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连环计
千余的铁甲禁军瞬间毁灭。
火光冲天,烟雾弥漫。
城中守将王坎得报,一边集结队伍前往探查,一边派人八百里加急送报皇城。
而盛庸到死都没想明白,他从戎二十余载,从北元到大明,前后不知打了多少仗。
今天咋就败的如此惨烈!
大明禁军全副铁甲,一般冷兵器不能伤其分毫,火攻的确是上策。
但他万万没想到,一向谦弱的朱柏怎么敢?
大火足足焚烧了一炷香的时间,湘王府四周飘荡着浓重的肉焦味。
朱柏看着满地炭黑的残骸,轻叹了一口气。
自从太子朱标薨逝,朱元璋传位朱允炆开始,各位藩王就注定了不得善终。
束手就擒或许能保一条性命,但等待自己的将是漫无天日的囚禁。
这样活着比死了都难受!
上一世,自己出身农村,寒窗苦读十余年考上大学,本以为毕业了能够大有作为。
拼命努力后却发现只能是个社畜,以997为福报换取果腹之食。
加班到凌晨都是常态,最后突发心梗,死在了连续加班的一个夜晚。
难道重活一世,还要继续郁郁久居人下?
“殿下,刚才城外的亲兵来报,守将王坎派出的传令兵已被截杀,另有大批荆州城卫正在向王府集结。”
府卫统领刘雍拱手禀报。
朱柏收回思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烟灰。
“去,把我的战甲取来。”
刘雍闻言愣了愣,随即开口。
“殿下,您还是随湘王妃去寝宫歇息吧,打打杀杀的还是让标下这等粗人来吧。”
朱柏平时都是读文习道,之前确实和楚王朱桢去云川之地讨伐过几次蛮族。
但那也是稳坐中军大营,啥时候也没见过他亲自上阵。
“非常时期,快去吧。”
朱柏自然知道刘雍所想,也没多做解释。
再次吩咐以后,刘雍赶紧取来战甲。
一套蒙尘的黄金锁子山文甲,外加银色大宁笔枪。
朱柏穿上以后感受到甲胄的分量很足,就是大宁笔枪略显斯文了些。
想来之后一定要换个称手的兵器。
穿戴整齐以后,刘雍牵来一匹高大白马。
只见那马四腿修长壮硕,马鬃雪亮,此为飞兔。
这便是燕王朱棣于前年特赠予湘王的。
果然是匹好马,朱柏心中暗叹。
翻身上马,刚刚坐稳,便听见街巷处传来巨大马蹄声。
不多时,各类城卫兵便挤满了街巷,乌泱泱一大片,看起来颇有气势。
守将统领王坎骑着黑马,行至队伍前端。
当看到王府四周一片焦黑时,心中猛然一颤。
他唇角微动道:“刚才标下接报湘王焚杀朝廷禁军,当下一看却有此事,还望湘王殿下能够回府静候朝廷裁决。”
这位再怎么说也是皇子,他自然不敢动手捕杀,只能带兵前来震慑。
现在就期望派出的传令兵能够再快一些。
“王坎啊,本王听闻你是将门之后,早先跟随太祖皇帝打天下,只因不是淮西人士,所以一直不得重用,已是不惑之年却还只是一城守将。”
“本王现在给你建功立业,封侯拜相的机会,不知你意下如何?”
朱柏目光灼灼的看着不远处的王坎,认真道。
画大饼,打鸡血,这是所有老板成功道路上的必经之路。
想来朱柏大学刚毕业那会,还被同学骗去传销组织干过一段时间,所以这些套路他太熟了!
而且朱柏所说属实,大明初期朝内勋贵,基本都被淮西集团长期占据。
其他武将若想建功立业比登天还难。
而这也正是他目前所能突破大明王朝的最大缺口。
王坎闻言大骇,这可是要拉着他造反。
他深深觉得面前这位小湘王有些不自量力。
就凭他这数百府卫亲兵,还有每年一万石的俸禄,就想拥兵对抗大明王朝?
况且自己派出的传令兵已经在半道上了。
想必不出两日朝廷就会派人前来诛杀。
“哈哈~”思及此,王坎大笑出声。
“标下建议湘王不要再异想天开,微臣派出的八百里加急想必已出湖广之地了。”
言下之意非常明了,我治不了你,就等着朝廷派人来吧。
朱柏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挥了挥手。
刘雍转身回府,从门后提出一具尸体,扔在了双方之间的空地上。
朱柏微微一笑,看向王坎的眼神不怒自威。
“想必王将军说的就是这个八百里吧。”
王坎定睛一看,惊的一愣登,差点从马背上跌下来。
“怎么会?那会你明明还在王府前和盛庸周旋。”
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信,只叹这位湘王殿下远比他想的有谋略的多!
“另外,本王记得你老家好像在潭州府,家里尚有妻儿老母。”
“念及你守城辛劳,与家人许久未见,本王已与昨日派人前往潭州,将她们接到荆州来与你团聚啊!”
朱柏似笑非笑,说的都是关切之语,却听的王坎腹背生汗!
这位心计似海,而且不按常理,实在是令人生畏。
“你———”
王坎气急,指着朱柏本想开骂,但想到老母妻儿却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早就听闻王坎将军是个大孝子,本王甚为欣赏,所以自作主张了,还望将军莫要生气啊。”
“不过还请将军放心,本王既然要带着你建功立业,自然有责任将你的家人安顿好。”
“那样将军才能心无旁鹭,安心立业嘛。”
王坎差点喷血,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明明抓了我家人作人质,还讲的这么好听,难道我要给你说声感谢?
不过由此可见,这位的驭下之术倒有几分水平,帝王之相亦如此啊!
“标下王坎,愿听湘王调遣!”
在这情形之下,王坎带着两分不甘,三分畏惧,五分钦佩之情跪在了朱柏面前。
“标下,愿听湘王调遣!”
“标下,愿听湘王调遣!”
“.”
随着王坎的跪服,众多跟随他出生入死多年的湖广军士,皆是一一跪地。
呼声响彻荆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