟张凤山交差。

飞鹰和尚勇带着抗租行动队用马匹运走了一仟斤谷子。队伍爬过一座山凹，后面传来还乡团的喊杀声和枪声，是不是张金福报的信不得而知。飞鹰对尚勇说道：“你带着人马把粮食先运回去，我来对付这些下三烂。”尚勇说道：“你一个人行？”“没事，天马上就黑了，这地方我熟，我来跟他们周旋。”

马队转过一道山岗，七八个还乡团丁已冲了上来。飞鹰躲在一棵大树后厉声喊道：“再过来就危险啦。”团丁甲举着枪向黑漆漆的树丛开了一枪，说道：“我就不信，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黑山鹰？兄弟们上！”话音刚落，只听嗖的一声一支飞镖刺中了他的喉管，他嗯了一声，是在想说什么没说出来，还是为自己的冲动鲁莽付出生命代价而懊悔？不管是什么，反正他死了。死了一个团丁，如果不抓住黑山鹰无法向上级交差。带队的张再田毕竟在国军里干过排长，他对众团丁说道：“大家听好了，黑山鹰他就是一个人孤立无援，他躲在那棵树后面，我们正面突击肯定吃亏。三个兄弟在此守候佯攻。我带几个人绕到他身后突袭他。如果他跑出来就开枪打死他。”

这一招真见效，张再田从后面包抄，飞鹰暴露在他们的枪口下。在微弱的月光下飞鹰冲出小树丛一溜烟沿着山脚下小路跑进了另一处小山包的树丛里。张再田高兴得大喊：“他跑不掉啦！兄弟们围住，别让他跑了。他身上飞镖打一支少一支，大家一起上，给他演一出裁缝杀死张飞的大戏。”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