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陈年往事
大宅庭园，数十火盆围成一圈，中间位置用黑狗血画了个纹路繁琐的驱魔法阵。
佩妮萨头戴白纱，额前贴着一张黄色符咒，盘坐在法阵中间，身体不时抽搐一下，仿佛有什么诡异的东西潜伏在她体内。
古皓盘坐在佩妮萨正面，双手放在胸前，结出一个个诡异莫测的手印，嘴巴一张一开，低沉吟唱着无人能懂的咒语。
萨里夫妇和家里的佣人，都被迪夫拦在了火盆之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理由是普通人过于接近恶灵，恐会遭受邪气入体，发生不详。
萨里远远望着浑身抽搐的女儿，担心道：“大师，我女儿真的会恢复正常吧？”
“恶灵之前与我们兄弟大战一场，暂时被封印，但只有将它心中怨念化解，才可彻底清除。”
迪夫沉声道：“佩妮萨身上的恶灵，生前是名预科考生，因没能通过大学考核，心怀怨恨自杀，死后依然没能释怀化作恶灵。”
“化解恶灵怨念的方法就是让佩妮萨替它考入大学，当佩妮萨大学毕业，恶灵便会了却怨念，彻底消失。”
“可是……”
萨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还没有说出口，迪夫就打断了他：“萨里老爷，这是唯一的办法，不然等恶灵恢复过来，其心中怨念必然会比这次还要猛烈，到时候你就是再请我们兄弟，我们也无能为力。”
“嘭——！”
此时四周火盆突然炸开，火焰升腾，然后熄灭，庭园陷入黑暗之中。
唯有地上的驱魔法阵散发着幽幽绿光，映在古皓和佩妮萨脸上，说不出的诡异。
火盆和驱魔阵都是兄弟二人布置的，其中自然加了点小东西，好用来糊弄外人。
迪夫催促道：“萨里老爷，时间不多了！”
“老爷……”妇人无助的抓着丈夫，眼里满是祈求。
“好吧。”
萨里闭上双眼，纵使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但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其它选择，唯有答应。
一个女孩子到了年纪不嫁人，反而去读书像什么样？
简直就是给家里人丢脸！
闻言，迪夫转身给了个眼神。
古皓心领神会，刻意提高咒语的声音，成功引起场边所有人的注意。
他双手结印，在佩妮萨额前画出一个神秘的符文。
萨里夫妇虽然看不懂符文，但禁不住符文会发光呀，幽幽绿光渐渐暗淡，远远看去就像符文慢慢融进女孩的身体。
当所有光芒消失，女孩也停止了抽搐，昏迷过去。
古皓将昏迷的佩妮萨交给女佣，让她们将小姐送回房间，对萨里夫妇交代道：“我们已经和恶灵定下契约，只要你们信守承诺，让佩妮萨小姐读完大学，恶灵便会彻底消失。”
妇人望着安详入睡的女儿，喜极而泣，不断感谢：“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事后，迪夫和萨里老爷进屋交代注意事项，古皓留在庭园清理现场，为的就是降低暴露风险。
只要一句：庭院里的所有物件都可能沾上恶灵气息，普通人不能随便碰，大宅里的佣人就不敢帮忙收拾了。
迪夫从大宅出来，从他脸上的笑容古皓知道，萨里老爷给的报酬肯定不少。
这次的驱魔兄弟两人轻车路熟，就和以往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们的工作，一直如此，少女被恶灵附身真相，不过是父亲和女儿之间的矛盾。
根据米尔的记忆，古皓知道之前还有更多奇奇怪怪的恶灵附身事件。
高龄老人被恶灵附身……
真相是一群没有良心的儿女谁都不愿意赡养老人，老人出于无奈的自导自演。
中年妇女被恶灵附身……
真相是长期遭受丈夫家暴，告知父母，父母却劝说女人要忍耐下来，忍无可忍只能装疯卖傻。
小孩子被恶灵附身……
真相是在学校遭遇校霸，因校霸父母社会地位很高，老师不敢得罪成了帮凶，明明知道却视而不见，孩子为了不去学校才不得已为之。
工厂工人集体被恶灵附身……
真相是老板长期拖欠工资，工人家里还有妻儿老母等着开饭，走投无路下工人只好集体爆发，报复无良老板。
哪来的恶灵，不过是一个个处于崩溃边缘的人罢了。
迪米兄弟职业是驱魔人，只是这些年来驱的从来不是灵异妖魔，而是人的心魔。
当然，这些都是恶灵附身委托，恶灵很忙，除了附身还会到处飞舞吓人。
比如上个月，隔壁小镇上的鬼火事件也是迪米兄弟去解决，某屋子一到晚上，窗外时不时就会有鬼火飘过，可把屋主吓坏了。
最后真相是屋子外的电线年久失修，加上电力公司的不作为，导致某段电线发生漏电。
夜晚，一旦有蚊子飞蛾停留在该段位置便会被瞬间电焦，从远处看来就像有鬼火。
将电线维修好，鬼火就消失了。
当然，他们干的是电工的活，但收的可是驱魔的钱，毕竟谁都要生活不是吗？
有钱人收多点，穷人收少点。
兄弟二人默契配合，很快将庭园收拾妥当。
刚刚拿到大笔佣金，二人去吃了一顿好的。
离开餐馆，古皓将喝的迷迷糊糊的迪夫背回出租屋，回到自己房间，从抽屉拿出父亲留下的驱魔圣经。
这是米尔的习惯，每天入睡前都会温习一下，哪怕上面的东西他早已滚瓜烂熟。
所谓的驱魔圣经，其实就是米尔父亲留下的笔记本，凌乱的文字与图画，不成体系。
大多都是些复杂的手印，繁琐的阵法，拗口的咒语，全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古皓不需要看笔记，凭借米尔的记忆，他闭着眼都能完成结印。
来来回回尝试了几个结印，除了看起来有些唬人外，没有任何实际作用。
古皓练习了一会结印，因为毫无作用，所以感觉相当中二，羞耻度爆表，还好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第二天，古皓和迪夫在餐馆里吃午饭。
古皓也清楚，想以白板人物接触到超凡世界没那么简单。
不过他心态很好，哪怕这次模拟没有收获，大可以当成一次出国旅游，感受异域风情。
鲁陀罗小镇是个偏远小镇，虽然不算富裕，但这里的居民生活相当安逸。
繁华的集市，四处都是忙碌的人，因为印国浓郁的宗教气氛，整个国度有着许多虔诚的教徒。
从餐馆的装修风格上来看，古皓敢打赌老板肯定也是一位虔诚的教徒。
鲜艳的色彩，纯手工挂饰加以点缀，热情华丽同时不失自然温馨，重点是无处不在的壁画，充满了宗教气息。
平常兄弟二人可不会来这种高级餐馆，基本都是街边小摊解决。
不过昨天从萨里老爷那赚了一笔，算是难的奢侈一回。
迪夫点了份手抓饭，古皓要了份咖喱，吃起来味道有点怪，和他在夏国吃过的有明显区别。
果然，国内那些打着什么正宗外国风味的餐馆，就没有多少是靠谱的，全是吹牛。
“米尔，你身手什么时候那么好的，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太帅了。”
迪夫说着，还模仿起古皓昨晚空手接物的动作。
“我将父亲的笔记看完，有多余时间就随便找了些东西练练，那是夏国功夫，我瞎练的。”
“对，就是夏国功夫，帅毙了！”
迪夫称赞道：“早该这样，我都说过多少次了，老头子那些鬼画符都是骗人的玩意，就是用来唬人的，知道就行，根本没有研究的价值。”
“只有你当成宝贝，一天到晚瞎练，能练出什么玩意，这回练夏国功夫有用多了。”
不同于弟弟米尔崇拜父亲，大哥迪夫是个坚定不移的无神论者，做驱魔人也是生活所逼，毕竟他们兄弟只会这个。
古皓笑了笑，没有反驳迪夫。
话虽如此，可他们父亲留下的笔记肯定得继续研究，避开迪夫就是了，省得整天被嘲笑。
目前除了米尔父亲留下驱魔圣经，古皓找不到其它可能与超凡体系有关的东西了。
吃着吃着，武者的直觉让古皓感受到一股敌视目光，超一流的武者意识比任何感应雷达都好用。
古皓顺着感应方向望去，看到一个眼戴墨镜、身穿皮衣的男人远远盯着他们，正快步走来。
古皓认出男人的身份，说：“迪夫，我看到马德伦了。”
“又是那个麻烦的家伙，整天阴魂不散了。”迪夫咬牙道：“走！”
他们在桌上留下了餐费，第一时间逃离餐馆。
马德伦见被兄弟二人发现，也不再隐藏，连忙追上来，骂道：“你们两个小骗子，都给我站住！”
古皓他们当然不会乖乖听话，反而跑的更快，两人从小到大不知道遇过多少次这种情况，熟练在人群里穿梭，没过多久便将马德伦彻底甩开。
回到出租屋，迪夫喘过气来，喝了口水，骂了句：“晦气！”
马德伦是当地的一名警察，用迪夫的话说就是脑子有问题，那么多案件不去查，一天到晚就盯着他们兄弟。
迪米兄弟虽然一直在以驱魔人的名义装神弄鬼，可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兄弟二人也没干过啥黑心事。
雇主花钱请他们解决问题，他们也的确解决了问题，不看过程只看结果的话，他们干的大概就是万事屋之类生意，所以没有雇主报警抓他们。
马德伦却压根不管这些，咬死他们兄弟就是无恶不作的骗子，一心想把他们送进监狱里。
因为迪米兄弟的确有完成雇主委托，所以马德伦并没有证据证明他们诈骗。
没有证据，马德伦就将兄弟二人抓进局里，扣留个一两天再放出来。
谁喜欢三天两头就进一趟局子？
更何况马德伦家世有钱有权，兄弟二人投诉也没用，惹不起就只能躲了。
古皓问：“又要换地方？”
为了躲避马德伦蛮不讲理的追捕，兄弟二人经常换地方。
“只能这样了，那家伙就是个疯子。”
迪夫骂道，还好这里的房租本就快到期，不然他会更心痛：“这次去哪？”
古皓提议说：“随便吧，尔普代乌小镇如何？听说那里风景不错。”
反正没有超凡体系的线索，纯粹当做旅游自然要选风景好的地方。
“行，那就尔普代乌。”
迪夫没有意见，两兄弟相依为命，无妻无儿无父母，想去哪就去哪。
“多冷啊，我在东北玩泥巴，虽然东北不大，我在大连没有家……”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迪夫随手接起：“喂，你好，这里是迪米驱魔兄弟，请问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不好意思，请问这个号码不是亚尔曼先生的吗？”
手机对面是一名女性，她似乎有些不确定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迪夫很有耐心地解释：“亚尔曼是我们的父亲，他已经逝世了，现在由我们兄弟接替他的驱魔工作。”
一听就是父亲当年的老顾客，肯定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他们父亲十多年前就死了。
“原来是这样啊，既然你们是亚尔曼先生的孩子，一定也是很厉害的驱魔师吧？”
迪夫吹嘘道：“我们兄弟从未失手过，请问你遇上什么问题？”
他按下扬声器，让古皓也能听到电话内容，又有生意上门了。
“你好，我叫茜拉，最近我们家的牧场出现了很多奇怪的事情，老管家说有可能是当年牧场那个恶灵复苏了，所以才想联系亚尔曼先生出手将恶灵再次封印。”
茜拉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她也不认识亚尔曼，牧场是从父亲埃德蒙手中继承的。
他们家牧场二十多年前，就曾经发生过恶灵事件，那时埃德蒙便邀请了他们父亲去驱魔，最后成功将恶灵封印。
当时茜拉还小，对这些陈年往事并没有多少印象，这么多年过去，老场主埃德蒙也离开了人世。
牧场最近接连发生了许多事情，茜拉才从老管家口中得知牧场当年发生过恶灵事件。
如今牧场不少老人都怀疑，这是当年的恶灵破开封印再次出现，所以才有了这通电话。
迪夫自信道：“茜拉小姐你放心，牧场重现的恶灵包在我们兄弟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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