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精神力
水行舟也只是思考了一秒，便用光脑拍了张高清照片，特别是将那飞船上的军用编码拍得清清楚楚。
“你这样，会给自己惹麻烦的。”司恒默然看着水行舟这番行为，突然轻声开口。
水行舟挑挑眉，“比起拍照，难道不是把你救出来更麻烦么？”
司恒一瞬间语塞，默默转动漆黑眼珠看了少女一眼，不吭声了。
他不确定她口中这个所谓的“麻烦”，到底是指冒死将他从火场里救出来，还是说……看出了他不一般的来历。
水行舟拍了一张照片就走，丝毫不犹豫，就像能感应到什么一样，行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前世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赋予她野兽般的直觉，让她只想尽快远离脚下这片土地。
果然，她背着司恒，才刚刚跑出垃圾场中心位置，视野内已经看不到那艘坠地的军用飞船，便感觉脚下蓦地震动两下，空中突然爆发出一朵巨大的蘑菇云，滚着浓烟，红艳艳照亮了半边天空。
以蘑菇云为中心，蛮横的冲力向周围扩散，如飓风过境。
水行舟带着司恒跑了这么远，却依然被那冲击力波及到，直接震得从原地飞了出去。
铺天盖地的尘埃落下，司恒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画面，是少女奋不顾身扑到他身上，为他挡住了那些飞射的金属垃圾。
……
大杂烩垃圾场的这场大火很快引起官方注意，但是直到天亮，救援才姗姗来迟。
所有的幸存者都被转移到垃圾场旁边的回收站进行临时救治，但是更多的人，却在垃圾火场中丧命。
“呐！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搞来的！”
米老头费了好大力气搬进来一个满满当当的纸箱，里面有一些过期的营养剂和一个怪模怪样的检测仪器。
“先给他测一下吧。”水行舟指了指躺在沙发上的苍白少年。
米老头撇撇嘴，将那仪器拿出来，将上面的四个金属环拉出，分别扣在司恒手腕脚腕上，大着嗓门道：“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将他带到我家里来，外面不是有临时帐篷嘛，那边还有专业的医疗仪器……”
“如果我是他，可能不太想去那边的帐篷。”水行舟拨开窗帘向外面看了一眼，微翘的眼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米老头是回收站的管理员，他住的一层小平房就在回收站旁边，此时从客厅的窗户能清楚地看到对面的临时救援营地。
“为什么呀？”米老头拿出老花镜，眯着眼看仪器上显示的数字，随口问道。
水行舟放下窗帘，回头笑眯眯地看了小老头一眼。
“你确定想知道？”
“算了。”米老头立刻摆手，“别说，说了我也不听。”
在这个垃圾场里，藏匿了太多不可告人的东西，米老头并非爱管闲事的人，如果不是水行舟承诺会给他2000星币做报酬，他才不会敞开家门让这来路不明的小崽子进来呢。
“话说，你当真能有2000星币嘛？”
水行舟笑着伸了伸手腕。
米老头抬起眼，精明的眼睛越过老花镜看过去，一看到水行舟手腕上的光脑手环，不禁大吃一惊。
“这是我卖你的那个光脑？！修，修好了？”
他当初可是找了很多高手，也无能为力，这才便宜将这破光脑卖给了水行舟。
不对，应该是送给了这狡猾的臭丫头片子。
水行舟下巴一抬，指向沙发上的司恒，“他修好的。”
米老头猛地回头，光可鉴人的秃头顶被灯光晃得亮了亮。
“真的是他修好的？才一天时间？”
水行舟想了想，“唔……准确地说，应该是连一个小时都没用上。”
不顺眼的小崽子一瞬间变成了香饽饽，米老头看向司恒的眼神都慈祥了不少。
“怎么样，你说我能不能付得起2000星币的酬劳啊？”水行舟歪着头，冲米老头坏笑着眨眨眼。
米老头啧啧感叹，“我就说么，你这只小狐狸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生意。”
“这还不都是跟老狐狸学的。”
一老一小正在拌嘴，忽然响起两声“滴滴”的提示音，是那台检测仪器发出来的。
米老头忙将滑到鼻梁下的老花镜又推了回去，凑到显示屏上看，吓了一跳，“我的天，他的身体指标怎么这么差！这这这……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啊？”
水行舟凑过去，在显示屏上密密麻麻的各项数值扫了一眼，“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这是台简易的体能检测仪，能够实时监控身体各项指标，虽然有点过时了，但是很好用的。呐，你看这个，这里是血氧值，这个是白细胞值，血红蛋白值，血小板，还有心率……”
水行舟暗暗记下了那些代表不同指标的字母缩写，这样下次再看到这些时，她就不会再像看天书一样了。
“这些数值都不正常吗？”水行舟问。
“当然不正常！远低于正常水平！”米老头深吸一口气，“这么说吧，我是没见过活人的指标这么低的。”
水行舟有点狐疑地敲了敲仪器，“你这破玩意儿该不会是坏了吧？”
米老头很生气地将水行舟的爪子扒拉开，“你干嘛！这东西很贵的好吗！怎么就坏了？”
水行舟伸手探了探司恒的鼻息，“是你自己说的，这种指标人就活不成了，喏，明明还有气呢。”
米老头想了想，道：“我刚才说得不太严谨，只能说普通人如果是这种体能指标，早就死了，他还活着，就只剩下一种情况了。”
水行舟：“他不是个普通人？”
“当然！我虽然没亲眼见过，但是也听朋友提起过，一些精神力非常高的人，即便体能下降到极致，也能以精神力维持自己的生命。”
米老头越说越觉得自己猜得没错，“如果是精神力极强的人，也难怪可以轻而易举修好那台光脑。不过这种人比黑金晶还珍贵，从出生开始就被登记在册，视为最宝贵的人才资源，怎么会沦落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