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要抚养权
云景灏道：“明杰和阿武他们能解决，他们不值得扰了你休息。”
洛锦绣道：“那你就没让他们先审审？直接就送衙门去了？”
“审了。”如今芙蓉县的知县可不是张知县了，新来的知县是从其他地方派遣过来，他们又不认识，不清楚对方品行如何，要碰上个无能的，把人送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查出什么东西来。
“那几个小贼怎么说？”洛锦绣刚说完，又忙道：“你先别说，让我先猜一下，四方赌坊的人？”
云景灏点头。
洛锦绣啧了一声，“那赌坊的人脑袋被门挤了吧，白天才刚起过冲突，夜里就派人过来偷东西，是深怕我们猜不到他们头上去？”
云景灏也觉得四方赌坊的人脑子不太好用，又或者，从另一个角度讲，是真的非常迫切地想得到医书，且毫不怀疑医书存在的真假。
洛锦绣好笑地说道：“你说背后的人这么处心积虑地非要将我的‘医书’弄到手，我是不是应该干脆弄假成真变出个医书来，然后说要高价转手？说不定到时候真有傻子愿意出大价钱买呢。”
这话也就是随便说说，云景灏并没有当真，真要是卖了医书，说不定买去的人日后发现上面写的内容不对了，又要再生事端，根本没必要。
家里遭了贼的事情二人，包括杜明杰赵武也没有和家里其他人提，平白惹人害怕，衙门调查这些事情也要花一些时间，洛锦绣索性暂时将此事抛到脑后，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让洛锦书和洛锦玉彻底在他们家安家。
之前能够顺利将两个孩子带回来不过是冲着洛家的长辈因赌坊人去闹事心中惶惶没缓过劲来，等过了这个劲头，对方肯定还是会觉得不妥当，想办法把两个孩子带回去，哪怕洛家那边未必有人愿意接手他们。
吃过早饭，洛锦绣特意将弟弟妹妹叫过来谈话。
“赵家那边现在的情况你们也了解了。”洛锦绣认真地看着两个年级并不大的孩子，“陈氏既然敢跑，以后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古代的孩子普遍早熟，十五六岁就结婚生子，锦书锦玉今年也有九岁了，说来不算小，但严格算起来还是孩子，突逢家变，幼小的心灵难免会受到伤害，尤其是，亲娘撇下他们逃跑，这种事便是成年人遇到了也未必接受得了。
洛锦书还好，锦玉这个小丫头却是瞬间就红了眼眶，可怜兮兮地拉着她的衣袖，好像怕被抛弃的小猫崽一样带着哭腔道：“姐姐，娘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洛锦绣摸摸她的头，没有回答。
这种时候她要是真的直截了当地说‘是啊’，保管锦玉会哭得更惨。
倒是洛锦书沉着脸道：“锦玉，你记住，以后我们就没有娘了，只有姐姐！就算她回来也不许再认她！是她先抛下我们的！”
锦玉抽噎着看着洛锦书，又抬头看看洛锦绣，哦了一声，神色看起来失落，却没有继续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认真说起来，陈氏对她其实并不见得多好，父亲还没出事之前，她是个女儿家，本就被陈氏一直念叨着是赔钱货，当然，洛锦绣这个长女也是一样，改嫁到了赵家，洛锦绣嫁人后陈氏能使唤的只有她一个，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起家里许多家务，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时不时地被亲娘骂，能对陈氏有多么深的感情就怪了。
之所以会注意这个问题不过是害怕亲娘都不要她了，以后是不是无家可归了。
“姐姐，你不会不要我们吧。”洛锦玉一脸紧张地问道。
洛锦书也抬起头来看洛锦绣，表情看起来挺镇定，实则内心同样很忐忑。
洛锦绣叹了口气，无奈笑道：“你们是我的弟弟妹妹，我不要你们要谁？昨天我不就和你们说过，以后和我一起生活吗，不是赌坊的事解决之前的一段时间，而是未来一直和我生活，一直到你们各自嫁人，或是娶妻生子为止，明白我的意思吗？”
锦书锦玉都愣了一下，显然，他们的确以为昨天她说的意思只是说最近一段时间让他们住在这里，即便只是这样，他们也非常满足了，却没想到居然是……！
洛锦玉想到自己以后能生活在这里，每天都能见到姐姐，不用被陈氏骂，或是三天两头听陈氏和赵万财吵架，整个人心情都飞扬了起来。
但洛锦书的一句话很快就让她沉寂下来。
“父亲家里的亲戚们，那些叔伯婶婶们能答应吗？毕竟姐姐已经嫁了人，我们是你的娘家人，和你一起住，外面肯定会有人说闲话。”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洛锦绣好笑地戳戳他们绷起的脸颊，“说闲话什么的，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们不必考虑，人活在世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旁人的目光，只要自己生活得好，别人说的话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洛家那边我会亲自去说，你们不用担心，不管他们找什么理由，我都不会把你们交给他们抚养。”因为洛家的亲戚真算起来和他们关系特别近的根本没有，洛父以前倒是有个兄弟，但死的比他还要早，其他的就是关系更远的堂兄弟，堂叔伯，家庭条件基本都和以前的云家差不多。
自己家人都养活得很勉强的情况下，谁家能一下子多养两个孩子？要把他们分开就更不能答应了。
“只要你们没意见，其他的，我都能搞定。”
洛锦书和洛锦玉能有什么意见？他们对于能和洛锦绣一起生活简直求之不得，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姐弟（妹）三个达成共识，洛锦绣不打算把这事拖太久，当天就又去了一趟远山村，这次却是直奔着洛家和洛父关系最近的长辈家里。
洛家人没想到她会再次前来，待洛锦绣说明来意后，更是本能地就想拒绝。
“几位叔伯不用忙着拒绝，可以先听我把话说完。”洛锦绣特别镇定地给他们分析道：“我虽然已经嫁了人从了夫姓，可到底是锦书锦玉的亲姐姐，论关系，没有人比我和他们更近，我夫家现在的条件想来你们也都有所耳闻，我和我男人有足够的能力抚养他们长大，让他们能过上富足的生活，但如果把他们留在这里，你们也别嫌我说话不好听，诸位叔伯婶子们家里的条件怕也不是很好，多两个人便会加重家里的负担，而且，不管怎么说，他们毕竟不是你们亲生的，再怎么对他们好，总归不会越过自己的亲骨肉。”
说得更明白一点，她就是不信有人能对两个孩子有她对他们那么好，那么尽心。
一个关系出了五服的婶子却皱着眉说道：“只要你每个月拿出一笔钱当做是两个孩子的抚养费，我们家里条件再差也不会平添什么负担。”
洛锦绣看了那婶子一眼，勾唇道：“如果我作为外嫁女不适合养着娘家的弟弟妹妹，那么我来出钱养他们难道就合理了吗？如果是这样，和我直接把他们领回去带着又有何分别？”
再说，她又不可能天天盯着远山村，鬼知道到时候真给了钱，那些钱里面有多少真能用到锦书锦玉身上？十个有九个不然会省吃俭用留出来一部分人自己家人用，哪怕是她额外付一笔钱当做是辛苦费，这些事怕也难以避免。
要是碰上心黑的，两个孩子还得继续受罪。
她不掏钱让洛家哪个人家白养的话，呵，正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谁有这个魄力？看刚刚开口的那个妇人面上不怎么痛快却目光闪烁缩起脖子不再吭声的模样就知道不乐意了。
再将目光往其他人身上扫一下，也纷纷错开视线，用举动表明了他们的不情愿。
洛锦绣倒是不觉得他们太冷漠或者怎么样，这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换作是她，自己日子过得一般，就算出于同情，也不可能拿本该给自己孩子的口粮去养别人家的孩子。
看没人再发表意见了，洛锦绣才继续说道：“我不但打算亲自将他们养大，还会让锦书重新去私塾读书，以后参加科举，到时候花费的费用更多，而且读书也需要一个好的环境才能让锦书心无旁骛，不知道诸位长辈谁家里能提供这样的条件？总不能到时候还让我出钱帮着重新盖一个房子出来吧？”
“参加科举？”
“你要供锦书继续读书！？”洛家人纷纷惊讶地瞪大眼睛。
“当然。我爹以前那么辛苦去外面做工，不就是为了让锦书能有出息，读书识字考取功名吗，以前我没有这个条件完成我爹的心愿，现在有了，自然不想让他在九泉之下都无法安心。”
洛锦绣说得很认真，“赵家除了这种事，我娘……诸位长辈也知道，如果两个孩子留在远山村，难免会有人背地里说闲话，他们年纪还小，我不希望他们一直活在其他人异样的目光下，去上溪村住，就算那边的村民也听说这些事情，以我和我家男人在村里的影响力，总归没几个人敢当着我们的面说闲话，锦书锦玉也能过得更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