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脑子里有个鬼
第四章 脑子里有个鬼
蒋东篱红着脸走了。
她没有问十一山为什么知道会有高空坠物。
对于这种意外，她极其淡定，说明她经常遇到这样的意外，她心里早有准备。
她只撂下一句话，三天后，给十一山答复，关于半栋楼。
十一山不是无缘无故，也不是狮子大开口要那半栋楼。
这还要归结于记忆碎片。
在模糊的记忆碎片中，那一栋楼，用不了两年，就要被拆掉。
基建不会在乎是不是新楼。
新修的高架，在设计上为了节约更大的成本，这栋新楼是必经之地，逃不开，绕不过。
虽然这段记忆比较模糊不清，但十一山还是决定赌一把。
万一是真的呢！
那还不起飞了。
母亲的养老有了妹妹的学习和嫁妆也有了。
极为值得赌一次！
剩下的就看蒋东篱怎么和公司谈了，他看着蒋东篱的车远去，转身也走了。
真不地道！
来时候还好好的，不就是抱了一下嘛，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再说，自己也不是有意占便宜，怎么说，也就了一命，落得结果是要自己想办法回去。
十一山边走边想，女人啊，不讲道理，心中表达着不满。
他没有回家，而是在路上买了香烟和白酒，来到了墓地。
没能在最后送父亲一程，是他心中的遗憾。
墓碑前，他倒了酒，点上两只烟。
一只点给父亲，一只点给自己。
坐在地上，吐了一口烟的十一山自言自语：“爸，你怪我吧，我拿你的命换了半栋楼，我知道一定会有人戳我脊梁骨，我不在意，希望你也别往心里去，我脑子里有了怪东西，我还没去医院检查，不知道是福是祸，我得给我妈，还有一棠以后的日子打算。”
墓碑很安静，地上的烟燃的很快，不知道是拂动树枝风的缘故，还是十一山的父亲在天有灵。
十一山在这里待了很久，他自己也不知道抽了几根烟。
以前他不抽烟，现在突然觉得烟，也很有意思。
他灭了手里的烟，站起来，拍拍屁股，拎起空酒瓶，走了。
他还是没有回家，这次是去医院。
他必须知道自己的脑子倒地是什么情况。
一顿检查后，医生告诉他很健康，头部也没有任何异样。
没有东西？
那颗粒感是什么鬼？
如果说颗粒感是一种错觉，那记忆碎片呢？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家伙，不然自己怎么可能知道哪些股票基金会大涨大跌，怎么可能看到高空坠物，救了蒋东篱一命。
这是事实发生的，而且是刚刚发生的！就在我眼前！
现在你告诉我，我脑子啥玩意也没有，跟个正常人一样？
鬼信？
鬼信不信十一山不知道，他现在是一张问号脸，不肯定地问医生：“医生，你看还有没有其他检查头部的方式？贵一点，也可以接受。”
医生笑了，说：“小伙子，你现在做的检查，在咱们这是最全面的了，况且，目前头部的检查，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我有时候，不自觉的想吐，恶心，也没吃坏什么东西，这是什么情况？”
“刚才你也说了，家里出了变故，精神有压力，睡眠不足是很正常的，好好调解，过了这一段时间就好了，这是常见现象，你不用放在心上。”
“谢谢你啊医生。”
“小伙子年轻，大好时光，大步往前。”医生乐呵呵地安慰。
十一山离开诊断室，关门前他还想回头问一句关于记忆碎片的事，最终还是忍住了，他怕听到医生建议他去心理或者精神科。
查不出问题，那就不想了，反正自己身体现在没有感觉到不适，十一山乐观地想着回家。
果不其然，到家后，他把半栋楼的事情一说，母亲余英脸色瞬间就不好了，很快就又变为正常。
知儿莫如母，余英梳理好情绪说：“一山呐，这件事不要说出去，不然，你抬不起头，我知道你不是拿你父亲的命来换钱，你一定有打算，亲戚邻里是不知道的。”
“放心吧妈，我知道，我问心无愧。”十一山拿出一张银行卡交给母亲，“这张卡里的钱，您打到公司的账户上吧，我爸辛苦一辈子，公司是他的心血，不能倒。”
余英拿着卡，一张卡本来是很轻，轻到鸿毛般，她却感觉到沉甸甸的。
十一山接着说：“我爸的事，不会就这么完了，我查了丰恒公司，又和蒋东篱接触了，这件事涉及到她们公司，尤其是蒋家内部，有人想牵涉蒋东篱，我爸的项目是她在负责，半栋楼，也算和蒋东篱建立了联系，我爸的死，我一定会查清楚！”
谦虚的十一山，此刻突然多了一些霸道之气，说话的口气让人不寒而栗。
“一山，你可别乱来，她们是大公司，不好惹，现在你爸走了，我只希望你和一棠平平安安的就行。”余英不由得担心起来，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家庭主妇，不闻窗外事，这些年跟着丈夫，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她知道大公司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心狠手辣。
“嗯，我不会乱来。”十一山轻声说，“现在主要的目标是我顺利大学毕业，一棠考个好大学。”
“你明白就好，明白就好。”余英小心翼翼擦掉眼角不自主流出的眼泪。
妥善处理完家里的事，十一山又请了一个职业经理打理公司的事，他就返回了津海大学。
津海大学，顾名思义，位于津海市。
津海市一线大城市，经济中心，金融中心，极为繁华，每次到津海，十一山就觉得自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次数多了，他也就习惯了，心理的落差在就不在意。
这次回来，更是如此，父亲的走，他似乎一夜之间成熟了很多，有些古井不波了。
尤其是站在古色古香的津海大学门口，他笑的很轻松。以前自己虽然不是浑浑噩噩过日子，但也没有明确自己的方向。
现在完全不同了，有了目标，那就是复仇。
清风拂面的十一山相信，记忆碎片不是无缘无故来到自己脑子的，一定有原因，查清楚父亲的死，弄明白记忆碎片，将是他的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目标。
目标有了，自然要有计划。
十一山回到大学后，应付了同学和老师的安慰，毕竟家里出了变故。
做计划，成了他最后大学时光的主要任务。
说来让人发笑，十一山做的计划，第一步，竟然是去养牛！
他自己从不认为不可行，这是他思虑良久的结果。
虽然他上的是全国排名前五的津海大学，可是他学的是畜牧专业。
这倒不是他想学的专业，喜欢的是计算机，他的入学分不错，畜牧专业是凑数的，结果那一年计算机的分拉高了，只能选畜牧专业。
没人想再考一年。
太煎熬人了。
学了畜牧专业，那就从这里开始。
谁说养牛不能干翻其他行业。
十一山就不信这个邪！
在他不信这个邪的时候，他接了一个电话。
“你回来了？”
“回了，不是什么好事，我就没吱声。”
“我们是朋友吗？”
“额……不好意思，我给你道歉。”
“老地方见一面吧。”
“好。”
“下午五点。”
“五点见。”
电话是一个女的打的。
凌飞雪。
津海大学的知名人物。
音乐系的女神级存在。
传闻称，即将签约一家不错的公司，前途一片光明。
谁能想到，这样的人物会和能力，长相，财力平平的十一山有联系呢？
十一山自己也是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