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生

“我...”楼玥睁大双眼，呐呐道。

她刚才似乎差点深陷古战场的杀伐之气蛊惑了心智。

头一次，楼玥竟产生了今夕是何夕的混乱错觉，她捂着头，缓了一会儿，渐渐地，理智开始回笼。

“这是哪里？”

她抬头问道，不自觉向颜央走了几步，在这个地方，和那些不可言状的奇景相比，不论是什么人，都会从内而外的感受到自己是多么渺小。

“这里是，世界的中心。”颜央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道。

“世界的中心？”楼玥喃喃自语道，“这种奇异盛景，倒也配得上这种称呼。”

楼玥又忍不住把目光放到了璀璨玄幻的星空之中，如临水映花，她看着星空的同时，星空也倒映在她的眼中。

颜央见她沉醉，也不出声，饶有兴致地瞧了她一阵，才慢悠悠开口道，“时间不多了，来做正事吧。”

“什...什么？”楼玥被他拉回心神，眨了眨眼睛问道，“什么正事？”

“刚才你所接触到的，是千万世界线中的一丝轨迹，并不属于你。”

“我现在想要的，是属于你的世界线轨迹。”

“你想做什么？”楼玥脸上露出一丝警惕。

“反应很快嘛。”颜央完了弯眸，夸赞道。

“不过你放心，世界线这个东西玄乎的很，就连我也没那个能耐去对它做些什么。”

“这些都是一早就注定好的，要想这么容易就能拨动它，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你到底想要干嘛！”楼玥不满道。

与其说是不满，倒不如说是不安，从颜央这里，她接触到太多匪夷所思的东西了。

做个井底之蛙没什么不好的，楼玥对于不能威胁到自己安稳生活的人或者事物，向来没有那么多好奇心。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给你治疗啊。”颜央一脸理所当然道。

楼玥：“...”

大费周章地把她带到这里来，让她领略到这个世界的神异，只是为了给他治疗吗？

见她一脸不信的模样，颜央无奈道：“抓紧时间呀，我可撑不了多久。”

楼玥一愣，这才发现颜央单以左手支起一个透明结界，而结界之外，波光粼粼漂浮着银白色细丝，它们贴在颜央结界上，像会流动的白银。

“我该怎么做？”楼玥直接了当的问道。

那些漂亮的细丝，楼玥是真的不敢小瞧了，刚刚仅仅一根就差点夺取她的心智，就更不要提此时已经汇聚成流水，数以亿计的细丝了。

“很简单，放大你的存在，召唤它。”颜央道。

放大存在？召唤？

这也太抽象了吧！

楼玥脑子飞速运转，属于我的世界轨迹，放大自身存在...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楼玥皱眉思考片刻，突然想起崔雅雅所说，在她那一世，她似乎一刀将崔雅雅斩杀，并且战力强大。

但现在她浑身受伤，痛得要死，一条命都去了一半多，再不抢救估计人都要凉了，哪还有崔雅雅描述的实力强大意气风发的样子？

等等，楼玥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一点关键！

假如崔雅雅和颜央这些系统拥有者没有出现，她原本的世界轨迹应该是如何？

顺着这个思路，楼玥继续想了下去，一开始她会在教室里直面飞虫，然后会想办法找到最近最安全的庇护空间，三楼的礼堂是个不错的选择...

楼玥没发觉，她思考的同时，一道散发着白光的细线围绕在她身旁，上下浮动。

“做的好。”颜央双指捻住细线，突然，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窜上心头，眼前的颜央登时给她一种巍峨如山岳不可仰视的感觉，仿佛她此时不应该站着与他讲话，而是应该跪下双膝，臣服于他。

“你做了什么！”楼玥把下唇咬破，汗珠一滴滴从额角流下，强大的精神威压使她难受无比，光是开口质问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马上就好了。”看她双眸透出一股狠绝之意，颜央心尖一动，快速安慰了一句，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他修长指尖微捻，泛着白光的细线突然展开，无限延展，将他们包裹在其中，无数影像从中掠过，像是看了一场又一场电影片段，但其中的主角，无一例外是楼玥自己。

“这是...我九岁那年？”

画面中的楼玥娇小可爱，睁着大眼睛怯生生地躲在顾父身后，面前是面有怒容的顾昀欣，她冲着顾父张嘴吼了些什么，然后跑掉了。

她旁边的谢言好奇地打量了楼玥几眼，见她瞧来，脸色一红，别扭地轻哼一声，跑去找顾昀欣了。

唯有十几岁的谢雲，笑着走近楼玥，冲她打了声招呼，然后拉着她，带着她去顾宅参观。

后面又有些片段一闪而过，都是楼玥成长的轨迹，有她自暴自弃趴在钢琴上，过了会儿咬了咬唇坐起来继续对着谱子弹。有她趴在床上，喋喋不休地冲着远在异国的母亲讲述自己每一天做过的最开心的事。有她在顾家大部分人冷眼中，从一开始不习惯，到后来的习以为常。

时间从这之后变得非常快，许多片段都是一闪而过。

楼玥打了个哈欠，时间飞速掠过，到了她十七岁生日，她眨了眨眼，神色逐渐认真起来。

十七岁生日后不久，世界末日就到来了，按照这个趋势，她是不是能在这里提前知晓她的未来呢？

有点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