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新年贺礼 （4000字）
大年三十，
由于晚上老妈要去现场看春晚，因此程杰的年夜饭吃的特别早。
见到老妈站在门口换鞋子，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杂志的程杰撇了撇嘴道：“每年都去现场看，这有什么意思。”
李梅听到这话斜了他一眼。
“主要是某人不争气，介绍了这么多对象，他是一个都不联系，整了一桌子饭菜就两副碗筷，他娘还不出去凑凑热闹，这个跨年夜估计就要白过了。”
“呃..”程杰闻言语塞，他没有想到老妈居然会拿这个出来说事，想起前两天书桌上那张记载了几十人联系方式的小纸条，他连忙起身来到了门口。
“妈，外面冷，多穿一点！”
一边说着，程杰一边从鞋柜上方的架子取下毛巾给李梅围上。
见到这一幕，李梅不禁摇头叹气了起来。
“唉..废了！废了！没救了！”
程杰“....”
十分钟之后，随着老妈离去，家中便只剩程杰一人了。
站在阳台上看了一会风景之后，他独自来到了卧室里面，熟练的打开了电脑。
过年的庆祝方式有很多种，有人同亲朋好友汇聚一堂，有人吃喝玩乐舒缓心情，亦有人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在孤独中品味时光的流逝，而他明显属于后者。
看着电脑上的论文网站登录界面，程杰觉得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面，如果不刷上几十篇论文庆祝一下的话，那这个跨年夜就真的如同老妈所说的一样白过了。
麻溜的登录上了网站，他如同以往一样先是将自己感兴趣的论文下载了一遍，当然因为系统任务的原因，他现在所看的文献基本都同量子力学有关系。
两个小时后，程杰总共挑出了四十份论文，其中涉及到了量子周期轨道、希尔伯特空间内积、量子态层析、反射边界纠缠以及非厄米系统中量子霍尔导纳等一系列问题。
起身去客厅泡了杯茶，拿了几根士力架之后，他便按照计划刷起了论文。
得益于自己那异常活跃的大脑，程杰刷一篇论文所消耗的时间，完全取决于论文的长度，因为他现在压根就不会出现问题卡壳了。
在有充足的能量供给下，他甚至可以一边翻看论文，一边在脑海中同步推导，完全不需要再如同以前一样借助草稿纸一步一步去计算，就好似一台人形的计算机一样。
其实程杰也曾想过一个问题，假如量子计算机无法孵化，他牺牲一下，将大脑贡献出来，以他现在的大脑活跃程度，如果真捣鼓出了什么生物神经元计算机，那估计也能改变人类进程。
当然这也只是他想想，对科学的奉献精神他是有的，但奉献到物理死亡他暂时还没这个勇气。
量子力学这块的水货实在太多了，尤其是在arxiv这种未经同行评审的预印本网站，一连看了十几份PDF，程杰差点没忍住直接吐了。
说实话，他虽然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有想到arxiv的量子物理学板块居然这么扯淡，十几份论文没有一份结论是正确的。
结论是错的也就算了，其中居然还有将广义相对论引入量子场论去解释引力问题的，这简直不像专业人员搞出来的玩意。
毕竟连高中生都知道，广义相对论没有考虑不确定性原理，而量子论的理论基础就是不确定性原理，两者底层逻辑存在巨大矛盾。
想到自己抱着屎里淘金的想法过来，最后变成了屎里翻滚，程杰就不禁在心中问候起了这些作者的家人。
“玛德，遇事不决量子力学，你们这样上传垃圾占内存，还有没有公德心。”
爆了句粗口，他鼠标一点直接将这十几份论文全部拖进了回收站。
微微摇了摇头，可就当他准备打开下一份论文的时候，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栏引起了他的注意。
“11点50分了，新年特别庆礼应该要来了。”
小声嘟囔了一句，程杰起身迈着步子来到了客厅阳台这边。
想起几天前张总离开时说的那番话，他也有些好奇这笼罩整个京城上空的全息投影秀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京城的一处控制中心内，相较于外面人的期待，这里的工作人员此刻却是神色紧张的看着前方的大屏幕。
站在不远处的宣传部一把手一边擦着额头上的细汗，一边拿着对讲机不断向外场人员询问情况。
旁边的李局长见到这一幕夹着一根香烟笑着道：“老吴不要这么紧张，外面布置的一百七十个全息投影装置，我的手下都在那边守着，空中也进行管制了，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听到这话宣传部老吴没好气道：“我能跟你比吗？我这位置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如果这件事情办砸了，过完年我就得收拾铺盖回家了，而且我觉得你是带着其它想法过来的。”
“呃..你想多了。”李局长咳嗽一声道：“我的口碑虽然不是很好，但组织是讲原则的。”
“想没想多我心里清楚。”老吴轻哼了一声，随后又紧张看起了时间。
片刻之后，待到控制中心前方屏幕上的时间来到11点54分，老吴抄起对讲机发布了最后的指令。
“各单位注意..倒计时30秒..”
“收到。”
“收到。”
“....”
随着对讲机内传来的一道道回复，老吴同李局长都来到了控制中心窗户旁。
【10、9、8....】
听到控制中心响起的倒计时，他们俩都抬头凝望起了天空。
今晚的天空很黑，宛如一块漆黑的墨玉，但这种纯净无瑕很快就被打破了，随着倒计时的结束，京城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上百道浅蓝色光柱，紧接着一道巨大的光幕浮现在了世人面前，在光幕形成的同时，两道不同的声音也在苍穹之上响了起来。
“爷爷！这故事代表着什么？”
“孩子！这代表着传承！”
京大家属区内，听到这稚嫩以及苍老的声音，站在阳台上的程杰看着天空中陡然出现的光幕，以及光幕内站在金黄田野之中披着兽皮的老人和孩子，眼神微微眯了起来。
宣传部门的切入点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原本以为又是什么军武表演，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整出了一部文明演化记录片。
看着那画面中随着时间流逝不断变化的场景，他突然想起来书桌抽屉里那个记事本。
记得有人说过，文明的起源来源于一次有效的沟通，它可能在不经意中诞生，也有可能随着时间演化于智慧中启蒙。
但任何文明初始阶段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传承，文明一旦失去传承那就代表着毁灭。
苏美尔文明、古埃及文明是如此、古印度文明亦是如此，它们在时间的冲刷下，失去了传承彻底消亡，而东方古老的文明之所以能够延续了下来，其根本原因就是传承未断。
“都是文明演化，那个强大的文明会不会也是因为传承丢失毁灭的呢？”
看着光幕上，那自一万两千年前驯化水稻开始的文明传承，程杰一下子陷入了深思之中。
而就在他这边陷入思考的时候，整个京城已经彻底沸腾了。
大量的民众跑到了街上，他们有人神色激动，有人眼含泪花亦有人沉默不语。
虽然神情各不相同，但此刻他们都抬头凝望着苍穹，注视着祖先一步一步从蛮荒迈入现代，所有人的情绪都融入到了时间线之内。
看到夏朝的出现会激动，看到秦一扫六国会自豪，看到忠臣离世会伤感，看到先辈洒血会流泪。
这是同一片星空，同一个种族，不同时空的对视。
长安街的某处四合院内，一名老者坐在一棵枣树下，看着天穹之上那巍峨的历史画面，他隐晦的擦了擦眼角，紧接着连说了几个好字。
站在一旁的警卫员见到这一幕呵呵笑着道：“老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都好，过去好，现在好，未来也很好！”老者朝着这名警卫员笑了笑，随后背负着双手，不急不缓的走进了旁边的厢房中。
片刻之后，厢房之中便传出了一阵悦耳的音乐。
听到这婉转的琴音，警卫员愣了下，他神色有些惊讶的朝着厢房望了过去。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老板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吹奏过口风琴了...
沸腾的不止是京城，随着这份贺礼出现，网络上也是瞬间炸锅了，无论是某博还是各大论坛亦或者朋友圈之类的社交平台，此刻都在议论春晚这份惊喜彩蛋。
【无敌！我原本以为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我的心已经和我的刀一样冷了，但没有想到就这样一段十分钟的视频就让我破防了，没得说，祖国YYDS】
【这届春晚给满分，在这种新旧交替的日子里，我们需要的就是这种缅怀历史，展望未来的态度，那些所谓的小品太低级了。】
【一样的想法，现在没别的就是想传承一下。】
【楼上的，麻烦你减速成吗？车轮胎都印我脸上了。】
【祖先牛逼，但我还是想问一件事情，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一个问题，从技术的角度来讲无人机的可能性最大。】
【不可能，作为DJ技术人员，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目前市面上的无人机根本做不到这种程度。
我刚才专门截取春晚直播画面，在光幕出现之前，有明显的蓝色光晕散射，我个人猜测与投影技术有关，但无法确定。】
【咳咳..京城本地人前来报到，关于光幕出现的原因，目前朝阳区的群众已经介入调查了，据有关人士透露，光晕出现的地方基本都在高楼楼顶，而且有专人守着。】
【羡慕京爷，我们海大富要是也能办上一场就好。】
【春晚举办权吗？有意思...】
今夜注定是沸腾的，对于国内民众而言是如此，对于国外某些人而言亦是如此。
太平洋对岸，某栋标志性建筑内。
坐在办公桌后的唐纳得看着手中的报告神色惊疑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站在一旁的首席幕僚波特沉声道：“就在刚刚，今天是他们文化里的春节，目前相关视频整个网络上面到处都是，已经不需要再进一步调查了。”
听到这话，唐纳得不禁在心中怒骂起了上一任情报局局长科尔。
沉默了良久，他最终开口询问道：“这份五角楼传过来的技术分析报告已经确定了吗？”
波特摇了摇头道：“还没有，不过我们正在联系相关的线人，估计等会就会有结果了。”
“嗯！”听到这个还算满意的答复，唐纳得点了下头，随后他又翻阅起了手中的资料，当看到后面的技术影响以及产业规模趋势走向图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了一抹惊骇之色。
“波特，你们没有分析错吧！三年产业规模增长到5000亿美元？”
“绝对不会错。”波特面色凝重道：“这已经是一个很保守的数字，如果他们的确拥有全息投影技术，并且有能力在短期内进行集成的话，那这个数字可能还要扩大数倍。”
“谢特！”听到这话，唐纳得忍不住爆起了粗口。
“从研发到实验然后到商用没有一点消息流传出来，他们的技术都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吗？”
波特闻言嘴角抽了抽，这是一口黑锅，但现在已经没人能接了，因为能够接黑锅的科尔局长已经被秘密处理掉了。
办公室里面的气氛十分凝重，唐纳得将手中的资料丢到了桌子上，想到自己之前还在安排人调查另一件事情，现在半路又冒出了这样一项影响力空前的技术，看着那一组庞大的数字，他就感觉一阵心累。
“波特，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两年前明显还不是这样的，两年的变化真的这么大吗？”
波特哑然了，面对这种局面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曾几何时他们一直计划利用金融风暴去收割对面的财富，但真的等到举刀的时候才发现，对面的体量居然跟自己差不多了。
想到对面那疯狂飙升的经济指数，以及北美内部那连核动力印钞机都压不住的财政赤字，说实在的，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两人都没有说话了，一时之间办公室内寂静无声，不过好在这种压抑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一名工作人员携带着文件走了进来，压抑瞬间化作了冰窟。
看着文件上的内容，唐纳得瞳孔一缩，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此刻他还是感觉浑身冰冷。
他知道，自己遇到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