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心相道主
东麟圣界，刀皇城，虚空始祖窥视着遥远母祖界的情形。
“发生什么了？”在他一旁，刀皇问道。
虽然就战斗力而言，虚空始祖比之刀皇差了太多，但即便只是宇宙神第一层，漫长岁月下来，虚空手段也是极多的。
当然，强者被窥伺之时，即便不擅长这方面，也会有所感知，可以强行阻断，所以这种窥伺手段，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强大。
“母祖界发生了大变动。”虚空始祖说着，一挥手，旁边显现出他看到的画面。
母祖界那座大陆的表面，已经被耀眼的光芒所包裹着，根本无法窥视其中，黄白色的光芒显现出的气息很熟悉，是母祖的。
但仿若墨汁浸染，异样的青黑色斑点点缀其上，给人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官，就像是，中毒。
斑点逐渐扩大，甚至是要彻底笼罩，包裹。
“唳~”一只巨大的头颅虚影显现，她在悲鸣，那股绝望，甚至透过画面传递出来。
“这是什么？”刀皇皱了皱眉头，看向一旁的巫祖，当然，这只是化身。
“应该是一种毒，这种毒……”巫祖眼中仿佛在发光，“因果之毒，信仰之毒。”
他已经有些难以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了，因为母祖和圣主的缘故，他对于这类巫毒也有所研究，但总有各种各样的缺陷，或是威力不够，或是传递太慢等，很难对母祖和圣主造成伤害，对方可以直接舍弃一部分。
但是，画面中的这种毒，似乎弥补了很大一部分的缺陷，当然，对方作用如此明显，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时机，可，作为混沌虚空巫体系的源头，那种毒中蕴含着自己难以理解之处，巫祖自然是无比好奇的。
“唳~”又是一声悲鸣，画面中母祖界已经彻底被墨色所笼罩，悲鸣声已渐渐低沉了。
“母祖，完了。”虚空始祖叹息。虽然母祖是他们的敌人，但毕竟同为宇宙神，终究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不过，也就感叹两句，给她报仇，那是不可能的。
“这位心海之主，的确不简单。”刀皇叹了一声，看向一旁的魔山始祖。
“我也不知道，他会这么强，不过，也的确，始祖岛，容不下他。”魔山始祖摇摇头，“这实力，比我都强了，说不定，又是一位剑主。”
“对了，剑主呢？”
“他闭关了。”天愚老祖说道。
东伯雪鹰使用界心令转世之后，那名神秘的强者出现，剑主似乎是受到刺激，去闭关了。
“你们说，我们之后，如何面对这位心海之主？”瑶光之主秀眉轻抬，望向其他宇宙神。
“总要先去交涉一番，想来，他总不可能站在圣主那一边。”刀皇说道。
“圣主啊！”虚空始祖摇摇头，忽然眼神一凝，“你们看。”
却见画面中，母祖界一切平息了下来，却在界外笼罩了一层透明的壁障，隔绝着内外，显而易见，母祖，已经完了。
但是，又有两道身影出现，壁障泛出无形涟漪，将两人接引了进去。
“他们是……”刀皇眉头皱起，“怎么会是他们？”
他已经认出来了，其中一位，是当初的新晋宇宙神，黎莫，还有一位混沌境，是他师傅的儿子，罗海。
“难道说，心海之主，便是当初的暗天？”仔细一想，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母祖界中，巨大的乳白色湖泊，此刻都被冻结，其表面上还覆盖了一层淡紫色的晶体，阻隔着内外。
一个巨蛋，上面遍布着暗青色的花纹，密密麻麻的，被镇压在湖底，一条条规则锁链将其彻底捆绑固定住，循光王雀的虚影显现，却也一并被冻结。
冰面之下的世界，仿若失去了时间。
巨蛋上方，一道黑发身影悬浮于其上，湛蓝色的衣袍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图案，好像是星空，又好像是一只只眨着的眼睛。
黑发男子的手上，仿佛抓着一个线团，一端凝结成束，连接在下方的巨蛋上，一端连接向母祖的信徒们。
原本半白近乎无形的丝线，此刻沾染着墨色，墨色腐蚀着这丝线，腐蚀着母祖，也一样在侵蚀着信徒。
“伟大的母祖，我是如此的信仰你，我愿意将一切贡献给您，不论是善还是恶，不论是喜还是悲，母祖与我同在！”
“无所不能的母祖啊！请赐予我无尽的力量，让我将这些不明母祖伟大的异教徒和无信者的灵魂收割，贡献给至高无上的母祖。”
“母祖！请赐予我力量，请赐予我知识，请满足您虔诚信徒卑微的愿望！我实在是，太饿了。请让我为您征战混沌虚空，所谓界祖，不过是母祖您麾下的传道者而已，就让我为您……”
“母祖与我同在，万物归于母祖。”
“我与母祖为一体，我即是母祖，卑微的生灵啊！为我伟大的母祖贡献出一份力量吧！”
“区区宇宙神，怎么能体现母祖的伟大？来吧！我来替代你，作为至高无上母祖在混沌虚空的使者。”
杂乱的思绪，仿佛陷入了扭曲，这正是信仰之毒对母祖信徒的污染，而且，因为母祖本身已经被封印，她的意识无法反抗地被冲击着。
宇宙神的意志是极为坚韧的，但众蚁食象，水滴石穿，母祖，也终有支撑不住的那一天。
“这是，浮生劫。”感受着这意志的对抗，黎相的这一式绝学，彻底完善。
第一式，红尘梦，是期待的力量，是满足的迷幻，是心灵的沉浸，是腐蚀。这一招，在万亿年，数千分身的经历中完善。
第二式，浮生劫，是绝望的冲击，是不甘的永寂，是苦楚的无奈，是消磨。在借用信仰之毒这个媒介，寻得了母祖在心灵上的缺陷，也真正完善了这一招。
当然，两式招数分别是心灵情绪的正面与负面，在未来，当他心相道更近一步之后，威力也会更强。
“之后的第三式，应该是，大道逐。”情绪的正负之后，就该是理智的地狱，对于修行者而言，理智的根本，便是求道。
心灵的修行，每一步都必须要做的，对敌人释放的招数，自己能否承受，也是因此，在母祖受尽折磨之时，黎相也一同承受着，完成一次极为重要的蜕变。
“还差一步，就成了。”心相天脉继他脉、我脉之后，也终于达到终极。
心灵道路上，终究更为坎坷。
在虚空道突破到宇宙神第二层之后，黎相便意识到，宇宙神第二层，最好要所有脉别，全部达到宇宙神，再去突破，不然，反而不利于成就究极境。
因为平衡。
究极境，是大圆满之境，必然是平衡的，但在宇宙神境界，其实有两次平衡，也就是“大圆满”“小圆满”，虽然就力量而言，小圆满显得没那么必要，但这种体悟，有助于成就“大圆满”。
这所谓的“小圆满”，即是一道全部脉别达到终极之时，而要是提前将两道融合，那就失去了这种体悟的机会。
因此，在时光道和心相道上，黎相放缓了脚步，虚空道的第二层，已经给他暂时足够的力量，即便不走平衡“小圆满”之路，也强不了太多，又何必为了这一点点耽误自己成就究极境的脚步呢？
湖畔一座小亭中，母祖教仅有的五名混沌境，都待在这里。
“母祖！”见着远处的战斗，五名信徒都在虔诚地向母祖祈祷着，但瞥着一旁那个盘坐在地上的黑衣身影，却也只能在心中默默支持。
他们都被禁锢着，在那名宇宙神面前完全无法反抗，就像是面对着母祖。
但随着战斗的进行，他们心中的某种坚持，似乎被打破了，即便不是面对圣主，母祖也不是无敌的，虽然在烙印的作用下，他们依旧坚定着信仰。
“唳~”母祖真身的悲鸣冲击着他们的心灵。
二者势均力敌……母祖出招了，她在蜕变，她成功后一定能够摧枯拉朽一般，战胜敌人……那是什么？某种毒吗？
“母祖，怎么可能这么弱？”他们感觉到，那种青黑色的力量对他们的心灵造成了某种影响，信仰似乎受到了改变，观念被扭曲了。
“母祖，母亲……”谷巽宫主呢喃着，眼角不知何时，挂落着一滴晶莹的水珠。
“那么，你们自由了。”一道低沉，浑然的声音，在每一名母祖信徒的心中响起，他们的灵魂回归了久违的自由，甚至是从未有过的自由，但是，却弥漫着莫名的悲伤与邪念。
“心灵之招，果然可怕。”一旁，盘坐着的黎相分身睁眼，感受着那五名混沌境的状态，不由默想。
虽然，他那招“信仰之毒”主要针对的是母祖，但是这一位位信徒，心灵似乎都受到了某种扭曲，这是他们意识和母祖对碰之时，所难以避免的。
“阁下。”虞瑛宫主眼中仿佛揭开了一层阴翳，看向这位赋予他们自由的存在，带着对未来的忐忑，呼唤道。
虽然母祖已经不在，但是他们依旧是仇敌遍地，当初因为母祖命令而进行的杀戮，很多仇敌可不会因为他们被控制而放弃报复。
相反，没了母祖教这座庞然大物，曾经的母祖信徒，下场可不一定好到哪里去。
自由，也是有代价的，当然，总比之前那样好。
“何事？”黎相看向这名母祖教第三高手。
此刻，第二高手谷巽宫主，似乎陷入了某种感悟之中。
“您准备如何对我们？”虞瑛宫主直接了当地询问道。另外三名当初围杀过黎相的混沌境，也望了过来。
“你们自由了，我不会怎么样你们。”黎相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阁下有没有想过建立自己的势力？”
“嗯？”黎相笑了，不过还是问道，“什么意思？”
“我决定要投靠阁下。当然，要是阁下不愿，我也不强求。只是，母祖界很大。”虞瑛宫主说道。
黎相听懂了，她想要一片容身之地，母祖界很大，所以，想问问他，是否允许她待在这里。
“可以。”黎相转念一想，自己的确是可以建立势力了，而且，母祖界这么大，不占白不占，母祖还被他镇压在那湖泊之中，他短时间也离不开。
“你们呢？”他看向其他三人。
“我也愿意投靠阁下。”
“我也是。”
“抱歉，能不能先让我考虑一番。”
只有月主显得有些犹豫。
“我，想回太虚天宫看一看。”见三人逼视的眼神，月主咬咬牙说了出来，“阁下，也就是当初的那位暗天吧！”
他从对方封印的手段中，看出了自己的“琥珀封印术”的痕迹，但是，已经被改了许多，加上种种迹象，差不多分析出来，对方的身份了。
“行，那你走吧！”
伴随着黎相的一声落下，时空变幻，月主发现，自己已经被传送到了一片废墟之中。
“殇君？”冷漠的声音响起，转身一看，是一名血发黑袍身影。
“魔祖。”
母祖界小亭子中。
“我愿意投靠阁下。”谷巽宫主面容愁苦，躬身道。
他的气息飘忽不定，在原本混沌境第九层的境界上，又走出了一步，漫长岁月的积累，伴随着一点火星，宇宙神也不远了。
但他却知道，即便他突破了，也远远不是母祖的对手，当然，也不是面前这位战胜了母祖的宇宙神的对手。
“有人来了。”黎相心中一动，望向远方天际。
“阁下，如何称呼？”
黎相起身，正欲离开，却停下来，环视了四名新的手下一番。
“以后，可称我，心相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