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那是她的狗
看王宝钏那欲盖弥彰的反应便知，玳瓒今日一定找过他，两个人说了什么无从知晓。
不过，王宝钏既然铁了心要隐瞒，也仍旧一心想嫁薛平贵，那么看来玳瓒并没有挑拨离间，反倒是说了什么话让王宝钏更加坚定了要嫁给薛平贵的心。
只是，王银钏暂时还想不通为何玳瓒要让王宝钏对薛平贵的执念加深，明明那日，她对薛平贵也有同样的心思。
两个人明明是敌对的关系，没有这样长他人志气的道理。
玳瓒此人蛇蝎心肠，一贯以卖弄人心为傲，前世便靠着奸计挑拨大苦军营将领之间的关系，令大军险些战败失守，从小便被当成未来的君主培养，若论心计，王宝钏怎么玩得过她？
且她亦是整颗心都锁在薛平贵身上，怎么可能将薛平贵拱手让人？
王银钏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寒，那玳瓒绝非什么好相与的主，王宝钏面对薛平贵相关联的事情，总是失了心智一般痴傻，王银钏不指望她能识破玳瓒的心思。
思及此，王银钏刚到卫府，便召来一直在暗处的十三。
天色已晚，十三一身玄衣劲装，腕上玄铁在月色下冷光凛冽，恭敬跪在地上听从主人吩咐。
“十四十五是否还在赋闲？”王银钏问道。
十三道，“回夫人，是，近日主人并未有吩咐。”
十三所属的这一支暗卫，名曰冷铁，一半是银钏出嫁之前，父亲王允培养的几个贴身侍卫，自从她十岁之后，便被派来保护她，几年来，一直是她的心腹，后来嫁与卫听，卫听身边亦养着自己的心腹。
他那时刚班师凯旋，正是大苦最万众瞩目的小将军，朝中自然有不少红眼的，他脱去一身戎装，在家赋闲之后，那明里暗里的试探便更多了。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多得是人想要除掉他亦或是收为己用，后来王银钏嫁与他，为了保全夫人的安危，他从自己的亲卫之中选了几个人。
卫听既然给了，王银钏为了自己的安危，自然是没有拒绝。
后来便都收为己用。
比起那从小只在训练场练出来的，自然是卫听身边跟随他征战数年筛选下来的亲卫更加周全，后来王银钏便将两边的人组成了冷铁，一共十五人，按资历年纪排了名号，都交于冷老大训练。
每十日匀出两个人来跟在她身边负责，其他人则去训练。
这个月上旬，正好轮值到十三。
王银钏道，“正好，在训练场偷闲了这么久，也该去练练。”
“叫他们去鹿行坡保护三妹安危，若是有什么异常，随时来报。”
十三恭敬道，“是！”
“另外，帮我查查玳瓒，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莫要暴露身份，打草惊蛇，现在就去吧。”王银钏眯起眼睛，玳瓒这个人让她感觉到不安，该是万分小心为妙。
“是！”
十三领命，犹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犹如鬼魅一般，在黑暗之中消失了踪影。
夜幕低垂，卫家两兄弟回府。
王银钏下午特意交代了厨房多做两个菜，今日她去了一趟军营，也知道卫风在军营之中消耗极大，当然需要好好补补。
果不其然，卫风迈着沉重的步子进来，犹如精力耗尽一般筋疲力竭，弯腰驼背地走进了用膳房，一看到满桌子的饭菜，眼中便放起光，犹如上辈子是饿死鬼一般，拿起筷子便要夹肉吃。
卫听眼疾手快地踹了他一脚，“净手。”
王银钏看到两兄弟来，放下了满心的担忧，吩咐道，“李叔，吩咐热水沐浴。”
李管家恭敬道，“夫人不必多言，老奴早在酉时便吩咐下面的人备好了热水。”
王银钏点了点头。
卫风的样子，实在是狼狈，一身的汗水与泥土不说，甚至衣角撕裂，一看便是与人摔跤的时候不甚撕开的，脸上还带着青青紫紫的伤口，手上隐隐渗出了血迹。
若是以往意气风发，招摇过市的小纨绔卫风，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般狼狈的。
李管家看到之后，心疼地直哎呦。
不过看在王银钏在场，并未敢多发作。
卫风仓促之间净手，抹了一把脸，便坐在了饭桌之上，等到卫听慢慢悠悠地坐好，王银钏动了筷子，他才敢动筷。
小纨绔在外花天酒地，怎么还看得上家中小厨房做的膳食？挑挑拣拣，半晌也不见动筷，只说什么比不上天香楼的盐水鸭，海晏阁的莲藕排骨汤，非得在卫听不善的眼神下才能消停地吃上几口。
现在，饭也不挑了，也不嫌什么味道比不上其他，看见饭如同见了亲妈，恨不能一下吃进肚子里。
大快朵颐，端起碗来风卷残云，很快便把桌子上的几盘肉菜吃得一干二净，如蝗虫过境一般一扫而光。
以往学的规矩都忘在了脑后。
卫听皱着眉，刚要教训，王银钏摇了摇头，孩子好好吃饭，你当哥哥的还不愿意？
卫听歇了教训弟弟的心思。
等到鸡飞狗跳地吃完了饭，回了屋，她道，“玳瓒的事，你查的如何了？”
卫听道，“有些眉目，她这次是有备而来，便不怎么好查出来。”
王银钏自然知道不好查，不然也不会让两拨人去查。
“查处了些什么？”
“只有一些零散的消息。”卫听面露凝重，“她是三个月前来的，大苦应该是有内应，很快就给她安排好了身份，说什么是西域来的异域舞娘，在合欢楼当花魁，接触到的都是王公贵族，高官子弟。”
如她所担忧的一般，花魁的身份很是特殊，既不会叫人起疑，合欢楼是长安城内小有名气的烟花之地，虽说并不十分出名，但也鱼龙混杂，她既能掌握许多消息，又不会多么引人注目。
王银钏道，“还有什么？”
卫听道，“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个人来。”
“那个人隐在暗处，暂时查不出什么来，只是身手绝佳，虽并未交锋，却也不可小觑。”
王银钏眯起了眼睛，根据记忆中的那样，玳瓒身边确实跟了一个人，准确来说，那是她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