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水星
在方余小两口翘首以待时，莫斯机械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主人，冰河请求连线，是否接通。”
这正是关键时刻，又岂能被打扰。方余准备直接切断方华的连线请求。
“老公，让莫斯转接到大宝这儿，这样就两不耽误。”
这小媳妇儿还真聪明，方余面带笑容地命令道：“莫斯，将通讯请求转接到大宝那。”
“已转接。”
“主人，莫斯请求转接通讯，请……。”
“允许。”
大宝的声音也带着金属气息，但却是模拟的女生的声音。只是大宝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苏涂给打断了。
通讯刚刚接通，方华那哭丧的脸又出现在了虚拟屏幕上。
“我说方华，你能不能稍微阳光一点，我接你的通讯请求，十次有八次都是这样哭丧着脸。要是被不明真相的人给看见了，还以为我欠你多少钱一样。”
方华愁眉苦脸地趴在桌子上，右手撑着下巴。
“你以为我想这样啊，我工作分配已经下来了，水星采矿中心，智能采矿工作部。待遇还不错，干满二十五年就能选择退休，到时候也能捞一个七级公民，功勋点也足够养老用了。如果再继续加干五年，就能奔一个八级公民。”
虽然这工作待遇确实很优异，但这也得看在什么地方工作了。
水星，那可是最接近太阳的行星。哪怕太阳一直温和，水星上的死亡率也是居高不下，真正能活到退休的人，那还真是凤毛麟角。
“你运气可真够差得，不过相对来说你这工种还是比较安全。”
“对了，要是我和苏涂也被分配到水星了，你记得帮我们改进一下采矿车的车载智脑。我可不怎么相信他们原配的智脑，都是其他星球运来的淘汰玩意儿，一不注意非坑死自己不可。”
这一次要去水星的人也太多了，虽然还是有可能被分配到其他星球，但那机会实在太小，方余可没抱太大的希望。
“经过冰河的推算，这一次被分配到水星的人数占到总人数的百分之七十。所以，虽然我很不希望你们两被分配到水星，但我在这里保证，做哥哥的绝对拼尽全力保护你们。”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什么打击，方华越来越有做哥哥的样子。
“你丫冷不丁地正经起来我还真不习惯，不过我记下了，要是真分配到水星。等到目的地，我第一时间和苏涂开着采矿车去见你。”
“主人，工作分配即将完成，请关注。”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大宝竟然开始提醒结果即将出来。
这让方余顿时紧张了起来，不再搭理虚拟屏幕那边的方华，紧紧握着苏涂的手，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水星”
大概三四十秒的时间，名字后面的方框内出现了‘水星’两个字。虽然很让人失望，不过方余、苏涂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毕竟是七成的概率，换句话说只有运气好的人才能不到水星。
“结果怎样？方华、苏涂你们两倒是理理我呀。”
虚拟屏幕那边的方华看见两人的神情就知道结果肯定不好，这就要看是水星还是金星了。
没有理会已经有些抓狂的方华，方余轻轻地搂着苏涂，拍了拍苏涂的后背。
“没事，有我在呢，以后我会保护好你。”
结果虽然不理想，但至少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苏涂觉得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我没事，有你在我身边，我去哪都不怕。”
“我有事，你们两是不是想急死我？能不能先告诉我一个结果，然后我把视讯给关了，你们再好好互相安慰行不行？没有我这个灯泡在这里，你们可以尽情的互相安慰。”
虚拟屏幕那边，方华已经处于抓狂的边缘。
要不是重要智脑提醒每个毕业生都必须待在自己家里，方华非得到方余家去看看不可。
“你急什么急，又不是分配你的工作。放心吧，这一次我们三又能在一起了。”
“靠，是不是我们那些长辈干了什么缺德事，居然我们两个都被分配到了那死亡炼狱。”
方华话音刚落，便看见方余不停地使着颜色，遂立马转移话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们三人在一起，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等到了水星，你们第一时间过来找我。我就先不打扰二位了。”
视讯关闭后，方余将苏涂拦腰抱起，来到窗子边。
将苏涂放在窗沿上，而后自己也翻身坐了上去，将苏涂搂在怀里，最后再看看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钢铁森林。
“老公，我好后悔昨天没有和你一起出去。这一辈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去那医院，看一眼我们出生的那间屋子。去幼儿园看看我们第一次同床共枕的那个房间。去小学看看我们同桌的那间教室。去……。”苏涂说着说着就小声抽泣了起来。
方余轻轻地拍打着苏涂的肩膀。
“老婆，以前我只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星海那么大，我想到处去看看。现在我多了一个梦想，那就是竭尽所能在有生之年，带着你回到这片生我们养我们的地方。去看那座医院的屋子，去看那座幼儿园的房间，去看那座小学的桌子。”
“嗯，我们拉勾。”
“嗯，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
两人仿佛小时候过家家一般地拉勾，苏涂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
就这样两人安静地看着远处的风景，多希望这一刻就是永恒。
可许多时候现实跟希望总是背道而驰，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吧，两人的智脑自动开启。
“紧急通知，请所有已分配工作的学员请立刻前往星舰港口，限时一个小时，所有人不得有误。”
消息不停地从大宝和莫斯的音响处传来，而且各自的智脑也规划出前往星舰港口最快的路线。
至于智脑的其他功能，在这一时段全都被禁止使用。
“老婆，我们该走了。”方余亲了一下苏涂的额头，而后小声地说道。
苏涂也轻轻地呼了口气。而后面带笑容地看着方余说道：“好，老公，你去找一辆双人飞车过来。”
看着屋子里堆在一起的十一个行李箱，方余有些犹豫了。不过在看见苏涂充满期待的眼神后，方余立即点头应了下来。
“好呢，你在这等着。”
双手轻轻一撑，方余就离开了窗沿，向下做着自由落体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