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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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改变命运

后来招工回到城里,进入成都铁路局的基建分局,在砖瓦厂做砖,住在容纳二三十人的大工棚里,没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当工人们都睡了,我还在灯下读书,一般都要读到十一二点才上床睡觉。但是工友们非常理解,在大工棚一起住好几个月,没有一个工友说我亮灯到那么晚,影响了他们睡觉。工棚没有桌子,他们还用废木料帮我做了一个桌子,虽然非常粗糙,但是在上边读书画画,则完全足够了。很可能就是那段时间的经历,对我后来的民众史观和下层视角,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当时读书没有目的和方向,反正就是简单地认为,年轻时代,总应该读一些书的。那个时候,开始读马列和鲁迅的著作,因为那些书是最容易找到的。记得有一次半夜还在读书的时候,厂长来到工棚视察,看见我正在读《反杜林论》,表扬了一番。其实,当时到底读懂了多少,对我的知识结构和认知是否有影响,现在也不得而知。不过,开卷有益一直是我信奉的准则,从我少年时代直至今天,只要不是在做其他事情,手上总是有一本书。“文革”中,买东西经常是要排长队,如果被父母派去排队,总是要带本书去的。用“手不释卷”来形容我与书的关系,应该还是贴切的。

1975年,无非就是因为毛泽东对《水浒传》做了几句评语:“《水浒》这部书,好就好在投降。做反面教材,使人民都知道投降派。《水浒》只反贪官,不反皇帝。”于是,全国上下掀起了评《水浒》的高潮。《水浒》当时我已经读得滚瓜烂熟,加上在砖瓦厂里也算是一个小知识分子,厂里就要我来讲《水浒》。没有想到,中学时代的阅读竟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我过去不善于在大庭广众面前表达,但是参加评《水浒》的活动,从一定程度上来说,锻炼了我在大场合讲话的能力,对我以后以教师为职业也应该有直接的影响。

1977年,传来了恢复高考的喜讯,我便开始了认真地准备高考。但是,在快要考试之前,我听从了父母的劝告,决定放弃已经准备许久的高考。按照我父母的说法,自学也是可以成才的。做出那个决定,我的心情是很沉重的。我记得我在做出这个重大决定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成都市图书馆借书。那时候我母亲的一个朋友在那里工作,这是一个可以自学的便宜条件。我现在还记忆犹新,那次所借的书,全部和人类起源有关。当时为什么要把那些书作为“自学成才”的开端,已经完全记不得了,只能说明我在那个时候,就对人类从哪里来这个问题满怀兴趣。至于为什么我父母说服我放弃那次高考以及为什么我改变主意在1978年参加了高考,那需要另写一篇文章来交代,这里就不啰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