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初筛
早上六点半，拉着遮光窗帘的总统套房内漆黑一片，叫早铃声却已经准时响起。
水行舟按下通话键，里面传来酒店前台小姐温柔的声音。
“尊贵的总统套房客人，隆波顿家的司机已经在酒店外等候了，您可以随时动身，前往图门参加考试。”
隆波顿家在这方面可以说做得相当可以，即便维西克被分到了星耀考场，与她并不同行，他们还是派了专门的人护送她去考试。
半小时后，水行舟坐上隆波顿家的飞行器，向图门军校的方向驶去。
导航系统提示全程需要两个小时，考试是在早上十点开始，时间还算充裕。
水行舟在飞行器上吃了早已为她准备的早餐，又对着果汁杯里的橘子水使用了精神力，非常精准地让一滴果汁从杯中溅起来，这让她十分满意。
……
同一时间，法洛正在隆波顿家主的办公室里进行着汇报。
“人已经送出去了，不过她昨晚睡得很晚，似乎一直在跟什么人通话。”
隆波顿家主道：“房间里不是放了监听器么？”
法洛有点郁闷，“第一天就一个不剩全被她给清理了，还给酒店打了举报电话。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是我们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隆波顿家主竟是没有追究，“还有么，这些天她都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法洛：“一直在酒店里待着没出门，只是……”
隆波顿家主：“只是什么？”
法洛打开光脑，点开了水行舟这一个礼拜在酒店消费记录，长长的足有几百页。
“这都是她在酒店餐厅里的消费……老爷，我还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女人！简直像是几辈子没吃过饱饭一样！”
隆波顿家主自然是不在乎这点钱的，甚至流露出一个饶有兴致的笑容。
“还有什么发现，她住在那里还算适应么？”
法洛更想吐槽了，“适应！就没见过比她更适应的了！如果不是我们的人事先调查过她的底细，我都要怀疑她的真实身份了！这哪是垃圾场出来的孤儿啊，这明明就是大爷！还特别会使唤人！老七和老九那都是身上背着十几条人命的，跟在她身边快成端茶递水的保姆了！”
隆波顿家主听着下属的一肚子苦水，倒是突然开口道：“说起来，那些关于她的资料，你看过么？”
法洛一愣，不明白老爷为什么突然这样问，“看过呀，怎么了？”
隆波顿家主重新调出有关水行舟的资料，用全息屏幕投放。
资料中从水行舟的DNA检测结果，指纹采集，出生证明，到成长经历，熟人侧写，甚至连她恢复公民身份之后的网络消费记录……只要是和她有关的一切蛛丝马迹，可以说应有尽有。
“这份资料太过天衣无缝了，完全找不出一丁点的错漏，不觉得有点奇怪？”隆波顿家主微微眯起碧蓝色的眼，若有所思道。
法洛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有什么奇怪的？”
“一个人从出生到成年，接近十八年，不可能每分每秒都有迹可循，总有些空白部分。而这个女孩的资料给人的感觉……逻辑完美，严丝合缝，不像一个真人，倒更像是被人刻意设计和编写过的。”
法洛悟了，自以为发现了了不得的事，“老爷的意思是……那小丫头不是人类？是智能机器人？！”
隆波顿家主淡淡瞥了法洛一眼。
法洛分明地从中读出了“蠢货”两字。
“让我们的人继续调查她，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信息。”
“是，老爷！”
……
水行舟总算是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图门军校。
一望无际的荒芜戈壁滩上，拔地而起的大片建筑看起来就像是海市蜃楼。
黑色的尖角栅栏大门内是哥特风的主建筑，建筑主体均采用黑色晶岩，细高的拱顶鳞次栉比耸立入天，从远处看很像鬼故事里的魔王城堡。
栅栏上斑驳的锈迹和楼顶剥落的瓦片，昭示着这所学校的悠久历史，以及凄凉现状。
此时校园广场上已经站了很多人，都是等待测试的学生。
隆波顿家的飞行器都有统一的标志，全系驱动的喷火涡轮又拉风又酷炫，在学校大门口落下时吸引了无数目光。
“水行舟是吧？欢迎欢迎，欢迎你来我们图门参加考试。”
站在大门口迎接的是一个干巴瘦的中年男人，头发花白，戴着四四方方的眼镜，满脑门的抬头纹，让他看起来有种苦大仇深的感觉。
水行舟知道这个人，他是图门的校长李青出。
这位校长的事迹在网络上广为流传，据他本人说他的名字取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意，希望可以带给图门学子美好的祝福。
然而大家对他名字的理解却有另一层含义。
因为这位可怜的校长常年奔波于为学校募款拉投资，曾经被不少财阀请出大门，所以大家时常将他的名字调侃地写作——“李请出”。
即便知道这个校长身上的笑料不少，面对他如此殷勤卑微的态度，水行舟还是有点意外。
“你好，希望我没有迟到。”她冲李青出点了下头，以示礼貌。
“没有没有，跟我们进去吧，再等个十分钟，等级测试就开始了！”
李青出笑眯眯，他不笑还好，这一笑，脸上的褶子更多了，深深的抬头纹几乎要将一双眉毛压下去。
水行舟倒是宠辱不惊，由校长大人一路陪着走到广场。
李青出又和她简单寒暄了几句，便颠颠地重新回到校门口去做迎宾了。
水行舟：“……”
等在广场上的老师见水行舟回头看，解释道：“我们李校长珍惜每一位考生，会以最大的热情让考生们体验到我们图门的温度~”
说来说去，还不是学校排名垫底，生源不给力，这才只能卖笑。
水行舟非常犀利地在心中点评。
原本以为李青山对她如此是看在隆波顿家的面子，如今看来，这校长，只是过得太卑微了……
水行舟看着那瘦巴巴的身影，好像戈壁上来阵风就能把人吹倒了，心里忽然生出一点同情。
自从水行舟到来，便有无数目光投射过来。
她不仅是这个考场唯一的女孩子，也是整个蓝星联盟有史以来唯一的女军校考生。
密密麻麻一眼望去都是十八岁的水灵男生，水行舟看得有点眼晕。
十点整，悠扬的钟声自图门主塔楼顶部传出。
不少学生都新奇地抬头朝上面看去，果然看到塔楼顶部有一个复古钟楼。
“好了，本届五校联盟考试正式开始，现在即将进行的是体能等级测试，请大家安静下来，排队做好准备。”
有老师组织学生们排成六列纵队，广场正前方的演讲台上也一字排开六台体能检测仪器。
陆续开始有学生上台检测，但凡是体能等级没有达到S级的，全部淘汰。
差不多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一脸丧气地下来的，有些心理脆弱的甚至哭了起来。
水行舟突然想到一个之前被她忽略的问题。
司恒的精神力等级牛逼，这是毋庸置疑的，那他的体能等级如何？
看小兔子那副小身板，好像很难达到S级吧？不然当初也不会在大杂烩垃圾场，被一个体能等级只有A级的光头揍了。
这样琢磨着，水行舟已经不知不觉排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同学，请把手放到这个托盘上面。”负责检测的老师示意水行舟。
水行舟这才收回思绪，看了眼面前的检测仪器。
这台检测仪足有半人高，看上去很像那种老式复印机，只不过在机器最上面应该放入纸张的位置，有一个手掌大小的圆形托盘，冷金属色，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托盘直接连在机器上，机器旁边有一个巨大的仪表盘，上面一圈刻度分别标着：E，D，C，B，A，S，SS，3S，4S，5S。
水行舟抬起手，轻轻放在托盘上。
一股电流般的酥麻感传遍整个掌心，与此同时旁边仪表盘的指针开始快速转动，依次划过E，D，C……SS，3S……
当仪表盘的指针缓慢走到5S的刻度时，旁边的老师眼睛都瞪圆了，身体也下意识绷直，直到——
砰的一声响。
仪表盘的玻璃表面碎裂，指针弹出，竟然整个炸掉了。
测试老师：“……”
水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