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山里的星星
许宁笑笑：“我看得出来他很依赖你，要是你不跟我走，他怎么跟我走？你把他当兄弟，如果他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为了他你忍心拒绝吗？”
张晓武无语的瞥瞥嘴巴。
“我同意没用啊，万一他自己不想跟你走呢？”
许宁：“关系虽然断了，但骨子里流的血断不了，既然遇到了，我做不到不管他，所以他一定要跟我回去。”
张晓武：“你这女人也太霸道了吧？”
许宁挑了挑眉：“那你可得注意了，我不好惹噢。”
张晓武的身上有着十八岁少年的桀骜，许宁知道他一定是善良的，因为如果不善，就不会和自己的爷爷收留杨华，还带着他四处奔波。
他还年轻，许宁想拉这个少年一把。
……
医院的走廊，赖季阳站在她身旁。
赖季阳：“我的大小姐可算是放松一点了。”
许宁看向他：“谢谢你啊，赖季阳。”
赖季阳挑眉坏笑：“谢我啊？谢总得有些表示吧？”
许宁：“你想要什么？”
赖季阳：“不如大小姐、以身相许？”
许宁翻了个白眼：“不谢了。”
赖季阳抬下巴：“别啊大小姐，你说要谢的，那我不要你以身相许了嘛，我换一个、换一个。”
许宁：“这还差不多……”
……
病房里。
张晓武：“我说的你听到了不？你想不想跟她回去嘛？”
杨华：“我不知道。”事实上他无法承认自己还有一个姐姐，主要的是她并没有义务管自己。
面对杨华的犹豫，张晓武脑海里一直回响着一句话：他很依赖你……如果他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为了他你忍心拒绝吗？……
张晓武：“你跟我出来，是不是我去哪点你就去哪点？”
杨华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张晓武：“那你听我勒，跟她走算了，反正是她自己要管你，又不是你赶着上去，她还答应我给我找工作，比进厂轻松比进厂工资高，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先去倒，要是发现她有什么不好，我们再走就是了。”
“虽然啷个有点自私，但是人出来生活都是要自私点，你要学到起、心放宽一点，你看得不得行嘛？……”
良久，杨华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早，两个少年办了离职手续，踏入了跟许宁回去的路程。
高速路上，后座的张晓武睡得很死，杨华戴上了衣服的帽子整个人靠在了车门边、看似在睡觉，可少年禁闭的双腿和握紧的手却出卖了自己。
赖季阳通过后视镜将这一切收入眼中，小声的用英语对许宁说了一句：“He's nervous。”意思是他很紧张。
许宁：“I know. Take your time. He needs time， so do I.”（我知道，慢慢来吧，他需要时间，我也是。）
两个人的英语都很好，听不出任何蹩脚的口语，反而还有一种特别的沉静的好听。
赖季阳：“Let me play some music. He needs a rest.”（我放点音乐吧，他需要休息。）
许宁点点头：“fine。”好的。
十二岁那年，许宁来到这座城市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赖季阳，赖许两家住同一别墅小区，是邻居，也算得上是世交。
两人考上同一所大学，上了大学以后赖季阳和许宁都独居了，都是家里买的房，地段和环境都很好。
从进入小区到下车开始，除了吊儿郎当的张晓武自在一点，杨华整个人都显得很局促。
瘦弱少年看着高大豪华的楼盘，不知道怎么接受自己踏入了这里，简直像做梦一样的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张晓武只觉自己实在小看了许宁和赖季阳二人，开大G就算了！现在又住这种地段的小区，那得多有钱？被卖能有这种待遇，那他想把自己卖了……
许宁住在十二楼，从坐电梯进门张晓武整个人都是惊呆的……黑白灰的轻奢风，简单复古、不失温暖。
客厅是一扇很大的玻璃落地窗，阳台种着花木。
张晓武：“这种房子我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太牛批了。”
“杨华！快来这点看！”张晓武激动的拉着杨华参观，完全没注意到杨华始终埋着的头。
赖季阳扯了扯许宁的衣袖，示意她到阳台上说话。
赖季阳：“本来想带他们去商场看看，但他看起来有些局促，我一会儿叫人送过来吧，先让他适应适应。”
许宁笑笑：“其实这些小事我可以自己做的。”
赖季阳坏笑：“要是你做了，还要我干嘛？”
许宁：“好吧~既然少爷愿意效劳，我就不推辞了，那就劳烦大少爷再陪我去收拾两间房出来？”
赖季阳笑的忍俊不禁：“行。”
……
收拾好房间出来，许宁看见两个少年正站在阳台上，一个少年憧憬幻想着未来，而另一个少年的眼眸却淡如秋波，愣神发呆。
许宁只是透过一个背影，就看出了杨华的心底，一定藏着许多的密密麻麻的、让他停滞不前的心事。
赖季阳：“小子。”张晓武回头。
赖季阳朝张晓武示意了一下，张晓武就走出了阳台。
许宁侧眸看着杨华，他明明已经十六岁，却比同龄少年矮了太多，她甚至还比杨华高一些。
察觉到她在看自己，少年又习惯性的垂下了头。
“你还记得我吗？小华。”这是许宁第二遍问这个问题。
听到她叫自己“小华”的那一刻，少年自然垂在一侧的手猝然握紧，站着的姿态变得僵硬不已。
这声“小华”，仿佛从上个世纪传来。
许宁的心理很复杂：“还记得我吗？嗯？”
少年喉咙间卡着的鱼刺生生被咽下，他缓缓开口：“……记、得。”
两个字，一句“记得”。
许宁破防了，鼻头一酸她面向了阳台，试图让风吹散这股酸楚。
许宁：“我也记得你。”
听见这句话的杨华觉得很难受，却不是那种可以哭出来的难受，太复杂了。
许宁：“等有空的话，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吧，好吗？”
杨华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嗯……”
所有的生活用品都在天黑前送了来……许宁知道赖季阳周到，却没想到他那么周到。
除了基本的洗漱用品，然后从衣服裤子、鞋子、袜子、毛巾到内裤等等，赖季阳都给两个少年备了几套，细心到不能再细心。
将就的点了外卖吃后，许宁就让少年回房休息了，客厅里就只剩下赖季阳和她。
电视还在播放，两个人蹲在沙发下。
赖季阳凑近她：“要不要我今天也在这里睡？”
许宁：“你想睡也没房间了。”
赖季阳：“不是还有你的房间嘛，本少爷不介意的。”
许宁：“哼，本小姐介意。”
赖季阳：“那我睡床，你睡沙发。”
许宁：“你想得美？”
赖季阳：“那我睡床，你睡沙发？”
许宁：“你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