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解疑
次日早晨，山里还有一层薄薄的雾气还未散去，柔柔的阳光穿过树缝从窗棂透过来，映照在我的脸上，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穿衣起身，打开窗户闻着新鲜的空气，美好的一天又来了，昨晚的紧张、恐惧和不安分此时一丝也无。
我洗漱之后随便做了点早饭吃了，然后就收拾了一番，准备前去找白神婆。
白神婆不再见人也不再为人看事，这是我早已经知晓的，上次是因为有师父，所以她才开门见了我们，这次我独自莫名前去找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见我。
带着一丝丝纠结我终于还是来到了古庄村，但是这次我没有去村子，因为我知道村子里的人都不喜欢我，既然他们认为我是煞命克人，我又何必去招惹他们呢。
我去过坟场，给父母的坟收拾了一番杂草，烧了香和纸钱，然后就进了山。因为上次来过一次，所以还记得路，不多久我就来到了白神婆的家门前。
此时虽然已经是大中午了，可是白神婆的家门依旧虚掩着，里面黑乎乎的一片，难免给人一种死静而又诡异的感觉。
我正要上前敲门问候，只听里面就已经传出一阵苍老的声音：“既然来了，就先进来吧。”
我闻言一惊，难道白神婆知道我要来？
不过我没有花费多余的时间去惊讶，当时忙应了一声，就推门进去了。
白神婆还是穿着那件破不溜丢的灰旧外套，不过这数月未见，她好像更加苍老了，皮肉枯干如朽木，不见一丝气色，说的难听一点，简直就和一副干尸一样。
屋子里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陈设，并没有什么改变，我先是朝正堂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看向歪在藤椅上的白神婆。
不知为何，一见到她，我的心情就变得紧张起来，我按捺着前所未有的复杂心情，微笑地招呼道：“白神婆，我是林海舟的弟子岑若思，上次来过，您可还记得我？”
白神婆也不正眼瞧瞧我，也不回答我的话，只是沉默了一会，嘴唇颤了颤，像是在默默掐算着什么，末了问道：“你师父终究没有躲过那一劫去，今天你来找我，想必心中是有些疑问吧？”
听她这么说我又是惊讶又是欣喜。惊讶的是她居然能把我来的时日和目的都算的清楚，欣喜的是她知道我心中所想，估计会告诉我一些吧。
当时我连忙给她施了一个大礼，然后朝她说：“师父五七之日还魂时曾托梦与我，说要我来找您的。”
白神婆闻言一片默然，看那样子好像不怎么高兴，我方悔自己说话不对，都没有说出我这次来的目的，可是我也确实不知道师父要我来找她老人家的目的啊。
“你先坐吧。”她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椅子对我说。
我于是就在她旁边坐了，可就在我刚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白神婆突然问我：“你知道几个月前你和海舟来找我的时候，我们在屋子里说了些什么吗？”
经她这么一问，我还猛然想起了那天的事，那天我确实是被师父给赶了出去，然后他们在里面不知聊什么，后来我本来是想问问师父的，可是接着就是上门喜神那事，接着师父就突然猝死，那个疑问我始终没有解开，时隔多日我早已淡忘了。
我摇了摇头，以一种满腹狐疑且迫不及待的眼神望着她，问道：“我不知道，我想那天师父既然不让我听，大概也是不想让我知道您们谈话的内容吧。”
“如今海舟已逝，我也可以告诉你了，你想知道吗？”白神婆忽然盯着我问。
这是她第一次正眼看我，她的眼神很浑浊，但是却又有一种不言而喻的清明。我忽然有一种不敢直视她面容的感觉，直视愣愣地点了点头，说：“我想知道，请您告诉我吧。”
此时的白神婆见我点头，突然间神秘地笑了起来，露出一副十分古怪的表情，说：“那天海舟对我说，要你拜老身为师，做我的传人！”
我一听这话，顿时就懵了，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当即就问道：“白婆婆，您说的是真的吗？我师父当初在屋子里就是给您说这个事么？”
是的，我不敢确定，因为据说罡仙神婆虽说能够收徒弟，但是有些弟子不一定会得到仙家师父的照顾，有时候念了请仙的咒语，仙家师父也不一定会来附身将本事应在你身上。而且仙家的师父喜好不一，平日里还得好生供奉，我本是个赶尸女，若是再顶个地仙师父，我估摸着会给自己添上一些麻烦。
正当我在心里兀自盘算的时候，白神婆早已定了定神，正色道：“我老婆子这大把年纪了，难道还会骗你不成？当初你师父确实是意识到自己可能躲不过那一劫，所以才嘱托我收你为徒的。”
我有些糊涂了，不过将事情捋一捋也不是不可能，不然师父五七那天为何会托梦与我要我千万要来找她白神婆呢，于是我就朝白神婆问道：“可是我听说顶仙的师父也是很挑弟子的，万一……”
我话还未说完，白神婆就打断道：“你是怕仙家师父到时候不愿把本事应在你身上是吗？实话告诉你吧，不止我师父廖英菊见过你，就连咱们罡仙一脉的玉女天仙也见过你的。”
听了这话，我越发感觉吃惊，脑中飞速地回忆着我这几年经历过的玄乎事，我才想起当年误入死阴槽的时候，见过廖太奶的，那个时候她正在做百年大寿，而且还请了女先儿唱戏呢。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我什么时候见过玉女天仙胡碧娘的。
我说：“我确实是见过廖太奶奶的，可是我应该没有见过玉女天仙胡娘娘吧。”
白神婆笑了笑说：“你此生是没有看到过她，可是她看到过你啊，她还常和我说她很喜欢你呢，因为你对她有过救命之恩。”
“什么？我救过她？”我顿时又是大吃一惊。
这话从何说起呢，我不明白白神婆所言何意，可是我的追问并没有收获她的任何回答，她只是正了正身子，对我一本正经地道：“你跪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