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策划
虚幻之雨,真实的梦——赛博朋克和那些人们
文/分形橙子、花小
“我见过你们人类难以置信的事,我见过太空飞船在猎户星座的边缘被击中,燃起熊熊火光。我见过C射线,划过‘唐怀瑟之门’那幽暗的宇宙空间。然而所有的这些时刻都将消失在时间里,就像泪水消失在雨中。死亡的时刻,到了。”
——《银翼杀手》
随着信息技术、人工智能、大数据等高科技对生活的渗透,赛博朋克成为近年来科幻界的“出圈”热词之一。赛博朋克(cyberpunk)是“控制论”(Cybernetics)与“朋克”(Punk)的结合,是一种以高技术及其对世界影响为主题的科幻类型,核心主题之一是真实与虚拟。时至今日,已经从一种科幻门类成长为流行文化现象,围绕它的介绍、评论文章已是汗牛充栋。本文并不打算老生常谈,而是希望在各位读者赏析本专辑的赛博故事之前,聊聊与之相关的创作者,以及他们创造的经典形象,由此与后面数篇文章对照,从而感受中国当下科幻创作者对赛博朋克的不同认知。
1980年,美国作家布鲁斯·贝斯克在为他创作的一个关于青年黑客的故事起名字时,灵光一闪,一个C开头的单词出现在他的笔下,没错,就是他创造了“赛博朋克”这个简洁前卫的词语。当时的贝斯克肯定没有想到自己是在为一个潮流命名。必须指出的是,“赛博朋克”这个名词的出现,并不代表是贝斯克开创了赛博朋克。与其说他是开创者,不如说他是一个误打误撞的冠名者。被命名为赛博朋克的这种科幻文学形式其实是伴随着20世纪60年代的科幻新浪潮运动出现的。
1959年出版的《狼毒》(C.M.科恩布鲁斯和弗雷德里克·波尔合著,本书在1999年被科幻世界引进,收录于二十世纪科幻大师丛书,由四川科技出版社出版)以及罗杰·泽拉兹尼1968年创作的小说《光与暗的生灵》(大名鼎鼎的《光明王》姊妹篇)中,都提到了人与机器的联机关系,其实已经具备了赛博朋克的典型特征。
在更早的1952年,美国作家阿尔弗雷德·贝斯特创作的第一届雨果奖最佳长篇《被毁灭的人》(于2004年被科幻世界杂志社引进,全文刊发于《科幻世界·译文版(射手号)》,后来由四川科技出版社推出单行本)也被认为是赛博朋克流派的重要作品。1964年,美国科幻作家丹尼尔·弗朗西斯·加卢耶创作的《幻世-3》,直接启发了电影《黑客帝国》,也是赛博朋克作品的鼻祖之一(刊载于《科幻世界·译文版》2016年5期,2017年5月推出单行本)。此外,英国科幻作家约翰·布鲁纳在1975年创作的小说《电波骑士》也是一部被认为属于赛博朋克类型的小说(刊载于《科幻世界·译文版》2019年5期和7期,2020年出版单行本)。
另外,这里必须提到著名科幻作家弗诺·文奇在1981年创作的中篇小说《真名实姓》(连载于《科幻世界》2003年5至7期)。在这篇小说中,文奇第一次完整地描述了赛博空间,并给读者们呈现了一场网络大巫们通过在虚拟空间中调度实体世界资源,进行的精彩绝伦的惊天对决,并巧妙地与中世纪的巫师传说联系在一起——千万不能让敌对的巫师知道你的真名实姓。弗诺·文奇也凭借这篇小说一举成名,并奠定了自己在赛博朋克流派中的重要地位。
如果说《神经浪游者》奠定了赛博朋克流派在科幻文学中的地位,真正为其开宗立派,那么《银翼杀手》就是奠定了赛博朋克的标志性视觉元素基调。更让人惊叹的是,《银翼杀手》的原著《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出版于1968年,作者就是大名鼎鼎的菲利普·迪克。《银翼杀手》的氛围影响了后世许多同类型电影,其中影响力最大的莫过于《黑客帝国》三部曲。
菲利普·迪克创作了大量和赛博朋克有关的小说,他的许多作品都被改编成了电影,比如《少数派报告》《全面回忆》《记忆裂痕》《盲区行者》《惊魂下一秒》等等。这些作品在掺杂了狂放迷乱的个人风格的同时,多多少少也具备了赛博朋克的特征。
数十年后,作为科幻文化的重要流派,赛博朋克已经从单纯的小说文本发展成一种由漫画、电影、动画、游戏等一系列新载体呈现的流行亚文化,在许多领域都产生了深远影响。在这个过程中,有几位起到了奠基作用的“功臣”是不得不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