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不是小羊!
见案上有饼,夏侯汐抓起一个来吃:“该是商邑有所疑,故意让贺小五试探。”
官文定目光顿时凶狠:“姓商的就不是个东西!狗都不如!”
夏侯汐淡然道:“他就是为了激怒我,也只有那般才能激怒我,商邑果然非同凡响。”
官文定看着她:“你还为他说话?”
夏侯汐瞪眼:“你别看问题只看表面行不行?这更说明他对我的怀疑。”
官文定撇嘴:“我行你怎么当我老大?”
夏侯汐翻眼:“既然他不揭穿我,那就跟他玩玩。”
官文定也翻眼:“你是女娃儿,他想揭穿也揭穿不了呀。”
“你不懂……”夏侯汐咬着饼在想她的。
是夜,北院灯火通明,叮叮当当的。
“真是胡闹胡闹……”秦滨在南院跳脚。
“爹你这是干啥?”窦云若披着个被子出来。
“你回去!”秦滨推她入屋,“大姑娘家成何体统!”
窦云若打个哈欠搂着被子到桌边坐下:“又没人见!”
“你呀……”秦滨过来数落,“越发没个样了,你给我离那个郑汐远点!”
“爹爹……”窦云若又打个哈欠,“我本来就这样,干嘛非把我弄娇里娇气的呢?”
“你是公主!”
“公主就一定是娇里娇气的吗?”
“你不娇气?”秦滨哼一声,“走着瞧吧,到时候可别哭!”
“我就不哭!”窦云若又哼一声,“父亲你知道吗?我就想像郑姐姐那样勇敢。”
秦滨拍下桌:“她那是没办法,走投无路逼的,你永远不可能像她那样!”
“为什么?看扁我是不是?”
秦滨抿下嘴:“云儿,你好好听着,人是要在绝境之下才能激发无穷的潜能。俗话说狗急跳墙,为父这般比喻是有些不雅,但理儿是这个理儿,郑姑娘是逼急了没办法。”
窦云若搂着被子不作声。
秦滨轻拍一下她额头:“好好想想吧。”
窦云若点头:“父亲你说姨母这是要干什么呀?”
秦滨仰下头:“她呀,发疯呗。”
窦云若:“姨母会不会反?”
“谁知道呢……”秦滨眼一动看她,“何人教你的?”
窦云若撅嘴:“父亲我已经长大了,无人教我,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吗?您是把我当小孩,还是说没把我当人看?”
“放肆!”秦滨怔在那里,“你……”
“无人教我!”窦云若凄惨一笑,“无人教我皇宫之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根本就不像是个人,是个棋子,对吧?父王,我就是陛下和您的棋子,日后把我嫁到梁国城阳国任何一国,换取你们想要的东西。”
“胡说!”秦滨眼一闪拍下桌,“胡说什么?哪个与你说的本王砍了他!”
“你看!”窦云若又一笑,“您总是这样说,父王您知道您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吗?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就像小羊,养肥了好宰。”
“傻孩子怎么这般想呢?”秦滨把她抱入怀,“云儿……好孩子……快别这样想……”
“您别老这样!”窦云若一把推开他,“我不是小羊!”
“没说你是小羊!”秦滨拉她。
窦云若起身向寝屋里边去:“我要睡了!”
秦滨在那里怔了好一会才离开。
秦滨到北院寻着商邑,拽起就走。
“走走,陪本王喝酒去!”
“卑职得在这儿盯着呢。”
“盯什么盯?那不是有嘉南吗?”
“又怎么了?”商邑笑着随他去。
一入屋秦滨就把刚才的话与他讲一遍:“你说云儿这孩子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像是长大了,又好像很忧伤的样子……”
商邑坐在那里不作声,他的神色总是一副忧郁的样子。
秦滨伸手在他面前晃晃:“真担心云儿就开解开解她,她愿意听你的。”
“是,她把我当哥哥。”商邑眼微闪,喝口酒道,“即便是生气与你嚷出来也比不说来得强,依我看呐,要不是此番遇见那郑汐,怕是你永远都不可能听到云儿说这样的话。”
秦滨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说她是受郑汐的刺激?”
“不是吗?”
商邑心想,要是郑汐就是梁国公主,窦云若还羡慕吗?
秦滨猛喝一口酒:“孩子终是敏锐……公主不再和亲之事我与陛下提过许多次,但终无果……想招你为婿就是希望你救云儿于水火,可你偏不愿意。”
商邑眼微动:“你都说与陛下商议无果,陛下没有指婚便是另有旨意,殿下,你不能把一个人的不幸变成两个人的不幸。”
秦滨叹口气:“可云儿当这个驿卒又能改变什么?”
商邑抿嘴:“即便不能改变什么,但短暂的自由都不能给她吗?”
秦滨眼一动,拍一下脑袋:“我不会当人爹啊。”
商邑笑:“这话说的,像是我能当人爹似的。”
秦滨哈哈笑:“难怪云儿不喜欢你,原来是把你当爹。”
商邑猛翻眼。
从秦滨那里出来,商邑去看贺小五。
“北院叮当哐啷的做什么?”贺小五屁股被打烂了趴在床上。
商邑坐下不作声。
贺小五抿嘴看他:“我这不被打了吗?”
商邑哼一声:“这么说知道自己错哪了?”
贺小五不服气:“可是公子让我挑拨她的火气的……”
“我让你挑拨她的火气但没让你干下作的事!”
贺小五挠挠头:“好吧我错了。”
看他这副惨状商邑也不忍再数落:“能下床了就去给人家道个不是。”
“好好,听你的就是了。”
“不服气是不是?”
贺小五撇嘴:“明明是你让人家去挑拨她的……”
“还说?”
贺小五连忙闭嘴。
县衙这边,胡进喜欢天喜地收拾家当。
方氏一座山似的站他面前,指着他道:“不孝儿!”
胡进喜把他的书一本本放箱子里,漫不经心道:“孩儿哪不孝了?”
方氏一屁股坐椅子上:“今日你与那长公主说什么了?”
“说什么?”胡进喜还在他的美好幻想当中。
方氏一掌拍桌:“好一个儿大不由娘!好一个卑职的人生是卑职的!”
“哦那个啊?”胡进喜笑着把手上的书放下,过来给她倒茶,“那只不过是哄哄她的话,您是我娘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