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唢呐刺破黑夜
杨辰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口。
诚然，唢呐的声音具有很强的穿透力。
如果是在夜深人静的农村，用力一吹能传播几里地。
但是，问题在于大家普遍觉得唢呐这玩意太庸俗了，也就是农村婚嫁丧娶才会有，城里人根本就不听这东西。
就好像有些人穿上西装去听一场听不懂的音乐会，就觉得自己是高雅人士，然后贬低那些穿着长衫说相声的人低俗。
还有一点，人家阿绿弹的都是贝多芬，李斯特等名家的名曲，你搞一个唢呐吹《两只蝴蝶》吗？
那不被人笑话？
搞不好衬托的阿绿的钢琴更好听了呢。
这就是包括唢呐在内的一些传统民乐器面临的困境。
一来，曲子老旧，跟不上现代人的生活节奏和审美。
二来，人们的印象就是这些乐器代表着老古董，老土，庸俗等。
就在这时，女生宿舍门口突然传来了打闹声。
从音响传来的声音来看，应该是有人看不惯阿绿天天扰民，动手跟他干架了。
这时，班长涂峰的室友许继在楼道里大喊：“大家快出来！涂峰跟阿绿干起来了，我们赶紧去帮忙！”
霎时间，民乐系的男生都跑了出来，赶紧都冲向了30米之外的女生宿舍。
等大家到的时候，涂峰已经被那帮留学生给打趴下了。
本来对方就人高马大，而且人家是十几个人，涂峰就一个人，不用想也知道结果。
看到班长被撂倒，早就对阿绿这帮人忍到极限的民乐系男生们忍不住了，一群人立刻冲上去跟那帮留学生干了起来。
很快，保安处来人了，强行把双方给分开了。
受伤的人全部送去校医务室治疗。
杨辰和三个室友比较狗，他们是四个人逮着一个人干，不像其他人还去一对一，所以他们四个吊事没有，被他们围攻的那个留学生鼻青脸肿，满脸是血。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学院和教务处领导赶紧连夜过来处理。
天亮，辅导员和学院领导来到了民乐系男生宿舍训话。
反正听他们的意思是民乐系的男生要给阿绿那帮人道歉，每个人都要写检讨。
谁不服气，就等着按照校规处理。
打架斗殴，尤其是群殴，视情况可以开除学籍。
民乐系这帮学生肯定不愿意道歉啊。
阿绿那帮人天天扰民没人管，涂峰被打的满脸是血趴在地上，难不成还不允许大家反击？
这时，西洋乐专业来人了。
阿绿的钢琴老师王舟橫愤怒地说道：“你们这帮土鳖想造反啊？他们可是我们学校重点引进的留学生，关系着我们学校的国际化进展和国际知名度。你们把他们打了，他们回去宣传一下，我们学校以后还要招留学生吗？”
涂峰的室友许继立刻反击道：“他天天扰民，你们怎么不管？涂峰只是提醒一句已经很晚了，不要再弹了，他就动手打人。龙国的学生就是垃圾，他们就是人上人？”
王舟橫：“不然呢？难道学校靠你们可以打响国际知名度？你们玩的那些东西有人听吗？别说外国人不听，就是我们龙国人又有几个人听？”
这时，杨辰他们的民乐器老师李云科气呼呼地走了过来，并吼道：“王舟橫！你他娘的放什么屁呢？什么叫我们玩的那些东西？你们玩的又是什么东西？娘的，弹个钢琴还把你弹出优越感了啊！”
王舟橫：“你他娘的才放屁呢！难道我说错了吗？他们不知道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们那什么狗屁二胡，唢呐的谁听啊？人家现在都听钢琴，小提琴，电音，摇滚啥的，懂吗？”
教务处领导赶紧训斥道：“你俩注意一下言行！学生们面前，口出狂言，成何体统？”
李云科和王舟橫互相瞪了一眼，没有再说话。
教务处领导说道：“这事我们心里都清楚是什么情况。但是那帮留学生伤的比较多，而且这事关系着学校的国际声誉问题，民乐这帮学生必须道歉、检讨，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除非他们都不想毕业了，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李教授，刁老师，你们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吧。中午之前给答复，否则我们教务处当他们冥顽不灵，将按照校规处罚。”
说完，其他人都走了，只有民乐专业老师李云科和辅导员刁强留下来做民乐专业学生的思想工作。
大家抱怨归抱怨，可是面对着开除学籍的威胁，没人敢硬刚下去，只能赶紧写检讨。
中午，民乐专业的男生去校医院给阿绿等人当面道歉，还当着教务处领导的面做了检讨。
学校方面为了平息民乐系学生的愤怒，主动承担了双方受伤学员的医药费。
这件事就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越是这样，阿绿那帮人就越是有恃无恐，他们已经商量好了晚上继续去女生宿舍门口嗨皮。
回去的路上，同学们都愤愤不平。
“玛德，这个仇老子记下了，这辈子都不会忘！”
“还是那句话，谁要是能把阿绿这帮人给收拾服帖了，他就是我亲爹！”
“太难了呀！拿什么乐器跟他对刚？锣鼓吗？关键是女生不喜欢，不能把他比下去啊。”
……
人群里，杨辰一言不发，他决定晚上就偷摸着去学校旁边的山头上用唢呐试试效果。
若是能把阿绿这帮人收拾了当然最好，如果效果不好也没人知道是他吹的。
而且刚绑定了系统，还把唢呐技能升到了满级，总得试试效果不是？
……
作曲系专业课教室。
黄秀光带着学生们按照杨辰写下的谱曲唱了几遍，所有人都被这婉转忧伤的曲子给打动了。
校花席雨桐的思绪更是被曲子带飞了，她仿佛感受到了一个翩翩少年与自己擦肩而过，却永远没能再见面的遗憾，不由得心里就有一丝伤感。
“这曲子是谁写的？”黄秀光问道。
学生们摇摇头，没人知道是谁写的曲子。
可能是别的专业的学生无意间写下的曲子，黄秀光也只能暂时作罢。
傍晚，黄秀光又留下了一段歌词在黑板上，还是让学生们根据自己所学给这段歌词谱曲。
他想试探一下那个神秘作曲人会不会再作出一首完美的曲子。
晚上十一点，杨辰打扫卫生的时候看到了黑板上的歌词。
“记得桂花树下初次相遇，你乌黑的长发刚刚盘起。那一枚蝴蝶结扎在秀发上，也把你的身影深深地印在我的心上。”
……
“原本杂草丛生的树林里，一条小路自然形成。它常常提醒羞涩的你和我，这正是我们相爱的证据。”
上一首是偶遇之后留下遗憾，这一首就是俩人看对眼了天天约会都踩出了一条路。
虽然都是在讲爱情，但是风格明显不同。
上一首是哀怨和遗憾，这一首则是羞涩和甜蜜。
不过，对于作曲巨匠来说，这种都是小儿科。
杨辰拿起粉笔，快速写下了音符。
一首带着初恋朦胧、羞涩、甜蜜之感的曲子一气呵成。
杨辰自己唱了一遍，感觉非常满意，随后就关灯离开了教室。
杨辰并没有回宿舍，而是去了学校旁边的山头上。
下午他从器材室借来了一把唢呐，现在就要试试唢呐对钢琴的效果怎么样。
俗话说，站得高才能尿的远。
同样，站得高，声音传播的也更远。
而且宿舍区就沿着山脚下而建造，山头上绝对是吹唢呐的最好位置。
此时，阿绿那帮人又在女生宿舍楼下弹钢琴，唱，跳，rap了。
因为民乐系的男生吃了大亏，却还要给这帮留学生道歉检讨，导致更多女生崇拜这些留学生了。
这不，有些女生直接出来现场围观，甚至还主动请求加入他们，仿佛跟他们近距离接触是她们的荣耀似的。
宿舍里，席雨桐用脑袋撞被子，喊道：“谁要是能搞定他，女的做姐妹，男的做夫妻，我倒追！我要疯了啊！”
室友们哈哈大笑。
刘青：“雨桐，说实话，我觉得格林挺好的呀。长得帅，又是白人，身高马大，弹琴又好，他对你又是真爱。我实在是挑不出来毛病，你为什么就是看不上他呢？”
张悦：“对呀！他是看不上我，如果他能看上我，我早就接受了。”
丁菲：“你俩能不那么媚外吗？他们一点都不懂礼貌，连最基本的素质都没有，哪儿好了？我支持雨桐，千万不要跟这种人有来往。”
席雨桐：“可是我怎么办啊？投诉不管用，民乐系那帮男生上去劝阻还跟他们打了起来，结果还被学校要求写检讨，当面赔礼道歉。我现在只希望能出现一个大英雄，脚踏七色彩云来干掉他，然后把我接走，我以后就是他的人了。老天爷，救救我吧。”
“哈哈……”室友们再次大笑。
这时，楼下传来了阿绿的大喊声。
“席雨桐，做我女朋友吧。我会带你回国见我的父母，给你争取绿卡，让你过上自由的生活。我美丽的公主，你就该配我这样的王子！”
席雨桐翻了个白眼，赶紧拉过来被子蒙上了自己的脑袋，堵住了两只耳朵。
此时，正在围观阿绿的女生们都露出了羡慕和爱慕的眼神。
“哇，太浪漫了。那个女生太幸运了，能得到这么帅气的外国男生的喜欢。”
“外国的男生真的很懂浪漫耶，可惜他喜欢的不是我。”
“绿卡哎，很多人想方设法都得不到绿卡，只要做了他女朋友就可以拿到绿卡，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有一说一，那个叫席雨桐的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
听到围观的女生们齐声高赞，阿绿更带劲了。
他冲着楼上大喊道：“席雨桐，我爱你，这首《致爱丽丝》送给你。”
随后，他就坐下来深情款款地弹奏了起来。
围观的一群无脑蠢货一脸陶醉地看着他，恨不得立马就主动送上去倒贴。
男生宿舍那边。
杨辰的三个室友又在骂了。
吴东：“我曹踏马啊！又是这首曲子，踏马的就不能换一首吗？老子耳朵都听出来茧子了！”
陈宇：“真就拿他没办法了啊！”
李柳：“我爹呢？我亲爹赶紧出现吧，赶紧把这吊毛给收拾了！”
涂峰宿舍几个室友齐声高喊：“别弹了！”
“哈哈……”那帮留学生大笑。
网络上有句话叫“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此时这帮留学生就是这种心态。
龙国的学生越歇斯底里，他们就越兴奋。
就在这时，山头上突然传来一股嘹亮的声音刺破黑夜，以不可阻挡之势笼罩了整个校园，连距离学校不远的教师公寓里的老师们都突然精神了起来，所有人都不自觉看向了山头的方向。
由于声音过于宏亮，阿绿不得不停止弹奏钢琴。
这一声足足持续了一分钟才停下，整个校园都安静了下来。
这是什么乐器？
众人心里疑惑。
安静了好几十秒之后，阿绿又弹奏起了钢琴。
但是他的琴声刚传出去，那边山头立刻又传来了那嘹亮的乐声，龙国的学生仔细一听，竟然有人在用唢呐吹奏《好汉歌》。
席雨桐顿时眼神一亮，难道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呼唤，派来了大英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