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体实验
沈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在鲍勃口中，威尔逊基金会就像一只巨大的八爪鱼，盘踞在地狱厨房，用吸盘牢牢吸住普通人，吸干净他们的鲜血和灵魂，再当裹脚布一样扔掉。
沈久并不是悲天悯人的性格，他自认为自己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这种糟心事出现在他面前，他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家庭被摧毁。
该被摧毁的，是这家披着公益的皮，却坏事做尽的基金会。
后面几家出现的情况大同小异，鲍勃的劝说加上隐隐的威胁，都有低价卖掉房子的倾向。
等到事情结束，鲍勃带沈久来到地狱厨房的一家脱衣舞娘俱乐部，他约了几个黑帮的小头目玩乐，路上不忘记提点沈久，“做这份工作，少不了和帮派打交道，很多时候，都得靠他们来出面，不然那些穷鬼根本不听你的。”
沈久适时地表露出疑惑，“帮派为我们做事？今天刚到那里的时候，我还以为那些街头混混会拦下我们敲诈一顿呢。”
鲍勃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与有荣焉的含糊道，“很多事你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你记住一点就行，只要你是威尔逊基金会的人，那些帮派在我们面前就像小猫一样听话。”
“我们公司？”沈久猜测，“难道高层花大价钱笼络住了黑帮的首领。”
“笼络？”鲍勃不屑的轻哼，“他们是害怕我们，或者说，害怕我们上面的人。”
“上面的人。”沈久装作很好奇的样子，“有多上面？”
“最上面。”鲍勃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有些事别打听，你只要知道我们背后有人撑着，就行了。”
“OK。”沈久做了个沉默的手势，“听你的。”
随后跟鲍勃来到俱乐部，沈久一直坐在角落，鲍勃和几个面容慈祥的帮派成员勾肩搭背，玩得开心，也没人管他。
沈久提出自己先离开，鲍勃摆了摆手，示意他自便。
他找了个幽暗的小巷，解除了脸上的妆容，恢复本来的样子，然后脱下西服，换上一身休闲运动服。
沈久准备今晚潜入基金会大厦收集情报，鲍勃说帮派害怕基金会上面的人，而且是最上面的那个，那威尔逊基金会的董事长很可能就是他的目标，金并。
除此之外，最好能搞清楚基金会和其他人的秘密交易，沈久联系了对基金会幕后交易很好奇的斯凯，两人保持着通话，斯凯会进行远程协助。
今晚出于隐秘行动考虑，他并没有带枪支，只有一把随身匕首。
一切准备就绪，沈久和地狱厨房的大多数行人一样，低着头匆匆走过，来到基金会大厦，他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于是在大厦外转了个弯，绕进一条小巷，七拐八拐，最后隐匿在一个转角后面的阴影里。
没多久，穿着红色紧身衣，拎着两根短棍的马特，就是那个嚷嚷着不要杀人的盲人出现了，他揉着脑袋，轻声喊道，“YOYO，是我。”
沈久一脸冰冷的走出来，手中匕首隐隐对准他，“为什么又跟着我？”
“我不是有意跟踪...”马特说一半改口道，“好吧，我只是街上偶然看到了你，就跟了上来，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
“不需要。”沈久一口回绝。
“先别急着拒绝。”盲人马特一副十拿九稳的神情，“你对威尔逊基金有想法吗？”
沈久满脸疑问。
马特语气神秘，“我也盯上了这家公司。”
“那你去调查吧。”沈久道，“调查到的东西发我一份。”
“......”马特摇摇脑袋，“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一起行动。”
“为什么盯上他们？”沈久突然问道，“说说你的原因。”
“唔，我一直在地狱厨房行动，一个人。”马特道，“虽然地狱厨房治安很差，每天都在新增犯罪，但这里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是......总之，我每天盯着地狱厨房里大大小小的帮派，制止他们的违法活动。”
“那你干的不错。”沈久道，“他们可一点都没有收敛的想法。”
“那是因为有人暗中影响这个地方！”马特解释道，“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混帮派的，朝不保夕的街头生活谁会想干？很多人只是被逼到那一步，没有选择之后干脆堕落了！”
想到白天鲍勃说的话，威尔逊基金会对那些普通人的手段，沈久沉默下来。
马特接着说，“前不久，我发现一个秘密，虎爪帮为这家基金会做事，帮他们绑架流浪汉和独自居住的年轻人，送到基金会地下，他们在进行人体实验！”
沈久耳边别着的耳麦里，斯凯的声音响起，她十分凝重，“YOYO，得去看看。”
“我也这么想。”沈久随口回了一句，看向马特道，“那我们一起行动，记得注意隐蔽，最好用摄像头把他们的罪恶记录下来，在这过程中不要惊动他们。”
“好。”马特点头认同道，“如果被发现，他们有可能会毁尸灭迹，那不是我想看到的。”
“行动过程中，听我指挥，能接受吗？”沈久直言不讳，“我不想在关键时刻出现两种选择。”
“我相信你。”马特笑道，“你是个好人，YOYO，虽然你手段不太温柔，要知道我们没有审判别人的权利，只有法律才有。”
“闭嘴。”沈久道，“这是第一个命令。”
“...”马特耸耸肩，在嘴边做了一个封印的手势。
“先说说你擅长什么？”沈久问道，“除了一手棍法之外？”
“那不是棍法。”马特反驳道，“那是武术。”
他还摆出一个东方拳法的架势，“我的五感很强，可以轻松地感知周围的情况，就连舌头都非常敏感，这导致我一直胖不起来，因为很多看上去美味的东西吃起来总混杂着起它的味道，你知道的，没洗干净的泥土、虫子的残屑、手汗的气味......”
“停下。”沈久觉得挺恶心的，“还有呢？”
“我还会一点忍术。”马特道。
“忍术？！”沈久有些惊讶，“你是日本人？”
“不不不。”马特笑起来，“我只是有个很厉害的老师，他教会我很多。你呢？YOYO？”
“我擅长杀人。”沈久道，“除此之外，我还是一名魔术师。”
“原来你是杀手？兼职魔术师的杀手？”斯凯的声音冒了出来。
“魔术师很好。”马特还是坚持自己那一套，“但能不杀人就更好了。”
“你见过不杀人的杀手？”沈久当先走在前面。
“万一杀错了好人怎么办？”马特的声音幽幽响起。
“杀错就杀错了。”沈久道，“我虽然是杀手，但只为自己办事，别人的雇佣都不可信。”
这是从雷曼身上总结到的教训。
“怎么能这么想。”马特无法理解，“伤害好人会愧疚一生的。”
“除非他犯下很严重的错。”沈久道，“否则我不会轻易杀人。”
马特嘴角抖了抖，不会轻易杀人......他只见过沈久两次，一次杀了三个劫匪，另一次杀了好几个帮派成员，简直是个杀星。
......
深夜的地狱厨房像是起雾了，淡淡的雾笼罩着街区，路人把手揣进口袋，哆哆嗦嗦的走着，本就不太平的地方，平添几分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